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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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等到本·瓊斯了嗎?”金發的小紳士似乎不懂什么是委婉,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問道,“我記得我和皮埃爾離開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你在哪兒之后又等了多久?” 查爾斯少校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 有尷尬也有躲閃,但更多的是被質疑的憤怒。 “如果我要殺他,我會光明正大地跟他提出決斗!”他握緊拳頭,臉頰憋得通紅,“就算決斗會讓我上絞刑架,我不會像個小偷一樣在暗巷中偷襲! ” “不不,您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通過您的證詞了解本·瓊斯昨晚的軌跡?!?/br> 小弗魯門先生擺擺手,臉上的表情十分真誠:“如果這讓您感到麻煩,我向您道歉。不過恕我失言,憑您和本·瓊斯的關系,沙利文警司早晚都會詢問您昨晚的行蹤?!?/br> 她的道歉讓查爾斯少校的面色好看不少。 小弗魯門先生說得不無道理。 且不說他之前被本·瓊斯勒索的事早就人盡皆知,昨天在黑犀牛酒館的斗毆也有很多目擊者,治安所查到他身上只是早晚的事。 “……我后來又在旅館等了幾個小時,始終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可后來開始下雨了?!辈闋査股傩5哪樕细‖F出苦悶,“差不多是十點多還是十一點……我想著反正已經約定好今天決斗的時間和地點,便先離開了?!?/br> “你是走回去的?”利昂娜想到這人購買的土地在鎮外,比起紐克里斯鎮更靠近帕克絲莊園,頓時有些驚奇,“這距離有些遠吧?” “不,我是騎馬來的。但鎮內不允許騎馬,我就把馬寄存在鎮門口的一家鐵匠鋪,取馬的時候還跟那位鐵匠打過招呼?!?/br> 所以他是先步行穿過小鎮,再騎馬回家……這也算說得通。 “你回去的時候路過羅博街嗎?” “沒有……t頂多在巷子口路過吧,天太黑了我也沒注意?!?/br> 利昂娜點點頭,視線卻滑到床上的婦人身上。 她看上去四十多歲,與查爾斯少校年紀相仿。 剛剛的變故似乎把她嚇壞了,婦人蒼白的雙唇緊緊抿著,一只手撐在床上一手攥著胸前的十字項鏈。 利昂娜記得她被旁人稱作“霍華德太太”。之前在兇案現場時便一直面露焦慮,還不斷跟查爾斯少校說著悄悄話,顯然雙方是認識的。 而最可疑的是,她一看到那個疑似兇器的剪刀就直接暈倒了,這點實在讓人不得不讓她產生一些多余的聯想。 小弗魯門先生打量的目光有些直白,很快便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弗魯門閣下!” 查爾斯少校伸出手臂擋住她的視線,面露不悅:“這位女士還需要休息?!?/br> 利昂娜的目光最先落到少校袖口的黃銅紐扣上,過了數息才緩緩上移,與他本人對上視線。 心中模擬了幾種問話方式,最后還是退讓了。 “感謝您的配合,我會把以上信息轉告治安所?!?/br> 金發的小紳士重新戴好帽子,向神父頷首致意:“那么神父,我們明天見?!?/br> 路德神父還是如最初那般,用慈愛的笑容目送主仆二人離開。 相比之下,查爾斯少校就沒那么淡定了。 他的拳頭松了又緊,最后似是終于下定決心,與神父和霍華德太太打了聲招呼便跑出門外。 “等等,弗魯門閣下!” 他叫住走在前面的小紳士,等對方轉過來時卻又似有些躊躇。 “如果、只是一種假設……”猶豫半晌,他還是開口道,“如果一個人只是出于自我防衛,情緒激動下才失手殺了人,那會受怎樣的懲罰?” 利昂娜定定盯著他,直到少校的表情愈加焦躁,這才緩緩開口。 “如果是被敲詐勒索,或者受威脅的自我防衛失手殺人,那法官和陪審團大概率會輕判?!彼穆曇艉艿?,卻也很冷酷,“可你說的假設中,那人能拿出被勒索或是被威脅的實證嗎?” 查爾斯少校的臉色立刻轉為慘白。 看著他的表情,利昂娜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不由嘆口氣。 “少校,您如果知道什么請直接說出來?!彼齽竦?,“依照我的經驗,遮遮掩掩只會帶來更多麻煩?!?/br> 查爾斯少校的眼中閃過數種情緒,最后轉為堅定。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了,就算沙利文站在這里也一樣?!?/br> 少校整了下衣領,正色道:“那么現在,請恕我失禮?!?/br> 說完,不等對面的伯爵之子做出什么反應,他直接大步走回教堂。 “……這是什么意思?”波文俯下身,壓低聲音在雇主耳邊道,“難道他……” 利昂娜抬手打斷了他的猜測。 “不要急著下結論?!彼f道,“先回案發現場看看吧?!?/br> 第60章 060 等利昂娜和波文再次回到羅博街時, 不但聚在周圍的人群已經散了,本·瓊斯的尸體也不見了。 詢問路人才知道,沙利文警司在簡單勘察完現場后便把尸體抬回治安所暫存。 其實利昂娜并不贊成這么快轉移尸體。尸體發現的地方是最容易找到線索的地方,破壞現場很有可能會讓線索消失。 可鑒于這次的犯罪現場在居民區,且早在警員到達前周圍便圍滿了人,為了縮小影響把尸體抬走也并不能算錯。 好在尸體才被抬走不久,路過的人們心懷忌憚,現場留下的血跡還沒有被清理。 利昂娜沒有立刻去治安所,只在尸體躺過的垃圾堆旁停下。 過去大家處理垃圾的方式基本是找個地方埋了,等待自然降解……當然,現在很多地方仍然有人這么做。 但隨著時代發展,總有一些垃圾不是一埋就能了事的。 幾年前開始推行的衛生法案讓每個城鎮都必須配備垃圾集中地,每周由專人用馬車集中拉走——發現本·瓊斯的地點就是其中之一。 利昂娜先繞著垃圾堆轉了圈,不禁感慨起兇手的好運。 昨天傍晚就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之后更是電閃雷鳴,從今早的地面情況看也知道降雨量并不小。 一場大雨把兇手的痕跡都沖沒了,連尸體周圍的血跡都沒留下多少。 確定這里沒什么特別的線索后,利昂娜不再對這塊垃圾點抱什么希望了。 她拎著手杖敲敲肩膀,邁步走到墻邊,希望這些石質的墻能爭氣點。 也許是聽到她內心的祈禱,沒過多久,還真讓她在附近的墻壁上發現了個不小的線索。 一棵大樹從院墻探出頭, 正好在太陽底下遮出一片陰涼。 自然而然,這片被樹冠眷顧的墻壁沒有被雨水重刷得太徹底,一塊像是人為擦出來的暗色污漬靜靜隱藏在樹蔭下。 波文上手摸了下邊緣, 遺憾搖頭。 “……已經干透了?!彼f道,“雖然可以做愈創木實驗[*1],但那個也測不出這是人血還是動物血,沒什么意義?!?/br> “這我就不贊同了,任何線索都是有意義的?!?/br> 利昂娜拍拍墻,反駁道:“去問問這家的住戶,或者那位收垃圾的老約翰,至少能知道過去這里有沒有這個污漬?!?/br> 這是一家人的后院,又是院外的墻壁,住戶也沒注意之前這里是否有個污漬。 而老約翰已經作為證人帶進治安所了,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出來。 就算為了了解尸檢結果利昂娜也會去治安所……但在此之前,她還有兩件事需要確認。 向周圍的人問過路,主仆二人開始往霍華德太太的家進發。 從旁人口中得知,霍華德太太很早就當了寡婦。她沒有孩子,父母死得早,唯一的弟弟也在成年后應征召令加入軍隊,所以這些年一直是獨居。 所幸她有一雙巧手,編織和繡活都不錯,拿到集市上賣也能養活自己。 大概十年前,她的弟弟在戰場上失去一條腿,不得不退伍回家,暫時與jiejie同住。 可不知發生了什么,沒過多久她的弟弟便留下一封遺書后自殺了,這在當時也是個大新聞。 “也不算稀奇,這種事我都聽說過好幾起了?!甭啡烁锌?,“還好這些年不打仗了,不然家里有孩子的又要遭殃……” 利昂娜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她又想起飛艇上那個青年,他的吶喊和旁人冷漠的眼神……身側的拳頭漸漸攥緊。 謝過路人后,她一路上都變得異常沉默。 等到達霍華德太太家門口也沒有多說什么,和波文分別搜索起附近的墻壁和石板路。 “看這里!” 波文突然道:“這里的痕跡是不是跟剛剛那個很像?!” 利昂娜應聲走過來,果然看到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暗色痕跡,甚至形狀更清晰。 只不過墻體上的石頭本身就是暗色,又在樹蔭下,一眼看去還真不太容易發現。 “……是手印,”她一邊說著一邊側靠到墻上,以最舒適的姿勢將右手按到墻壁上,“這個人跟我差不多高,與本·瓊斯的身高相符?!?/br> 霍華德太太距離尸體被發現的地方并不遠,只隔一條街。 地點靠近,見到兇器的反應,再加上查爾斯少校對她異乎尋常的關心和最后那段莫名其妙的話……即使是波文也能拼湊出一個結論。 “……不會吧,難道是霍華德太太?”波文只感到不可思議,“她是查爾斯少校的緋聞對象,所以本·瓊斯被少校揍了就去找她勒索,結果被她用剪刀捅了? ” “哎呀,這可真是……” 利昂娜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如果是她,那說不定還真是圣母保佑……昨晚那場雨下得太及時了?!?/br> “但也不能這么早下結論,還有不合理的地方?!笔终仍趬ι锨昧藘上?,小弗魯門先生歪頭打量著上面的痕跡,“如果這真是本·瓊斯留下的,他應該是被刺了一剪刀后就逃走了,一直逃到一條街外的羅博街,在那里斃命。我們假設霍華德太太在捅了他一剪刀后繼續追出去,直到羅博街才追上,殺死本·瓊斯,還在尸體上刻了字……那她為什么不順手把自己的剪刀拿回家?” 波文被問住了,只能試探性地猜測:“也許……是情緒發泄后忘記了?” “也許吧,這只有兇手……”利昂娜無意間瞥到教堂的尖頂,嘆息著補充,“……和父神知道了?!?/br> 波文:“您不要表現得這么明顯。路德神父邀請我們參加彌撒也是好意,反正只有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br> “t知道知道?!?/br> 利昂娜聳了下肩,不再想聽他的嘮叨,抬步向另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