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塵被她給可愛到了，這一刻他確定她真的醉了。

    那分明是他的帕子。

    第 108 章 我想娶你

    “好，都是你的?！鄙蜃寜m不愿移開眼，哄著她說：“賀夫人打了你，那你準備怎么辦？要不要我幫你出氣？”

    他又看見余晚之的眼神恍惚了片刻，那是醉酒后的反應遲鈍。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你不問原因嗎？”

    “不需要問?！鄙蜃寜m說：“不論出于什么原因，我都站在你這邊，即便是你先出手打了她，她還手傷了你，那也不行?！?/br>
    “我沒打她?！庇嗤碇牬笱劭此?，“是她和裴夫人吵架，她不小心砸到了我?！?/br>
    沈讓塵眉眼彎了彎，那眼里有喜歡，也有好笑。

    笑她即便是醉了，仍舊保持著幾分清明，還能清晰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沈讓塵說：“我問你怎么辦，你還沒回答我?！?/br>
    余晚之想了想，想了片刻抬起手捶自己的頭，“我這里疼，這會兒想不出來?！?/br>
    沈讓塵不讓她錘，捉住她的手，“那就先不想，睡一覺，不論什么都等醒來再想，我可以等?！?/br>
    他一語雙關，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明白，看著她漸漸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以為她已經熟睡，又見她重新睜開了眼。

    “但你不娶妻?！?/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沈讓塵怔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笑了笑，“我可以娶?！?/br>
    余晚之搖頭，“但你退婚了就是不能娶，也不愿娶?！?/br>
    這是沈讓塵悔不當初的事，在宋府那夜之前，他從未想過娶妻一事，以為會同師傅一樣，與書卷長伴此生。

    但他從不自苦，亦不自貽伊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便盡力去爭。

    “沒人逼我不能娶妻，也沒人能逼迫我娶?！鄙蜃寜m解釋道。

    否則他哪能在不渡山清修那么多年，恐怕自成年起家中便會逼著他退婚另娶。

    沈讓塵想過另一種可能，若當初沒有拿天師一門無嫁娶來搪塞，他或許會在年少時娶一位端莊賢淑的世家小姐，然后繼續回不渡山清修，這世上便會多一位怨女。

    然后他會與余晚之生生錯過。

    命運使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天師一門只有我和師傅兩個人，沒有無嫁娶的規矩?！鄙蜃寜m說：“之所以那樣說，是為了省事，但我現在想娶了，江晚之， 我想娶你?！?/br>
    不管她能不能聽懂，或者能聽懂多少，他都想告訴她，哪怕一覺醒來就忘了，他也愿意再同她說第二遍，第三遍……

    余晚之怔怔地想了片刻，說：“就是不行?！?/br>
    她不是說不愿，而是說不行。

    沈讓塵：“為什么？”

    問完卻見她已閉上了眼，馬車內安靜了下來，外面車輪嘎吱嘎吱。

    又過了許久，沈讓塵聽見她嘟囔了一句什么。

    他湊近了問：“你說什么？”

    她的聲音很輕，連斷句都不清楚，“他們，會，罵你?！?/br>
    “誰罵我？”

    “罵我?！?/br>
    一會兒罵你一會兒罵我的，看來是真的醉了，竟說起夢話來了。

    沈讓塵直起身，唇角挑起淺淺的弧度。

    ……

    余晚之感覺自己做了個夢，睜眼時盯著帳頂發了好一會兒呆，意識才逐漸回籠。

    她翻了個身側躺著，長睫半斂，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動靜，樓七掀開帳簾，“喲，醒了?！?/br>
    余晚之“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我頭疼?！?/br>
    “醉成那樣，不疼才怪了?！睒瞧邟焐虾熥?，回頭喊人，“墜云，你家小姐醒了?！?/br>
    墜云一陣風似的跑進來，給余晚之倒了杯茶，“小姐喝茶， 頭還疼嗎？”

    余晚之自詡酒量了得，昨日喝的都是果酒，以為清淡便多喝了幾杯，沒曾想后勁這么大。

    興許也不是后勁大，而是因為酒量好的是從前的江晚之。

    父母親就她一個女兒，她隨父親做生意，走南闖北偶爾也會父女對酌飲上兩杯，酒量漸漸就練出來了。

    只是她竟忘了換了一副身軀，就連酒量也大不如前。

    余晚之靠坐起來，捧著茶碗，“我昨晚好像醉得不輕，挺難伺候的吧？”

    墜云道：“不知道，是——”

    “是我伺候的，你當然不知道?！睒瞧咄屏艘话褖嬙?，“你去看藥?！?/br>
    昨晚哪是她伺候的，是人二公子親自把人抱回來，又盯著下人喂過解酒湯才走。

    樓七說完就在床邊坐下來，看著余晚之把茶喝掉半盞，才問：“你昨晚，干什么了？”

    墜云飛奔的腳步忽地剎住，不動聲色地往屏風后挪了挪，這種聽八卦的機會哪能便宜樓七一個。

    一個人聽也是聽，兩個人聽也是人，人多還算賺了。

    余晚之盯著茶水，自然沒看墜云，也沒注意到樓七富含深意的表情。

    “我好像做了個夢?！彼夹臎]有散開，身體也不大舒服。

    “哦？”樓七拖長了調子，眼睛里的光閃了一下，“做了什么夢，說來聽聽?！?/br>
    余晚之半斂著眼眸，似乎真在仔細想，一會兒又皺了皺眉，看向樓七，說：“我忘了?！?/br>
    樓七呆住，“忘了？！這怎么能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