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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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景抬起刀來,笑著說道:“他們隨后就到,大約還有半刻鐘……你現在逃命,或許還來得及?!?/br> “逃命?” 黑袍中年人左手取出一柄寒鐵鉤,面露兇厲,往前撲了過來,喝道:“本座殺你,何須半刻鐘,三息足矣!” “四名仙宗弟子當中,就你最是年輕,修為最是淺薄,竟敢孤身赴死!” “你斷本座一臂,若不斬你頭顱,本座顏面何存?” 他運起邪功,陰毒內氣游走,變得面目猙獰,宛如惡鬼現世! 他臨至近前,左手奮力一揮,寒鐵鉤朝著眼前少年的腦袋勾了過去! 然后他便見到這少年面色如常,張口吐出一字。 “殺!” 一字出,劍氣起! 劍氣迸發,穿破胸膛! 黑袍中年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覺胸膛劇痛,往后拋飛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每次出劍,自己都要重傷,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這么造啊……” 李正景口鼻溢血,嘆了一聲,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瓶子往嘴里倒。 吃了五行造化膏之后,他拖著長刀,往前行去。 臨到近前,他輕輕一刀抬起,架在黑袍中年人的脖頸處,說道:“你被捕了……” 第二五章 黑袍的故事,令牌的詛咒 嘭地一聲! 院門忽然被砸開! 先是一頭壯碩的白狼沖了進來! 隨后一只神駿的黑鷹從天而降! 同時又有一個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師弟!” 賀清毓持劍闖進院內,然后看清眼前場面,當下神色僵滯,無法置信。 李正景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看到院外兩個慢悠悠的身影逐漸走近。 陳冰和周墨二人終于慢慢趕到,面上均是帶著得意與嘲諷的笑容。 然后他們在院外,笑容就徹底僵住了。 接著李正景的笑容便顯得愈發燦爛了。 “六十功勛,全歸我了,承讓!” 李正景說完,看著陳冰和周墨,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氣不氣?” 二人怒而拂袖,轉身離去。 走得片刻,陳冰伸手握住劍柄,咬牙切齒。 “氣死我了!我要回去宰了他!” “大庭廣眾,同門相殘,是重罪!” 周墨將他攔住,然后二人憤憤而去。 院中陷入平靜當中,邪修被李正景所敗,但李正景刻意避開了要害,所以讓邪修勉強保住了性命。 隨后盧小玄趕回衙門報訊,接著就有官府中人,帶著枷鎖鐐銬前來,將邪修鎖了,押回大牢。 “此案已經落定,六十功勛皆歸于你?!?/br> 賀清毓說道:“恭喜你了?!?/br> 說完之后,她又輕聲道:“下次不要這般魯莽了?!?/br> 她說的是先前李正景讓她去通知陳冰和周墨二人,卻不等聚齊四人,而直接動身,選擇孤身犯險。 “我是故意支開你的?!?/br> 李正景遲疑了下,說道:“我有九成把握拿下對方!但凡事又怕萬一,所以讓你去通知他們二人,如果我失手了,你們隨后趕來,他也一樣逃不掉?!?/br> “剛才領他們二人去找你會合時,沒找到你,就知道你是有意支開我?!?/br> 賀清毓嘆了聲,說道:“夜深了,早些休息罷,明日去衙門領結案文書,就可以回宗門復命了?!?/br> 說完之后,她便徑直離開,而李正景收起令牌,便也回了住處。 第二日清晨,他便拿到了當地縣衙的結案文書。 “怎么如此順利?” 李正景暗自嘆息,心中失望:“難道不是陳冰二人對縣衙施壓,把功勞歸了他們,然后我空手而歸,怒而殺人嗎?他們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而就在此時,卻見盧小玄來報。 “那邪修想要見我?” “正是?!北R小玄頓了下,說道:“先前陳仙長和周仙長,提審過他,然后他便說要見您?!?/br> “哦?” 李正景揮手道:“帶路!” 在盧小玄的帶領下,進了牢獄之中,便看見被鐵鉤穿了兩肩,戴著枷鎖鐐銬的黑袍邪修。 隨后盧小玄躬身退下,只留下李正景和這邪修二人。 “先前那個叫陳冰的,把我嘲諷了一通?!?/br> 邪修渾身浴血,面容猙獰,緩緩說道:“他昨夜是拖延了腳步,等著我殺掉你的,結果我栽在了你的手里?!?/br> “意料之中,仙宗同門,也不全是情同手足,和睦相處的?!崩钫皵偸值溃骸捌鋵嵢粲袡C會,我也想宰了他!可無奈門規森嚴,禁止同門相殘……” “你這個性子,我倒是喜歡,聽剛才那家伙提起,你修成內氣,才半個多月光景?!?/br> “短短時日,內氣修為竟能達到這等地步,更以內氣境界,施展道術本領,更是聞所未聞!” “栽在你這樣的天縱奇才手里,我倒也不冤枉?!?/br> 黑袍中年人感慨了一聲,旋即又說道:“聽個故事嗎?” 李正景搖了搖頭:“不聽?!?/br> 黑袍中年人說道:“你昨天避開我的要害,留我一命,難道不是想從我這里,問些東西嗎?” 李正景沒有否認,于是黑袍中年人說起了故事。 “被當做竊賊的那對夫婦,其實都是善人,只不過是我害了他們?!?/br> “我來自于北方,自問窮兇極惡,不是良善之徒,修行邪功,殺人放火,從不手軟?!?/br> “自從十七年前,三大仙宗攻入豐都山,掃滅十方之后,掠奪了無數天材地寶,而北方大地就此分崩離析,失去了生機,導致寸草不生,陰氣邪異,變得無比貧瘠而荒涼?!?/br> “所以我來到了大周境內,以嬰兒煉藥,增長修為,總共也才吃了百十個嬰兒,就被官府追殺,險些丟了性命,最后跳入大河之中,得以逃出生天?!?/br> “我在河中漂浮五天五夜,是他們夫婦把我撈上來,救了我的性命,又掏空家中銀兩,為我買了幾貼補藥?!?/br> “后來我傷勢恢復,怕牽連他們,便去殺了十幾戶人家,湊了三千兩銀子,逼著這夫婦二人遠走他鄉?!?/br> “他們來到了這里,準備做些生意,結果被蔡悅盯上了?!?/br> “他們不是竊賊,蔡悅才是劫匪?!?/br> “他們死后,官府查案,蔡悅便用銀兩賄賂,最后倉促結案?!?/br> “對了,那個吳捕頭沒有分到銀兩,他看中了那個堅不可摧的令牌?!?/br> 說到這里,黑袍中年人笑了一聲,說道:“令牌的事情,我沒有供出來,以后就歸你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想問的?” “令牌究竟是什么?”李正景皺眉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十七年前豐都山大戰,尸橫遍野,我借尸體練功,從一個老者的上半截尸身里搜出來的?!?/br> “此物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堅不可摧,但究竟作何用處,十多年間我都未能摸索出來!當然,摸索出來也不會告訴你!” 黑袍中年人繼續說道:“我本是將它作為信物,賜予夫婦二人,將來遇見他們的后人,若有根骨,可以收入門下?!?/br> “不過我沒有料到,令牌離開之后,我一身陰毒內氣,開始侵蝕自身!” “所以,我才想要找回這個令牌,卻未有料到,他們夫婦二人已經死了,而令牌也不知所蹤!” “現在找到了,它歸你了,至于背后的秘密,今后你自己去找,也就與我一個死人無關了?!?/br> 黑袍人哈哈大笑,竟是頗為灑脫的模樣。 李正景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出牢獄之外。 而黑袍人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神色冰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這塊令牌,象征著不詳!將來你也會死在這令牌的詛咒之下……” 李正景回到住處,聚斂心神,朝著金色書頁看了一眼。 運勢:攜“登甲令”在身,超過十日,身中詛咒,逐漸化為邪靈! 二十七日后,千幻神君自京城歸來,見你詛咒加身,斷定你并非萬古長青圣體,大失所望,震怒之下,親自出手虐殺,挫骨揚灰! “果然沒安好心?!?/br> 李正景這般想著,將令牌扔在角落,準備今夜送給鬼谷靈官。 他吐出口氣,暗道:“二十七日后,千幻神君會從京城歸來?” 他頓時感到壓力,于是來到院中,將鎖鏈解開,掀開麻袋,把五行造化樹揍了一頓。 發泄過后,他又把五行造化樹連根拔起,裝進麻袋之中,準備前往“靈官堂”。 但在這時,卻聽院外有人敲門。 打開門來,外邊站著的是賀清毓,她是來辭行的,準備離開啟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