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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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接下圣旨,想來兄長與陛下也算君臣同心。如今無生之不辰,顧影獨存之苦,當屬幸事?!?/br> “兄長既已正志明心,便不必躊躇?!?/br> 此行道阻且長,想必謝淳早已心知肚明,他也不必再多說什么為其徒增煩憂。 況且他也并不認為謝淳所選擇的道路有何不妥,既然如此,直言便好。 等到了謝樽的回應,謝淳愣了一瞬,神情放松下來,然后上前笑著捏了捏謝樽的臉。 “樽兒長大了?!敝x淳輕聲感嘆著,牽起了謝樽的手。 待到下了小亭,只需在轉過幾道彎便能到達清溪,清溪水順著河床激蕩而下,泉水的拍打山石的聲音卻被人聲掩蓋。 到了這里,正式的交游便算開始,謝樽也已經沒什么必要陪在謝淳身邊了,于是便和往常一樣在這個階段獨自一人溜了出去。 來過高陽山許多次,謝樽對這里并不陌生,即使穿梭林間,不循著修好的小道長階行進也不會迷失。 一路避開人群,行至山頂又穿過一片低矮的林木,便可看到狹窄的小道旁立著一塊石碑,上刻濤瀾二字,再往前去,視野便豁然開朗。 這是高陽山的西峰,從這里向下俯瞰,可覽群山綿延,草木如濤。 懷王對亭子有所偏愛,這濤瀾峰巔,又靜靜立著一座精巧的小亭。這座濤瀾亭景致開闊,又鮮有人至,除了風大一些沒什么不好,謝樽平日里最喜歡來這呆著。 但這一次這里有了別的訪客。 謝樽剛一踏上石階便看見了一個身著藍衫的男子站在亭中,手中厚厚的一沓書稿正被一頁一頁地往下拋去。 山風卷亂,那書頁翻飛,乘著風向遠方。 看來又是個失意人。 謝樽在心底暗道一句,雖然有些想換個地方,但還是起了些興趣,想看看這人手中拿的是些什么東西,畢竟能拿著那么厚一沓書稿參加集會的,還當真不多見。 直到走近,謝樽才發現他這人身藍衫洗的發白,邊角僵硬的翹起,在山風中木板一般的起落。 謝樽的到來將沈慶庭嚇的一個踉蹌,差點把手中剩下的書稿一齊抖落下去。 等他抱穩滑落的書稿轉過身來時,見道謝樽一身華貴,立刻狼狽的用袖子擦了擦臉,扯著嘴角僵硬地問道:“小公子有什么事嗎?” “在下對這書稿有些興趣,可否借予一觀?”謝樽看著他蠟黃的臉色輕聲問道。 濤瀾亭中,謝樽一頁頁仔細地看著手中的文稿,這文稿名為蜀中志,現下已經不見了大半,想必都已經不知道掛在高陽山上的哪個枝頭了。 其實剛一見這沓文稿又是地方志,他便已經失去了大半興趣。 如今文壇地方志正流行,大多歌頌虞朝盛景,贊千里江山物華天寶,言之無物,令人讀來頓覺“繁采寡情,味之必厭”一句所言非虛。 若是究起原因,則是在于兩年前皇帝下旨,命翰林院籌備重修大虞國志。 而這國志多少需從地方志當中取材,若能在其中留下幾行文字,也算得上名留青史。因此眾多文人墨客忽地齊齊提筆,數不清的地方志自五湖四海飛入長安,翰林院都快要堆不下了。 按理說沈慶庭這文章不應當無人問津才對,但很可惜,沈慶庭出身太差,在長安只會無立錐之地。 謝樽看著文章的同時,還在聽沈慶庭繼續說自己的故事。 故事并無什么新意,簡單老套。 這種邊遠村鎮出身的窮苦讀書人懷才不遇、蹉跎半生的故事,天下不知凡幾。 但看著手中這沓文辭曉暢的書稿,聽聞此志已然耗費十二余年時,又覺得沈慶庭或許是有那么一點不同的,至少這蜀中志并非為應和所作。 書中盛贊之詞不多,寫盡了蜀中的山川物產,風俗人情,少有功利,在謝樽看來算是佳作。 若如沈慶庭所說,他之前已經在清溪邊轉了幾圈了,但看這紙張上的痕跡,想來沒被幾個人翻看過。 當今文壇本就厚古薄今,重名輕實,加上沈慶庭這般落魄的身世,無人賞讀也是自然。 出身低微,懷才不遇…… 謝樽把文稿整理好遞了回去,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你可曾去過定國公府?” “未曾?!鄙驊c庭苦笑一聲,拜謁高門需投名帖,他從前嘗試過幾家小有門庭的人家,但都石沉大海,至于定國公府……他想都不敢想。 到后來,他便只敢來參加這些不設限制的集會了。 “我與定國公世子謝淳有交,若你愿意,我可將此書稿收下親手交予他賞看,如何?” “當真?!”沈慶庭眼中一片希冀,他如今也算得上是窮途末路了,去年他入長安時尚是盛夏,而今長安已是春風滿懷,他耗不下去了。 所謂暗室逢燈,即使面前的僅僅是個小童,他也愿意一搏。 “當真?!?/br> 在聽著沈慶庭激動地解釋著書稿內容時,謝樽忽然聞見自山下卷來的風中縈繞著一絲極淡的酒香。 酒香清冽沁人心脾,但在這四下開闊的高陽山巔卻顯得分外怪異。 但當謝樽懷疑周圍還有別人,打算定神嗅聞時,那縷酒香卻如電逝一般再也找不到蹤跡,就好像剛才的感知只是錯覺一般。 第66章 等謝樽回到清溪畔時, 眾人已然列坐,有酒杯沿著溪岸晃晃悠悠地飄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