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書迷正在閱讀:搶來的老婆就是香、俞為一、穿到星際開復古動物園、廢柴貓貓用奶茶稱霸帝國、ABO精神病療愈院、一心撿漏,卻被萬人迷男主絆住了、病嬌狐貍魔尊不經撩、七零家屬院:我懷了糙漢三個崽、重生八零:假千金果斷下鄉嫁硬漢、重生七零,二婚嬌妻火辣辣
“白爭,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我辛勤苦讀,得到自己應有的名次,如今卻被你在眾人面前冤枉,辱我清名,我可有說不公平?”宋溫惜反問道。 她早在香芙過世的時候,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這世間,或許有相對的公平,卻無絕對的公平。人生在這世上,出身不同,命運不同,運氣亦是不同,談何公平? 有錢的人能用錢讓自己變得更有錢,有勢的人更容易攀附權貴讓自己更有勢。 而出身貧寒的人,猶如白爭,以為自己已是拼死拼活地苦讀,又豈知自己可獲得的知識資源,遠不如淄陽王府? 白爭愣住,他沒有想那么多。只是自己無權無勢,自認為斗不過背景雄厚的沈溫淮,所以才會在他游街之時,借著群眾造勢。 宋溫惜頓了頓又說:“何況,這質疑既然是你先提出,原本理應由你提交證據??赡銋s沒有證據,又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可有說不公平?” “如此不公平,我都還是愿意自證清白,那么這賭約不公平一些,似乎也是公平的吧?”宋溫惜微微勾了勾嘴角,可眼底卻沒有笑意。 陳卿安微微挑眉。 到底是淄陽王的人,張口就是要人心肝當賭約。他原本還在擔心這個白凈的沈世子會手足無措?,F在看來,自己甚至有些多管閑事的嫌疑。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白爭身上。 白爭張了張嘴,卻不敢接這賭約。 眼前這個娘娘腔,看起來柔弱得很,沒想到張口閉口便是讓他自掏心肝?他這么狠毒,難道真的背得出答案?沒有作弊? 一旁的百姓們也議論起來:“這狀元如此自信,那應該是背得出才會立這賭約吧?” “我看也是,再說了這沈世子,不考官也有機會入朝為官,他干嘛要靠作弊進去?被發現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哎呀,這人就是自己沒考上,惡意誣陷人家沈世子?!?/br> …… 白爭的臉愈發蒼白,汗珠順著臉頰滴下。他聽著旁人的議論,此時更是心虛。輸了便要剖心肝,他如何能應下這賭約? 終于,他的頭撇向一旁,眼神慌亂:“我不賭!” “哦?不賭?”宋溫惜有些可惜地說,“白爭,我給過你機會了,若是你不肯賭,那么我能不能理解為,你承認了我這個狀元并無虛假?” 白爭心底閃過一瞬的絕望,他渾身一陣陣地戰栗,咬著牙說了句:“我認!” 看著白爭低頭的模樣,宋溫惜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從白爭的話里能夠猜出,他定然是因為要回家重考,而感到絕望,才會出此下策,給沈溫淮潑臟水。 陳卿安已經命人將白爭帶走,然后他深呼吸嘆了口氣,對宋溫惜道:“沈世子,我將犯人帶走,你可繼續游街?!?/br> 宋溫惜覺得有些無趣,她原本也不想游街,只不過這個過場不得不走??裳巯滤辛硪患乱?,自然更是沒了游街的興致。 “陳世子,白爭被帶回去,會怎樣處理?”宋溫惜拉著陳卿安問道。 第185章沈世子有膽量 陳卿安正色道:“自然是先稟報圣上,再由我將犯人帶回大理寺審問。沈世子放心,必定會還沈世子清白?!?/br> “帶回”?宋溫惜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心下了然??磥黻惽浒踩缃褚呀洺蔀榱舜罄硭虑?。 但是,她并不想處罰白爭。 宋溫惜連忙攔住他,問:“可否請陳世子放過白爭,此事我并不想追究?!?/br> 陳卿安見她竟然想放過白爭,微微有些驚訝:“白爭攪亂沈世子游街,沈世子竟毫無怨言?” “游街也沒有什么有趣的,不游也罷。我知道備考不易,白爭他……他也是被逼急了?!彼螠叵Ы忉尩?。 陳卿安眉心微蹙,似乎有些為難:“可此事我已派人稟報圣上,若是不將人抓回去,恐怕難以交差?!?/br> 他頓了頓,又道:“不如沈世子同我一起去面見圣上,將此事解釋一番?!?/br> 宋溫惜心中一驚。 她好不容易參加完傳臚大典,還沒來得及回家看一眼小魚,又要回到那冒著寒氣的瘆人的宮中去,她一時有些抗拒。 可她似乎也沒有什么很好的理由拒絕陳卿安,畢竟是自己請求他放人。 于是她只好點了點頭:“陳世子帶路吧?!?/br> …… 晏望宸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劉公公非常體貼地為他研著墨,書房的門便突然被人敲響。 “陛下,沈世子求見。另外,臣方才抓了個阻礙游街的考生?!标惽浒苍陂T外喊道。 宋溫惜抿了抿唇,有些尷尬。她剛走沒多久,現在又回來了,不知道晏望宸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 “進?!标掏窊P聲道。 宋溫惜垂著頭跟著陳卿安進入書房,眼中不由滿是驚嘆。所見之處皆是上好的木制桌椅,書桌上的筆墨紙硯顯然也是十分名貴的品種。 晏望宸放下筆,從堆成小山的公文中抬起頭來,打量著垂眸不語的宋溫惜,眉心微皺,問:“何事?” “臣……臣……臣斗膽……想……想為那考生……求……求個情……”宋溫惜不敢抬眸,頭垂得低低的,磕磕巴巴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她似乎是三年來第一次同晏望宸說話,嘴一時間跟不上思維奔逸的腦子,竟成了結巴。 想到三年前,西郊軍說的那句“格殺勿論”,宋溫惜的心驟然冷了下來。她暗暗告訴自己,他會殺了她的,她不可以在他面前暴露。 晏望宸揉了揉眉心,忽然嗤笑一聲,道:“沈溫淮,朕倒是不知道,你的文章寫得那樣好,本人竟然是個結巴?” 頓了頓,他又調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替自己求情?!?/br> “臣……臣……”宋溫惜咽了咽口水,更加說不出話。 陳卿安也有些疑惑:“沈世子,你方才還是一副巧舌如簧的模樣,怎么到了陛下面前,成了個啞巴?” 宋溫惜咬了咬牙,他們一人說她是結巴,一人說她是啞巴,她這話,還說不說? “陛下……陛下畢竟是……是天子,臣……第一次同天子說話,有些緊張?!彼螠叵ЫK于能勉強把舌頭捋直了。 “究竟要說何事?”晏望宸沒有理會她的拍馬屁行為,繼續追問道。 “那個……那個白爭,就是……剛才鬧事的那個書生,臣斗膽請……請陛下放過他?”宋溫惜依舊不敢抬眸看他,只垂著頭回答。 晏望宸微微皺眉:“沈世子,朕又沒有長三只眼睛,你為何不敢看朕?” 宋溫惜心一顫,她咬了咬唇。 怎么辦,她后悔了,她不該來為白爭求情,害得自己被揪到晏望宸的書房來面對他。這不是徒增身份被發現的風險? “沈世子?!标惽浒泊亮舜了母觳?,提醒她抬頭面圣。 宋溫惜閉了閉眼,瘋狂在心里默念了數十遍“我易容了他看不出來”,才鼓起勇氣望向晏望宸。 “為何要朕放過他?”書桌之后的人,正單手撐著頭,纖長的手指敲著太陽xue,眸色銳利地審視著她。 如今的晏望宸,渾身透著一種天然的威懾力,讓人不敢直視,這與從前的他十分不同。 唯一相同的,是那一雙鳳眸,依舊勾人得緊。 宋溫惜呼吸一滯,眼神慌亂,連忙垂首道:“陛下,白爭只是心有不甘,并沒有傷害到臣。臣以為,若是陛下嚴懲白爭,會傷了寒門學子的心,讓眾人認為陛下偏袒臣?!?/br> 晏望宸輕聲一笑:“心有不甘?成王敗寇,他有什么不甘,敢當街攔狀元?” 宋溫惜抿了抿唇:“他不甘的,是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走到了殿試這一步,多年苦讀卻前功盡棄。陛下,如今的殿試制度確實有些不公?!?/br> 晏望宸聽她質疑自己的制度,微微瞇了瞇眼睛。 劉公公見狀,知道這是晏望宸動了怒的標志,連忙怒斥道:“大膽!沈世子,你剛剛才高中狀元,就敢質疑陛下!” 宋溫惜心一慌,連忙跪下:“臣不敢?!?/br> 她一時間忘了,眼前的晏望宸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天子豈能容人當面質疑?她驚慌失措,身子都有些微微發抖。 陳卿安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直白地指出對制度的不滿,微微皺了皺眉。 看來這個沈世子,確實有些膽量。 一時間書房的空氣仿佛都凝結,安靜得宋溫惜能聽到自己緊張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宋溫惜跪得膝蓋都有些麻了,只聽書桌之后的晏望宸輕聲說了句:“繼續說?!?/br> 宋溫惜微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但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陛下,如今殿試末尾的名次,會被趕回去重考,對考生而言,是十分殘忍的一件事。一路趕考,費銀子費力,亦費時間?!?/br> 她頓了頓,見晏望宸沒有動怒,才又繼續道:許多考生花費數十載,才能來到殿試這一步。陛下將他們趕回去重考,他們哪來的第二個十年?” 其實這也是她自己的切身體會,若是她這次沒有高中,她或許真的就放棄了。畢竟小魚一天天長大,又沒有父親在身邊。她需要很多時間陪他、教導他,未必還能有許多時間去讀書。 第186章恨意迸發 晏望宸聽了她的話,靠在精致雕花的椅子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么。 宋溫惜也不敢起身,只能等他發話。 過了片刻,晏望宸才淡淡道:“起來吧?!彼螠叵нB忙爬起來,她膝蓋很痛,險些站不起來,還是陳卿安扶了她一把,她才直起身來。 “先前看沈世子的答卷,便覺得沈世子是極為細致心善之人?!标掏肺⑽⒐戳斯醋旖?,“沈世子來得正好,朕有一事,要與你商議?!?/br> 宋溫惜還沒忘記白爭的事:“那……今日之事?!?/br> “就依你的,不再追究。陳卿安,一會兒就將人放了。至于沈世子說的殿試制度……待朕再思考思考?!标掏吩手Z道。 宋溫惜滿意了,便連忙道:“謝陛下!”順便拍了個馬屁:“陛下英明!” 晏望宸斂了笑意,對一旁的兩人道:“都下去吧,朕有話想同沈世子單獨聊聊?!?/br> “是?!标惽浒埠蛣⒐⒖套R趣地退了下去。 宋溫惜臉色一僵,她想逃跑了。 單獨聊?他們有什么好聊的?她連個芝麻官都還沒封上。 宋溫惜想拉著陳卿安不讓他走,或者跟著劉公公溜出去,兩人都不理她。她甚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陳卿安,可他絲毫沒有察覺,還將門帶上,關得牢牢的。 “沈世子,你似乎很怕朕?”晏望宸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恐懼。 “沒有!沒有……只,只是,只是第一次見到陛下龍顏,臣……臣有些,有些惶恐?!彼螠叵нB忙堆出笑容,諂媚地道。 晏望宸似乎也習慣了臣子的畏懼,見怪不怪了。 他有一件事十分好奇:“沈溫淮,你身為淄陽王之子,如今已是世子,想必日后要世襲王位,又何必非要考官?” 宋溫惜早就準備過這道問題,便不假思索道:“陛下,臣無能,天生身子孱弱,不是練武的苗子,無法子承父業??v使臣被立為世子,若是沒有真本事,也無法讓人信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