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微臣給太后請安?!倍斯蛳聛懋惪谕暤?。 不卑不亢,謙卑有禮,恰到好處的表達了對太后的敬意。 “起來吧!”太后的聲音很柔軟,又夾雜著歲月的流失與不甘:“聽聞司卿昨晚在鎮武司演了一出好戲?!?/br> 還沒等微生冥絕答話,太后就瞥向楚文豫,目光炯炯,讓人心驚:“你就是為了這小子?”這話意有所指,如同精雕玉琢的瓷器般容不得半分不雅與欺瞞。 微生冥絕:“請太后明鑒?!?/br> 這五個字猶如金石撞擊,哄的太后心尖一顫,她那放不下的威嚴還在,并且更甚先前,“你就說是不是?” 微生冥絕搖頭:“不是?!贝丝?,一切風雨都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那你就是為了動哀家的人?”那聲音如同晨曦中的微風,輕輕拂過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微生冥絕磕頭,用五個字穿透一切真相與迷霧,剝開月明:“請太后明鑒?!?/br> 太后沉思一陣:“微生冥絕,哀家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抬起頭來告訴哀家,你到底是不是為了他?”那穩而高貴的氣質在此刻具象化,仿佛她的話語就是宮廷中的律法,不容置疑。 在一旁的楚文豫是一動也不敢動。 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是無法置身事外了。 若是能明哲保身也就罷了,偏偏太后第一句話就將他牽扯進去。 雖然被動,但楚文豫也保持著自己的節奏和風度,絕不被這兩個人帶偏半寸。 微生冥絕抬起頭來斬釘截鐵道:“不是?!比缟绞銏远?,不能撼動分毫。 太后表面鎮定,心中早就罵起來:你個死心眼,哀家給你個臺階下,你還非得高高在上,擺著副臭樣子給誰看呢? “既然你一口咬定不是為了他,那便是為了動哀家的人,來人啊,將微生冥絕拖下去杖責四十,讓他清醒清醒?!碧鬀Q心敲打敲打他。 話語間蘊含著高山流水,前半段輕柔如絲綢,后半段激昂如狂風,讓人無法抗拒她的權威。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楚文豫突然開口,給太后嚇一激靈,他大喊道:“請太后明鑒?!?/br> 一個兩個的,你們是不是只會說這一句話? 太后心里想著若不是礙于身份,哀家早就直說了。 太后也不制止身邊人將微生冥絕拖下去,時不時的觀察楚文豫的反應。 微生冥絕面無表情心如死灰的,楚文豫明顯比他更疼,激蕩的心化為冰雪,勢必與艷陽天爭個高下。 眼見微生冥絕就要被架上去,他的目光如炬:“太后!”楚文豫又吼了一嗓子,“明鑒!”激昂高亢的傳遍行宮的每一個角落,仿佛篆刻下久違的痕跡。 太后:“……”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得吼? 吼的我這個老太太腦仁疼。 “求情者,同罪論處?!碧蠓诺暮菰捄盟气P舞九天,每一個字都敲響了遠方的戰鼓。 他這一開口,楚文豫更要求情了,連磕了好幾個響頭:“懸案堂堂主楚文豫在此為鎮武司司卿微生冥絕求情,他無罪,不該罰!”他言辭犀利,如刀劍般直戳太后的心。 太后扶著眼眶:“他都說了不是為了你,你還要為他求情?” 楚文豫大喊:“無罪強加,百死莫辯。罪臣跪首其間,橫死不生?!毖凵癃q如鷹隼,銳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虛偽和真實。 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劍刺向太后心口,太后睜開眼:“你竟自稱罪臣?” 楚文豫抬起頭:“罪臣楚文豫求太后收回成命!” 細語錚錚,鐵骨巍巍,不屈也不服。 那雙眼眸堅定如架,傲骨凌然,比那鐵板還硬。 太后一笑,道:“仔細說說,你有何罪?” 第063章 二層生死 這話就如浪濤下的珍珠般捕風捉影。 眼看著第一杖就要落下, 太后還在這里拖延,楚文豫心煎如麻,語速漸快:“身為懸案堂堂主干涉鎮武司內部事務, 此罪一;……, 此罪二;……,此罪三……” 楚文豫道不明心中之語, 此時此刻, 他腦子全亂了,什么都想不起來,寧可給自己隨便羅列罪名, 也不想讓微生冥絕被打。 “停手!”剛打了不足十杖, 太后就讓他們停手了,“你這是為了他連命都不想要了?” 楚文豫提起一口氣:“回太后, 微臣惜命,但微臣知道, 微臣的命歸大雍!” 這聲音低沉悠揚,告慰了整座宮闈,任歲聿垂懷, 垂暮焦荏苒, 流波于豪言壯語之下,氣勢逼人。 被兩個人架著的微生冥絕剛受完杖刑又被拖了回來,筆直的跪在大殿上。 此時雖無聲, 卻如琴瑟和鳴般令人心潮澎湃。 太后渾厚的聲音席卷微生冥絕的耳邊:“哀家再問一遍,你可是為了他?” “不是?!蔽⑸そ^斬釘截鐵的看著太后,嘴里死咬著那兩個字。 太后擺出一副看戲的姿態:“你可知剛剛他為了你自稱罪臣?” 微生冥絕不敢看向楚文豫, 只敢看著太后,那深邃的眸子里含著久居深宮的無聊, 道:“回太后,他不是?!?/br> 她不是單單是一介婦人,而是大雍的太后,眼里容不得半點風沙,好似晨曦中的露珠,晶瑩剔透,不染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