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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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頂上有兩人,一躺一坐。 既白正枕著兩只手曬太陽,聽見這句話,翻身坐起來,湊過去低聲說:“你看,我就是這么和我家公子說的,他非要來?!?/br> 樓七斜他一眼,“沒被你家主子收拾?” “被嫌棄了?!奔劝渍f完又躺了下去。 只覺得這余府的房頂躺著都要比國公府的舒服,愜意得很,要是能拆一片房頂回去安上就好了。 “無妨,順道而已?!鄙蜃寜m淡然道。 “才不是?!奔劝子址碜饋?,對樓七說:“其實是從府上專程過來的?!?/br> 說完半晌不見下面有動靜,既白探頭一看,沈讓塵正仰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 而余晚之捧著茶湊到唇邊,唇邊掛著隱隱笑意。 既白兩眼一黑,閉上眼往后一倒,“我方才明明睡著了呀?我說什么了?完了完了,我定然是患了夢游癥?!?/br> 樓七笑得肩膀直顫。 沈讓塵收回視線看向余晚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整個人如被浸在微雨過后的桃花里。 如此看來,他的丟人也不能算作丟人了。 “你準備何時動身去逢州?”沈讓塵問。 余晚之放下茶碗,“大概十日后吧,安排好府上的事便動身?!?/br> “這么快?!鄙蜃寜m眸光微動,“不等滿月宴之后了?” “我哥和嫂嫂只準備辦百日,我等不了那么久?!?/br> 余晚之說完,看向他,“你就不問問我,請你替我照看的是什么人?” 沈讓塵忽然抬眸看她。 看來那夜喝醉的事她果真是忘了,他曾喚她江晚之,又如何會不知道逢州江邊那兩位老人是誰。 他曾對自己說過,忘了也無妨,他愿意一遍,兩遍,三遍……無數遍地重復那夜的話。 “余晚之?!鄙蜃寜m注視著她。 他的目光像是淬了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余晚之在那樣的目光中逐漸心慌,擂動的心跳如在耳側。 沈讓塵正準備開口,忽然眸光一抬。 看見屋檐上伸出了兩個腦袋,像掛著兩個倭瓜,正一臉期待地看著院中的兩人。 他是要說,卻不是當著這倆倭瓜說。 沈讓塵話鋒一轉,道:“屆時我派人護送你去?!?/br> “不用這么麻煩,我有樓七?!?/br> 房頂的兩人頓時有些失望,相繼縮回了腦袋。 腳步聲匆匆而來。 余晚之轉眸看去,丫鬟一臉急色,“小姐,小姐,出事了!” “何事慌慌張張的?” 丫鬟頓住腳步,掃了一眼沈讓塵,畢竟是外人,家丑不可外揚。 余晚之道:“說吧?!?/br> 丫鬟急得快哭了,“是四小姐,今日金水河畔有詩禮會,四小姐也去了?!?/br> 余錦棠初通文墨,她去詩禮會充其量也只是湊個熱鬧,能出什么大事? 丫鬟繼續說:“后來那群舉子好像是為春闈的事吵了起來……” 這丫鬟是真著急,話說得亂七八糟顛三倒四。 余晚之大致聽明白了。 有人在詩禮會上散布了今科舉子游遠的策論,那策論分明是今年的試題,加之游遠又是奪魁大熱。 部分舉子覺得游遠事先拿到了題目,實則并沒有什么真材實料,還有部分人則認為是禮部有人泄露了答卷。 雙方因此爭吵,爭論不休,后來竟然動起手來。 余晚之白了臉,“是不是錦棠被誤傷了?” 丫鬟搖頭,咽了咽唾沫,“是四小姐趁亂拿硯臺……砸傷了兩名舉子?!?/br> 余晚之:“…… ” 這里解釋一下為啥是道袍,不是因為出家才穿道袍,我這里參考了明代男子居家時穿的外衣,但是朝代是架空哈,不用去套用明制。 第 123 章 暴亂 自丫鬟說明情況,沈讓塵便知道是哪件事了。 “此事我知道?!鄙蜃寜m當即起身,對余晚之道:“我去看看,你在家中等?!?/br> 余晚之沒應,看向丫鬟,“那錦棠人呢?” 丫鬟臉色煞白,都快哭出來了,“當時太亂了,我和四小姐被人擠散了,我沒有找到四小姐,只好先回來報信?!?/br> 余晚之當即色變,起身就往外走,“跟我走,邊走邊說?!?/br> 樓七倏地從房頂一躍而下,順手扶了把差點摔倒的丫鬟,問余晚之,“備馬車嗎?” “耽誤時間,直接備馬?!庇嗤碇f道,接過墜云匆匆遞來的帷帽,“你不用跟?!?/br> 沈讓塵與她并行,在途中便將今日發生的事同余晚之說了一遍。 這事看似是針對游遠,實際上是借游遠一事排除異己,而余家也在其中。 詩禮會設在金水河畔的煙雨樓,為風雅文士聚集之地。 余晚之幼時隨父親走南闖北,馭馬不在話下。 還沒到煙雨樓,路便行不通了。 場面太亂了,街上行人如翻涌的浪潮,無數人往里涌看熱鬧,又有無數人慌張地往外涌,擠得馬匹焦躁不安地踱步。 見此情形,余晚之心中愈發地沉,亂成這樣,又該去哪里找余錦棠。 余晚之翻身下馬,準備徒步進去。 情況不對,沈讓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著臉拉著她避開人群,將她推入了一旁的食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