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這里原本應該有一根冰柱的…… 冰柱呢? 東極在原本應該立著冰柱的地方繞了一大圈,原地只留有一個狗啃似的坑,上面已經被雪覆蓋住了,看不出來,但冰柱確實不翼而飛了。 他人傻了。 但他寧可相信自己是記錯了冰柱的位置,都不肯相信樓燼把他的柱子給直接搬走了。 ——那可是一根高大三丈、七八個成年男子手拉手才能將將抱住的巨型參天冰柱?。?! 那柱子上頂著橫梁,是一根承重柱,樓燼就不怕把他這冰宮給搞塌了?! 不是,他千算萬算,算到萬年寒冰不融不滅不能化開,算到萬年寒冰堅硬如鐵不能砸碎,怎么都沒算到這小子干脆直接連柱帶人直接扛著跑了?! 這人就沒想過之后怎么把赴煙從冰里挖出來嗎?? 這一個二個究竟都是什么神仙? 一個想偷他家的門,一不留神還真的差點被偷走了,另一個更好,直接把他家給拆了。 屬什么的? 屬拆家狗的嗎?! 東極原本以為扣下江灼,既能讓江灼別再惦記自家的萬年寒冰,又能順勢騙山歡來把話說開。 現在呢? 山歡沒來,萬年寒冰也被那屬狗的連人一并帶走了。 而且,僅是那一根冰柱的寒冰就甚至能造五扇門還有余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東極幾乎要笑了。 笑著笑著,他手中的茶盞頓時碎成了粉末,發出“砰”的裂響。 東極咬牙切齒,額角因極力隱忍的怒意而暴出了青筋。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兩個都是什么奇葩?! ----- 樓燼一路扛著巨型冰柱往回走。 因為江灼在冰柱里,他也沒有趁手的心口佛能把江灼連人帶柱地放進去,所以不得已只能扛著走。 直徑長達三米的冰柱就被這么扛在肩上,樓燼目光堅定,足下生風,生生走出了浩氣展虹霓的架勢。 雖然這柱子大得像一座樓一樣,有數十萬斤重還不止,樓燼卻舉重若輕,一直到上了云端才放了下來。 渾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濕,冷風一吹,寒意刺骨。 樓燼施法換了一身,這才有空慢慢融著冰柱上的厚霜。 霜花漸漸融化,溫潤的水流將冰面洗得光潔平整,陽光斜灑而下,照亮了冰面下江灼的臉。 他雙眼緊閉,整個人的皮膚都因身在冰中而呈現淡藍色。 江灼應該是寒傷發作,才會被東極生擒的。 寒傷發作的原因,應該是碰到了萬年寒冰。 要知道之前樓燼在送給江灼的那一小朵梨花上足足施了十五層咒,這才能堪堪擋住寒氣。 不論修為有多深,一般人本就碰不得萬年寒冰,只不過樓燼體質特殊才不怕寒,江灼本就有寒傷,如何能一個人把一扇門偷回去? 說白了,如此冒險,還是為了如煉。 樓燼突然覺得有點煩躁,心頭好像有一團火越燒越大,雖然不疼,但是很燥。 他真的很想把江灼從冰里挖出來問問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煉如煉如煉,除了那個早死的如煉,他能想點別的正常的東西嗎? 樓燼越想越煩,一掌蓄力拍了下去,只聞一聲巨響,冰柱完好無損。 他嘆了口氣。 ……還得考慮怎么把這家伙從這棺材一樣的冰里弄出來。 就算能弄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長久的冰凍而留下什么后遺癥。 真要命。 其實樓燼可以選擇把冰柱扔給山歡,然后再也不管江灼了。 事實上他也應該這么做。 但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滕陰正驚訝地看著自己和自己肩上的龐然巨物,眼神發直,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樓燼這才意識到自己將江灼帶回了魔界。 他神情復雜地看著滕陰,道:“我今日第一次知道路癡會傳染?!?/br> 滕陰:“?” 樓燼:“我要去妖界的,走錯路了?!?/br> 路有那么多條,千不該萬不該,他偏偏選了最不該走的那條。 “這里面是……東家?”滕陰指著冰柱里面,不確定道。 “多找幾個人來,”樓燼把江灼放了下來,“先把這冰切小點再說?!?/br> 看著冰里一團死氣的江灼,滕陰下意識地伸出手要摸。 樓燼眼神陡轉,喝道:“別碰!” 滕陰嗖地收回手,樓燼這才解釋:“這是萬年寒冰,你就這么伸手碰一定會被凍傷,待我多施幾層法再碰?!?/br> 滕陰點頭,轉身叫人去了,不多時帶著七八個魔回來了。 樓燼指揮他們用法術一點一點削薄江灼周圍的冰,再三囑咐千萬不能用手碰。 這些人碰不得寒冰,修為也不夠,釋放出的法術中極大一部分都被寒冰所抵擋了,眾人吭哧吭哧刨了半天,冰柱卻僅僅淺淺凹下去了一點點。 樓燼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們忙去吧?!?/br> “那東家……”滕陰也累得氣喘吁吁,抬手抹了一把汗。 “我來想辦法?!睒菭a道。 滕陰眼神中顯有質疑。 樓燼也不多說廢話,待人們走后便現出金龍,一咬牙拔了一片龍鱗下來幻作刀鋒,牢牢攢在手中,上前一點一點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