第28節
而現在就只剩了一些空氣,甚至連一絲存在的痕跡也不曾有過。 自那以后,村里的人就很少去那邊,潭里有吃人的妖怪的傳聞就已經傳開了,而向導的心底也留下了陰影。 而我和秦明聽到這一消息的第一反應是震驚,我們先讓秦領隊和他繼續談,我們兩個人則是拉上崔金玉一起走到一邊,開始嘀咕。 秦明先說道:“向導說的那些人很可能也是看上了這個墓xue的人,而且他們攜帶著高科技,你們覺不覺得有些耳熟?” 我立馬接過他的思維,想起了那天李大國看到的那些人,便說道:“你是說,這邊的營地的人和那次李大國看到的人是一批人?” “不,應該只是一個組織的,因為可能他們確實死了?!鼻孛髂﹃砸训南掳?。 “為什么不能是和我們在山東一樣,用障眼法什么光學的把向導蒙騙了起來?”崔金玉也是想起那天李大國的描述,接著問到。 “不,你沒聽向導說了嗎,他挨個帳篷都去摸了一遍,你說的光學折射只是改變了光線的運行,并不能改變物體的實質,換句話說,如果是障眼法,那么只能看看不能摸?!鼻孛髡f道,“就憑我們僅僅是摸了那些青銅器就能受到詛咒,那他們直接打開墓門,可能會受到更嚴重的影響?!?/br> “總之還是先讓向導帶我們去看看吧?!蔽乙沧屑氉聊チ艘幌?,說道,“他們很可能是使用了炸藥,直接炸開墓xue,然后被里面的東西反噬了?!?/br> “炸藥?”崔金玉嘀咕起來,“哪一家盜墓會用炸藥,難道是卸嶺群盜?” 我和秦明沒管那么多,只是過去找到向導,開出了五萬元的高價,因為我們知道這個價錢他很難拒絕,他上有老下有小,為了這份錢,即使那水潭里真的有龍,他也會咬牙前往。 果然,那向導聽到我的報價之后不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猶豫著點了點頭,但是同時他明確要求,只負責將我們帶到水潭邊,我們一看到水潭,他就拿著錢離開,此后再出了什么事他概不負責。 我們當然答應了下來。 隨后我們收拾好露營的裝備,上了向導套的驢車,一路上其他人都不怎么言語,可能是因為都聽說了葬龍潭里有怪物的傳說,所以感到擔憂。 我則是在思考那些人為什么會消失的那么徹底,就算第一次是被某種東西迷惑住了,對于這種東西我并不陌生,但是第二次其他東西的消失就太過詭異甚至有種傳說神話的特點了。 根據我的了解,普通的露營裝備收拾起來也要不少的時間,更別說向導說過他們使用的是極為復雜先進的帳篷,而那種帳篷的拆卸時間想要不留痕跡的拆走,根本不可能在向導往返之前做到,那他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說墓xue里的種種詭異會拆帳篷,那就當我沒說好了。 崔金玉為什么安靜我就不知道了,和她一貫鬧騰的性格有些相反,但我見她表情沉思,就沒打擾她。 秦明則是坐在最前面,和向導說著話,雖然向導對于去葬龍潭仍然是很恐懼,但畢竟身邊是給他五萬塊錢的金主,單純說一些話他還是及其樂意的。 一路上兩人侃侃而談,秦明倒是也問出許多信息。 比如,那些人是大約兩三個月前來這個地方的,又比如說,那些人的隊伍里有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外國人?”秦明把這些信息給我們分享之后,我有些驚訝,問道,“你們這行還吸收洋元素?” “滾一邊子去?!鼻孛髅黠@也有些疑惑,說道,“要是真是我們行內的,估計都能直接被戳著脊梁骨罵?!?/br> “會不會是南皮子?”崔金玉問道,“炸藥,人多,現代裝備,加上外國人,會不會是那些南皮子打算用新力量對付以前不敢下的斗?” “有可能,就像那次在五羊山一樣,那群人很有可能就是不守規矩的南皮子?!鼻孛饕颤c了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 不論是盜墓還是其他行當,南方人的思維確實比北方人活躍許多,很多一些新出現的事物都是從南方開始實踐。 在這行里常有“守舊的北腿子,油溜的南皮子”這一說,意思為北方派守舊,多用的是祖宗傳下來的方法,而南方派則是效率至上,什么東西好用就用什么,什么方法好用就用什么方法。 “又是南皮子!”崔金玉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是北方派,一門派時至今日用的都是當時傳下來的鷂子爪和武功,幾百年前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一絲一毫的改變都沒有,像她這種瞧不起南方派是很正常的事。 我雖然沒說什么,但卻也并不認為南方派這樣能有什么作用,我摸了摸手里的南離劍,還有兜里的青銅令,這兩種東西都曾幫我在面對一些詭異事件的時候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我看來,在那種環境里,一些科技并沒有什么作用。 “我們要做好我們想要的東西已經被盜走的可能性?!鼻孛鳑]有附和崔金玉,而是淡淡地說道。 “我覺得東西應該還在?!蔽蚁肓艘粫?,說道,“直覺,直覺?!蔽铱辞孛骺粗?,我趕忙說道,其實并不是直覺,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他們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就不會有后來的青銅器流出和眾人的遇害。 “到了再說?!贝藿鹩癫]聽過秦明說我天生靈犀的事,只覺得我在耍寶,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學著秦明的語氣對我說道。 而秦明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驢車駛向葬龍潭,我們并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東西在那里等待著我們。 第57章 秦分兩家 等我們到了葬龍潭邊,那向導果然按照之前所說,在看到水潭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催著驢車掉頭了。 我們匆匆卸下自已的東西,然后就目送著向導離開。 然后我們就開始在潭邊扎營,我首先觀察了一下整個潭水的環境,潭水很清,但是不足以見底,過了三米的深度后水開始發青,下面的水底和水體就只能依稀辨認了。 還有就是,潭底實際上是個很大的空間,通過往湖底扔石頭觀察蕩漾開的波紋來判斷,下面的空間極大。 至于怎么判斷的呢?那自然是波紋蕩漾的快而密集,就是潭水水體構成單一,就是沒什么深度,清而淺。 而如果波紋蕩開的慢而稀疏,就是另一種情況,那就是雖然看起來水體清又淺,可實際水體很深,而且極為復雜。 此時波紋蕩開的形狀就是第二種。 我伸手碰了碰水面,那水竟然是微微熱的,并非我想象中深水的冰涼的觸感。這點就極為奇怪,按照常理來說,水深必涼,可這水體明明很深,卻是微微發熱的手感,讓我感覺像是一小點水潭在陽光下曬了一天的感覺。 從這一刻開始,我就有些警惕,這水潭從一開始就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那邊秦明和崔金玉負責勘探外圍環境,而根據他們的勘探,外圍環境并沒有什么異常,也不能說沒什么異常,只能是說這附近有些太過壓抑。 用秦明的話說,就是這葬龍潭是這附近唯一的水資源了,可是這附近有著樹林,卻見不到一個活物,整片樹林,只是他們逛過的地方,是真的沒有發現一個活物,不僅僅是動物,連一點昆蟲的痕跡都沒有。 而崔金玉跟我說道,這附近的樹木都極為奇怪,朝著潭水的方向的樹皮都極為厚實,背著潭水的地方就是正常的厚度。 根據自然界適者生存的發展規律,樹木絕不會無緣無故就長成這樣,再加上完全沒有動物的痕跡,那只能說明一種可能,那就是這里的潭水很危險! 不管究竟是怎么樣的危險,反正對于我們來說,也許是極為致命的。 我們三個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開始往回趕,等我們回來的時候,營地已經搭建好了,里面卻沒有一個人。 我們三個人的腦袋頓時如同炸雷一樣,難道這吃人的潭水開始展露出它猙獰的真面目了?就在我們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從潭水的一個角落里,傳來了熟悉的歡聲笑語。 我們趕緊走過去看,發現兩對小情侶都脫了個差不多,在一個小水洼里戲著水,而秦教授就在一旁看著,臉上是看著自已學生的那種欣慰的笑容。 我松了口氣,秦明卻臉色陰郁,似乎他們犯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罪。 后來我才知道,按照約定,這些人都屬于可消耗的人,意思就是秦教授隨便招過來的炮灰一類,但當時的眼神明顯出賣了他。 我至今不知道為什么一個這樣的任務,他要將自已親自栽培的學生帶了過來。 看到我們過來,秦教授也是愣了一下,隨后上來和我們打招呼,我倒沒什么,只是秦明黑著一張臉走過去,把秦教授叫到一邊。 我自然也跟著過去,誰知道兩人走到避人的地方,剛剛站定,秦明直接一巴掌扇在了秦教授臉上。 我當場愣在原地,這是什么情況? “你就是這么做事的?”秦明看著眼前捂著臉的秦教授,怒目而視。 秦教授只是捂著臉,一聲不吭,過了一會才說道:“他們說想下去洗洗澡,解一下乏?!?/br> “你知道湖里有什么嗎?”秦明冷哼一聲,說道,“他們這么聽你的話,那這次下斗,你來當領隊吧?!?/br> 秦教授如遭雷劈,趕快搖頭拒絕,那眼神無助到讓人憐憫。 “秦明……”我有些可憐秦教授,試著勸說秦明。 秦明白了我一眼,冷淡地說道:“秦家的家事,還不用你管?!?/br> 隨后秦明走上前去,竟然伸手掐住秦教授的脖子,然后把他舉在空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再有一次,你就帶著那群幼稚的學生去死就好了?!?/br> “好……好……”秦教授被死死掐住脖子,無法呼吸,只能用力點著紫紅色的頭。 秦明這才將他放下,拍了拍手,帶著我走到僻靜的地方,轉身跟我說道:“剛才不是要給你難看,而是這次下斗牽扯了很多因素?!?/br> “比如說?”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好奇地問。 “比如說,我這次對家族說的理由并不是破除詛咒,而是下一個大斗?!鼻孛鲊@了口氣,“只有這樣,家族才會給我各種支持,而家族里面也分不同的派系,有支持我的派系,就一定有反對我的派系,那些派系就排了秦教授來掣肘我?!?/br> “你早些時候不是和他挺和睦的嗎?”我問他,因為我記得兩人剛見面時還互道寒暄。 “當時,我只當他是來跟著下斗的,沒能想到他是其他派系派過來監視我的?!鼻孛餍÷曊f道,“我受了詛咒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被他知道,不然我家這一脈,連帶著支持我的那些勢力,連同我們的努力,全都會化為泡影?!?/br> “我不希望有這樣的結果?!鼻孛鞫⒅?,在這一刻,我是真的覺得,他似乎是真的把我當成他的自已人,那種可以交心,可以把生命托付的人。 “那為什么讓他當領隊他就害怕了呢?”我點了點頭,表示支持秦明的決定,同時我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沒有能力,這次下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秦家已經無力再承受更多失敗了?!鼻孛髡f道,“如果由他領隊的隊伍出現了失敗,那支持他的一派對他就會狡兔死走狗烹,沒能踩倒我的他,沒有任何價值?!?/br> “那他為什么不和你合作呢?”我更好奇了,這兩派之間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能讓本來是一家人的人互相算計。 第58章 真假金玉 “因為他是地上一派扶持起來的,他的名譽,他的身份,他所擁有的社會地位,全都是由地上一派給他的?!鼻孛鞑恍嫉卣f道。 “地上一派?”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字眼。 “大概就是白道的意思?!鼻孛飨肓讼?,說道,“像秦家這種大的家族都會分為地上和地下,地上一派在明面里,對外維持著名門望族的風范,交游廣泛,而地下一派也是下墓倒斗,取明珍異寶,然后借著地上派的手洗白,轉換為財富?!?/br> 這我倒是知道,我師父崔三爺和我講過,有些倒斗之后的東西不好出手,就會做一個局,叫做倒手。 賣家會把倒斗得來的東西無償捐贈給某位收藏家,隨后這位收藏家又繼續捐贈,倒了幾手之后,東西的來源就變得撲朔迷離,極為難查,此時再進行拍賣,就能輕易出手。 而且在拍買的時候,先前幾位收藏家會看準一定要買的人狠狠加價。 為什么這樣呢?是因為這些人收取的傭金都是按照最后拍成價的百分比來算的,成交的單價越高,最后能拿到的酬金就越高。 “現在倒斗越來越不好做,地下一派很久沒有東西可供他們出手了,但地下一派又要錢吃飯,久而久之,就成了地上派尾大不掉的累贅?!鼻孛髡f道,“再加上他們有的社會地位,已經不需要讓他通過我們的東西來獲得財富了,所以他們就想徹底甩掉地下派?!?/br> “是分家嗎?”我問道。 “不,是更為殘忍的方式?!鼻孛髂樕幚?,“甚至他們之間有的人都想直接除掉整個地下派,來維持地上派的影響?!?/br> “??!”我不禁大驚失色,“那地下派就沒有什么應對嗎?” “沒有?!鼻孛鲹u了搖頭,“經過這么久的安生日子,地下派和地上派的勢力影響力早就不成正比了?!?/br> “如果不是我太爺爺立下規矩,秦家家主只能是地下派的領袖,那恐怕地下派早就被剿滅了?!鼻孛鲊@了口氣。 我也跟著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也是這時才知道,他的肩膀上有這么大的擔子。 “你是不是覺得地下派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秦明見我嘆氣,問道。 我點了點頭,秦明笑了,對我說道:“地上派和地下派就像人的身體和影子,身體可以沒有影子,但是那也表明,他要站在完全黑暗的環境里才可能?!?/br> “也就是說,地上派想要完全剿滅地下派,首先他們要找到新的地下派來代替我們?!鼻孛饕娢液孟癫皇呛苊靼?,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次下斗?”我看著秦明。 “只準成功,不準失??!”秦明也看著我。 說完之后,我倆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