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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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死前,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些瑣碎往事,他也一樣。 他葉修寧這一輩子,說來也是糊涂荒唐,不過是個龜縮著的膽小鬼而已。 年輕時他也曾也像謝樽趙澤風那樣意氣風發,心懷鴻鵠之志。 卻在后來因為一些如今想來也算不得什么的挫折,被打擊磋磨得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不敢邁出一步,恐懼脫軌,恐懼改變,生怕努力會再次招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只敢用一切徒勞,不過是蚍蜉撼樹這種虛話來麻痹自己,為自己的逃避和無所作為尋找借口。 他又想起前些日子去找陸印拿那塊新成的昆山神玉,對方問他這又是何必時,他第一次將沉沉壓在心底多年的想法向他人透露一二。 他說他如今用盡全力,代謝樽行其應行之事,并非只是為了謝樽不受那反噬之苦,也為了他自己。 他要為他自己過去的默然無為尋找救贖。 當時陸印并不理解,不過他也并不需要他人的理解, 他所求的也不過是個問心無愧而已。 如今也算求仁得仁,悲歡萬狀,合散如煙。 不知何時,天東泛起了一絲晨光,或許是崔墨給的那吊命的藥丸起了作用,葉安感覺到視野微微亮起,他費力地抬起眼皮,看向窗外。 透過雕花的窗欞,他看見玉印塔檐角上掛著的鈴鐺泛著融融金光,似有鈴響飄散耳畔。 奉君或許是知道葉安大限將至,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萬分焦躁,只是靜靜地蜷縮在葉安身旁,就像從前那樣。 沾著血污的毛發靠著葉安的掌心,他指尖輕輕動了動,嘶啞破碎的聲音如同蚊吟: “小家伙,找個地方躲好……我徒弟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br> 奉君噴了兩下鼻子,依然趴在原地一動不動。 感覺身旁沒什么動靜,葉安有些想笑,卻再也扯不起嘴角了,眼前的幾縷晨光也慢慢隱去。 想起謝樽,葉安不由有些擔心,要是謝樽知道了所謂失憶有他的手筆,會不會怨怪他。 不過……他已經在信里那么誠懇地道歉了,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 他累了,此生生而為夢,不求長生,也到了該解脫的時候了。 順著一路血跡,趙澤風并沒費什么力氣就找到了玉印塔。 當趙澤風推開半敞著的大門進入其中時,葉安已經沒了聲息。 他踩著滿地還未凝固的鮮血緩緩走到葉安身邊,沉默地看著這個已被浸透的中年男子,過了半晌才沙啞道: “還有一人,你們去這周圍仔細搜查一番?!?/br> 乾部余下的三人領命而去,這間房間里只剩下趙澤風一人,他半蹲在葉安身邊,眼神復雜而疲憊。 “謝懷清是你的徒弟吧?沒想到竟然是他,怪不得一直對我如此防備?!?/br> “在洛陽和南郡時,陸景淵說不定也一直在暗處看著我呢……” 趙澤風絲毫不介意尚未干涸的粘稠血跡,直接坐在了葉安身旁。 他一腿屈起,手搭在上面,游龍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你很厲害,怪不得能教出他那樣的徒弟來?!?/br> “其實我與你們,也并無什么仇怨……不過,現在倒是有了?!?/br> 趙澤風就這么在血泊里靜靜坐了很久,起身時將一柄刻著鐘靈二字的寶劍放到了葉安身旁,又伸手拂去了劍柄上沾著的枯葉。 等那三人搜查結束回來復命時,趙澤風已然抱著游龍槍靠著柱子合眼站了許久。 不出所料是一無所獲,就連那頭襲擊了他們好幾人的狼也不見了蹤影。 “嗯?!壁w澤風點點頭,謝懷清此時正在南方,必然是找不到的。 “一時半會也不會有再什么收獲,走吧?!?/br> “這……”聽聞這話,那三人面面相覷,隨后一齊看向了地上葉安的尸體,按照慣例,這人的首級是要被帶回去復命的,況且,他們那么多弟兄都死在了這里。 “嗯?”趙澤風轉頭看向三人,眼神滿是血氣,漆黑不見底,“我記得陛下說過,此事由我全權負責,三位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三人看著這位年輕將軍看來的眼神,渾身一抖。 “是!” 匆匆下山的四人都未曾注意到,林中一雙充滿著憎恨的獸瞳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它靠著皮毛的隱藏,在林中趴伏著伺機而動。 遠方的襄陽郡的官道上,又有一匹makou吐白沫,抽搐著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謝樽滾落在地上沾了一身塵土,他抬頭看去,星辰的光芒卻都已被日光掩蓋,見不到絲毫蹤跡。 他擦掉臉頰上被飛石帶出的血跡,沉默地抓住了陸景淵伸來的手,換了馬繼續向北疾馳。 第57章 一路趕來, 千余里的路程沒有在謝樽腦海中留下一絲一毫的印象,他幾乎完全無法思考,只是機械地奔著一個目標前進。 兩人趕了一天一夜路, 到玉印山下時夜幕已然降臨。 他愣愣看著玉印山上已經被破壞殆盡的奇門遁甲之術,不敢抬頭去看此時已經云開霧散的重重星天, 只埋著頭迅速往山上奔去。 玉印塔中漆黑一片,血腥味濃郁地將謝樽周圍的空氣擠壓殆盡。 他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地喚道:“師父?” 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