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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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消息是,沒有新線索就沒辦法繼續查。尤其是那封透著瘋狂的“情書”并非手寫,上面所有的單詞或字母都是從書籍或報紙上剪下、拼貼而成的,根本無法像常規思維那樣從筆跡找線索。 一開始利昂娜懷疑的人選是那個在17日中午試圖在頂層甲板翻越欄桿、卻被船員及時制止的男人。 可后來查清了那人的身份是一位私家偵探,會登上“愛絲塔斯城堡號”確實也與伯爵夫人有些關系,但他是被巴拉本的王太后委托調查伯爵夫人的丑聞,實在沒有必要給伯爵夫人遞那樣一封信。 何況他后來根本沒有成功潛入a甲板,并不具備留下那封信的條件…… 所以,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嫌疑人。 尼克拉·贊諾——那個曾經被室友舉報攜帶了大型蜘蛛,并直到現在都不見蹤影的男人。 如果一切都是他做的,那很多事就能說得通了…… 「……您是說給伯爵夫人寫剪貼信的那位?」 利昂娜還蹙眉思考著什么時,馬羅尼先生已經反應過來,緊接著感覺眼前一下子豁然開朗。 「沒錯……如果是那家伙,那他的所有行為就有解釋了!」郵輪的主人激動道,「他是伯爵夫人的瘋狂愛慕者,所以不管是在菲力亞帕伯爵身上放蜘蛛還是掐死威脅伯爵夫人的艾琳娜,他都有作案動機!」 *** 最后一條鎖鏈也對接上了,事情的真相從未像現在這般清晰而明了。 看了眼馬羅尼先生離開的背影,利昂娜又看看手中的酒杯,抬手微微抿了一口,辛辣到刺痛的感覺瞬間從舌尖直沖大腦。 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喜歡這個…… 她自顧自搖搖頭,也沒有再理會還在發呆的阿爾弗雷德,從甲板回到室內后把幾乎沒動過的酒杯放到了吧臺,這就準備離開了。 謝爾比一直圍觀了全程,不過與馬羅尼先生與阿爾弗雷德不同,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利昂娜身上而非那些新出現的線索。 “…………” “您看起來并不滿意?!?/br> 他觀察著利昂娜那張沒什么表情的側臉,輕聲說道:“是還有什么問題嗎?” 按他們掌握到的線索看,身上聚集了太多“巧合”的“尼克拉·贊諾”已經是唯一的嫌疑人了。 現在麻煩的地方就是把人找出來??蛇@事并不是利昂娜這位“乘客”能做的了,由船上的工作人員去排查顯然比她親自上的效率更快…… “……我是覺得,還幾個地方說不通?!?/br> 利昂娜走到樓梯間,帶著遲疑“嗯”了聲,這才慢慢走下樓梯:“之前伯爵夫人房間出現那封剪貼信的時候,她說她房門的鎖并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那'尼克拉·贊諾'究竟是怎么把信送進去的?而且他為什么要在信中自稱為'保羅'?有人會在寫示愛信的時候使用自己的化名嗎?” 謝爾比沉默片刻,指了指自己:“約翰·瓊斯?!?/br> 利昂娜沒明白他的意思,看過來的眼神帶著疑惑。 “我在這艘郵輪上登記的名字,叫'約翰·瓊斯'?!敝x爾比進一步解釋道,“不是所有人都會登記自己的真實姓名,弗魯門閣下?!?/br> 利昂娜明顯沒有想到這一層,驚訝道:“可我聽說港口那邊有規定,需要持有護照才能入境……” 這話說出來,她才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由笑出了聲。 是啊,護照上只有一個人的基本體貌特征,更別說偽造護照也不是多難的事,只需要依照模板做一個小本子,再蓋一個印就可以了。 反正現在新大陸與舊大陸的通信都只能靠海運,如果想要核實面前人的身份就至少需要二十天。別說根本沒有人愿意等那么長時間,諾瓦合眾國也不可能派出那么多政府官員去做這種小事。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利昂娜拉住一名路過的船員,謊稱自己的朋友忘帶護照了,是不是就無法進入新倫納港后,船員立刻露出無語的表情。 “您不需要擔心,先生。別說新大陸了,就是舊大陸的海關檢查也都只走個形式。如果真那么嚴格,這艘船上三分之二的人都會被堵在船上下不去?!贝瑔T完全不覺得這有什么值得擔心的,直接用帶著口音的馬黎語說出無人不知的潛規則,“那邊的海關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攔著您的朋友,頂多遇到難纏的,給點小費就能解決?!?/br> 利昂娜謝過船員,轉身對謝爾比笑道:“看來是我的慣性思維作祟……還好有你提醒?!?/br> 即使被夸獎,謝爾比依然沒有什么太大反應。 “這沒什么,”他搖搖頭,平靜道,“您早晚都會想到?!?/br> 這就是他與波文之間的區別了。 如果此時是波文得到小弗魯門先生的夸獎,那他就算不自夸,嘴角也能一直咧到耳根。 要是之前,利昂娜一定會覺得這人真是不懂社交又無趣,連帶著夸獎者都沒有絲毫成就感。 可經過昨夜的夜聊,在她得知“謝爾比”過去的一角后,她開始覺得這種反應t也算正常。 兒時因戰火成為孤兒,又接連兩次被帶到異國他鄉,還進入過重組前的“基金會”……謝爾比現在還能像個正常人般站在她面前,沒有成為芒福德那種瘋狂的殺人魔她都該感到慶幸。 無趣一點又算什么呢?她早晚會感受到這個世界有很多值得開心的東西。 謝爾比原本一直跟著利昂娜往c甲板走,卻發現一直走在側前方的人突然停住腳步,站在臺階上不動了。 他又向下走了兩節樓梯才止住腳步,帶著疑惑轉過身,卻見站在臺階上的小弗魯門先生正一臉凝重地看著前方。 看這副嚴肅的表情,謝爾比以為是案子又有了疑點,不禁開口詢問:“……您是又想到了什么嗎?” 利昂娜保持著凝重的表情,緩緩點頭:“你還記得今天是幾號嗎?” “8月22日?!敝x爾比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又等了會,發現對方依然沒有動作,只能繼續問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問題很嚴重?!?/br> 一陣沉默后,利昂娜依然板著臉,用無比沉重的語氣說道:“已經22號了,明天就要到達新大陸,可我連一口冰淇淋都沒吃到?!?/br> 謝爾比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明顯的錯愕。 “……冰淇淋?”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重復道,“您說冰淇淋?” “是啊,我看宣傳冊上說這里請了意圖恩諾的高級廚師,有最正宗的意圖恩諾冰淇淋?!?/br> 利昂娜的頭終于動了,視線與下方的謝爾比交匯,用在議院中談論議題的嚴肅語氣說道:“自從上了這艘船,不是船太晃不能去餐廳就是在餐桌上跟那些人交際。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你去喝下午茶,又被威廉那家伙拖去看戲,結果戲沒看完又遇到了那種糟心事……到現在我都沒吃到宣傳冊上的冰淇淋?!?/br> 大概是她的語氣和說出的內容太割裂,謝爾比反應了半天才開口。 “那……您現在要去餐廳?”他帶著不確定,試探著建議道,“正好現在餐廳應該開門了?!?/br> “沒錯,我們該吃飯了。而且要把這兩天沒來得及品嘗的食物都吃一遍?!?/br> 利昂娜朝謝爾比一揚下巴,站過身,踏著臺階回到b甲板。 *** 就在小弗魯門先生帶著自己的跟班踏進餐廳時,船艙的最底部,一個被利昂娜和馬羅尼先生共同遺忘的人正在焦躁地走動。 萊菲勒秘書——馬羅尼先生的私人秘書,因為小弗魯門先生的一句囑托,一直守在船艙底部的倉庫前,以防雇主返回后撲一個空。 但現在距離那位馬黎的伯爵閣下離開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馬羅尼先生卻還沒有回來……萊菲勒秘書就算耐性再好,他的腿也支撐不住了。 就在萊菲勒秘書打算拋棄形象,去倉庫里找個凳子坐一下休息時,通往鍋爐房的門再次打開,又有兩位工人走過他,朝通往樓上的樓梯走去。 不需要解釋,又是去樓上上廁所的…… 與很多中產階級者一樣,萊菲勒秘書是個有點形象包袱的人。 尤其是在這些最底層的燒煤工面前,他必須把腰背挺得更直,下巴仰得像只驕傲公雞,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彰顯自己與那些燒煤工的不同。 等工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他便開始甩動肌rou僵硬的雙腿,活動腳腕, 有人去上一層上廁所,就會有人從上一層走回鍋爐房。 沒過多久,萊菲勒秘書就聽到樓梯那邊傳來有人下樓的腳步聲,立刻再次站直,推了下眼鏡框,擺出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 這次下樓的依然不是他的雇主馬羅尼先生,而是一位上完廁所的燒煤工。 那人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白色襯衫,下身系著一件黑色圍裙,可渾身上下都很臟,襯衫、臉和手都有炭灰。 萊菲勒秘書只是掃了對方一眼就帶著嫌棄向墻邊退了一步,生怕對方身上的灰飄到自己昂貴的皮鞋上。 不過燒煤工走得也很快,不過兩秒就消失在他面前,用力推門回到鍋爐房。 他剛離開,萊菲勒秘書看著地板上無數的黑灰腳印,突然想到什么。 馬羅尼先生從昨天便開始下令尋找一位姓“贊諾”的乘客,一直到現在都沒找到。 而從今天早上新得到的消息,那人似乎還偷過存放在倉庫中的服務生制服,假扮成工作人員在船上游蕩……所以從今早開始,不但是乘客,連船上的工作人員都要接受排查,不過現在還沒有一個結果。 問題很明顯——這艘郵輪太大了,房間又那么多,那人還會開鎖,想找實在不太容易。 但剛剛路過的燒煤工給了萊菲勒秘書一個特別的靈感。 既然那人能假扮成服務生,那現在事情暴露,他會不會趁沒查到自己身上前換一個“身份”? 比如,臉很容易被煤灰遮掩的燒煤工? 這個想法讓萊菲勒秘書瞬間興奮起來,與此同時樓梯那邊也傳來了下樓聲,又一位燒煤工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但這次秘書沒有像之前那樣揚起下巴,而是死死盯著這位路過的工人。 黑色的頭發,個頭比較矮,身形也比較敦實——這都很符合那位“尼克拉·贊諾”的體貌特征。 主要是他的臉……他的臉實在太干凈了,雖然身上也很臟,但臉就像剛洗過一樣干凈,完全沒有一點黑灰。 那路過的工人突然被人這么盯著,不由感到一陣頭皮發毛。 他本來就不膽小,再加上這個裝模作樣的人也不是他的領班工頭,當即十分不客氣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沒見過人??!」 秘書:「你叫什么名字,工號是多少,你的證件拿出來給我看看?!?/br> 燒煤工人本來就看他很不順眼了,見他還想找茬更加憤怒:「你誰???管這么多!」 「我是馬羅尼先生的秘書,現在馬羅尼先生正在尋找一個人?!谷R菲勒秘書不慌不忙地抬了下鏡框,微微瞇起眼,「我建議你現在配合我的問詢,否則等我去找你們的領班,就不是那么好說話了?!?/br> 燒煤工人再無知也知道“馬羅尼先生”是這艘船船主的名字,頓時不敢頂嘴了。 他不情不愿地報出自己的名字和工號,最后解釋道:「證件放在宿舍里,誰上工會帶那玩意啊……」 秘書盯著他看了一陣:「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根本不認識這些工人,更不知道工人的工號都是什么,即使問出來還是心存懷疑。 工人:「我騙你做什么?不行你開門往里面吆喝一聲,隨便找人來都能給我證明!」 秘書不想進全是煙灰的鍋爐房,只能先說出自己對他的疑點:「既然你在鍋爐房工作,為什么臉上沒有一點灰?」 說罷他還自信滿滿地補充道:「可別說你剛剛洗臉了,你的手可都還是黑的呢!」 燒煤工人差點被他氣笑了:「你從來沒燒過煤吧?」 秘書看出他眼中的嘲笑,頓時也黑了臉:「當然沒有?!?/br> 「那就難怪了?!构と它c點頭,指向鍋爐房,「你知道那里面有多熱嗎?尤其是靠近爐口的地方!我們要不停往里面鏟煤,稍微站一會汗就不停流,誰的臉上會有煤灰??!」 正這么說著,之前上樓上廁所的兩位工人也回來了,他立刻指向自己的工友:「你看,我們的臉都是干凈的!你要不信就自己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