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滿攤靈光流轉,樓燼看了一圈,指著其中一個問道:“這是做什么的?” 攤主道:“要不說你眼光好呢,這可是心口佛,好東西??!” 這是一塊叫不上名的石頭,雕琢成了一朵蓮花的模樣,做成了項墜,約莫有女子的拇指蓋大小,很是玲瓏。 樓燼將它拿了起來,稍作打量:“……儲物空間?” “什么都能放得下,”攤主笑瞇瞇的,語氣很是夸張,好像這是世間稀有的寶貝一樣,“大到一座山,小到一支筆,而且隨身攜帶不怕別人惦記,款式又特別,最適合送給道侶當定情信物了?!?/br> “什么都能放得下?”樓燼不太信,“我能試試嗎?” 攤主讓他隨便試,還打著包票,方才所言絕對童叟無欺,一點吹噓成分都不帶的。 樓燼試了一下,發現這蓮花項墜的確不是一般物件,真的什么都能存,什么都能放,雖不如攤主吹得那樣能容下一整座山,但是一棟一層高的樓應該不成問題。 一般的儲物囊存不了會消隕的東西,比如活著的花草鳥獸,再比如靈力,但這個不一樣,更像是拓出了一個與現實無二的空間一般,里面亦有時間流逝。 這一類的儲物空間被修士們廣而稱為“心口佛”。 “多少錢?”樓燼問他。 攤主于是報了個價,看出樓燼面帶猶豫,加重聲調說:“這東西太難得了,這個價格真的不貴了?!?/br> “便宜點?”樓燼確實有點心動,奈何要價太高,囊中羞澀。 “小本生意,真不講價,”攤主苦口婆心,“客官也是識貨的,這心口佛怎么說都能稱得上神品了,碰著了算你運氣好,人家煉器師辛辛苦苦煉出來的,若真是賤賣了,也對不起人家的一番心血了,你說是不是?” 思慮一番后,樓燼轉身走進了街上的一間當鋪,再回來時,身上所有東西都他被當了,連一身華服都換成了粗麻的布衫,卻依舊難擋那一身逼人的貴氣和桀驁不馴的神韻。 他將裝滿靈石的玉戒往攤上一拍:“成交?!?/br> 喜笑顏開的攤主連忙將玉戒收好,又檢查了一下數目,確認無誤后才道:“應該是要送人吧?我幫你包一下?” “不必了,”樓燼道,“就這么給我吧?!?/br> 攤主將價值連城的心口佛交到了樓燼的手上。 看著掌心那朵小小的蓮花,樓燼一陣rou痛。 東西是好,就是太貴了。 不過再看兩眼,這蓮花雕得也確實精致,像是一朵活物一樣,竟然還在樓燼的掌心緩緩舒展蓮瓣。 樓燼又來到了十五夜的二樓,甚至還是滕陰親自帶的路。 樓燼實在太高了,這一套并不怎么合身,布料緊緊裹著精悍的肌rou,勾勒出寬肩窄腰的上半身。 一邊上樓梯,他一邊試圖扯松緊繃的布料,手下一個不留神,扯掉了一只袖子,發出滋啦一聲響。 在前方帶路的滕陰尋聲回頭,又冷酷地轉了回去。 那袖子的一半本來還連著肩線,在樓燼推門而入時,另一半也被掙開了。 樓燼大喇喇地走進去,將心口佛往桌上一放,這一身的架勢配合他此時的打扮,活像個土匪。 江灼一愣:“這是什么?” “你應該用的上,可以隨身存放那把骨扇?!睒菭a坐了下來,“不用謝我?!?/br> 江灼:“……” 他聽樓燼介紹完,也沒說看看那朵心口佛的玄妙,只說:“你想用這東西收買我?” “敢說你沒心動?” 江灼確實心動了,眼神一直往那蓮瓣上瞟,似乎又怕樓燼察覺出自己的心思,半道上收了回來。 樓燼將一切收于眼底,趁熱打鐵:“就吃一頓飯而已,魔君陛下賞個臉吧?!?/br> 說著,他把心口佛又往那邊推了推。 江灼沉著臉,一言不發,大概是在權衡。 想了半天,他才開口:“你為人一向如此嗎?” 樓燼:“哪里不好嗎?” 江灼欲言又止:“容我考慮考慮?!?/br> 考慮好,考慮說明有戲。 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能天天跟江灼耗。 翌日,江灼才推開門,便見樓燼在堂內坐著,面前擺著兩碟小菜,一碗清粥。 江灼搭著樓梯的扶手緩緩向下走,“你怎么還在這?” 滕陰這會正在柜臺后面算賬,聽見動靜,抬起臉來對江灼說:“東家,他賒了我們的十壺酒,還沒結賬?!?/br> “多少?”江灼猛然轉頭,“十壺什么酒?” “一壺頂兩盅的那種?!彪幇奄~本給他看,“他這頓早點也沒付呢?!?/br> 話題的中心那人正巋然坐在空蕩蕩的大堂最中心的位置,吃完了最后一口粥。 “你自作主張給他上的菜?”江灼清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堂。 “是,”滕陰暗暗擦了一把汗,“他不是……您的朋友么……” 江灼啞巴吃黃連,薄唇開合,一個字都沒說。 一頓飯而已,他還請得起。 他不再看樓燼,扭頭向外走去。 可樓燼卻跟了上來,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存在感十足。 此時晨光熹微,街上人不多,樓燼和江灼兩個貌相都是極其出眾,走在古樸的長街上也是一道風景。 十五夜所在的這一座城叫景都,是各界有頭有臉的人共同出錢出力建造的一片區域,廣迎天下有志之士,不問出身,亦不問修為,算得上此間唯一一處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