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不動聲色一笑,翻手一撫。 煙云盡散,獨月宗一眾宗人面前赫然現出兩人。 眾人一愣,復幡然醒悟,接連跪了下去,口中高唱:“參見仙長!” 樓燼的目光鎖定了朱禮,笑吟吟道:“朱宗主,借一步說話?” “哎!”朱禮忙不迭起身。 眾人皆是第一次見到真仙,所有的目光齊聚樓燼身上。 樓燼生得瓊林玉樹,眉眼如山,唇角常帶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只消站著便是一派仙風道骨,唬得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出。 容嘉搖搖頭,遺憾心道:……都被騙了,他師父和仙風道骨這四個字壓根不沾邊。 第03章 人頭木 朱禮將樓燼帶到了正堂,正要掐訣奉茶,又不愿意在仙人面前露了拙,便親自倒了一杯,遞到樓燼眼前。 樓燼道:“不必了,我不喝茶?!?/br> 朱禮一怔,很客氣地說:“那您想喝什么?晚輩叫他們去給仙長拿來?!?/br> 他雖然看著年長,但最多也是百余的歲數,比起樓燼確實是晚得不能再晚的晚輩了,這么稱呼也沒什么突兀的。 樓燼略作思索:“聽說這一帶的桃花釀——” “咳咳咳咳!”容嘉瘋狂咳嗽,聲音壓過了樓燼的后半句話。 哪有青天白日一上來就跟人要酒喝的?! “那算了,”樓燼看穿了容嘉的意思,“就茶吧?!?/br> 朱禮愣愣的,只覺得這位仙長還挺隨性。 他把茶往樓燼面前放好,兩手垂著,退到堂下。 樓燼問他:“那玉冥杯,什么時候丟的?” “幾個月前了,”朱禮一五一十道,“我們也派弟子去找過了,但到處都沒有蹤影,只能是被什么有心之人偷走藏起來了?!?/br> “等等,這杯子能隨便偷走?”樓燼皺眉。 “不能的不能的!”朱禮生怕仙長覺得他們看管不力,連忙解釋,“我們設下了結界的,一般人決計是進不去的!” 說著,他把樓燼往存放玉冥杯的那間石室去引。 “門口設了結界,除了我和我那孫子以外,其余人等只要擅闖,便會受九冢業火之焚,直至隕落?!敝於Y說著,催動結界,則面前紅光大盛,隱隱能看到整個法陣的布局。 不得不說,這法陣確實頗為精妙,除了普通凡人修士以外,一般的妖魔鬼仙甚至也過不去。 容嘉贊嘆:“這陣法有點厲害??!” 朱禮很驕傲:“正是犬子親手煉的?!?/br> 容嘉下一句是,那這么厲害不還是被偷了,但他只是圓滑地笑了笑,沒有真把這句話說出來。 樓燼在結界外站了一會。 這結界也沒被破,想來不是硬闖的,那要么偷竊的人修為不低,至少也是個上仙的水平,要么,就是內鬼所為。 方才朱禮說,這個結界只容他和他那孫子通過。 樓燼提腳邁了半步,只聽結界和衣服的布料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本人卻毫發無傷。 樓燼走進去,又退了出來。 然后又走了進去,又退了出來。 容嘉:“師父,這是……”在玩兒? 樓燼回眸:“這聲音,你們當時沒聽到嗎?” 這聲音不大不小,但凡是個修士都能耳聽八方,怎么會遺漏如此奇怪的響動。 朱禮仔細回憶了一番,還是搖頭:“沒聽到……” 他怕是自己的遺漏,將孫子也叫了過來,問:“玉冥杯失竊那晚,你聽到響聲了嗎?” 朱禮的孫子叫朱念,過來后又是對樓燼一通大禮,隨后說他也說沒聽到。 樓燼看著朱念不言語。 朱禮意識到了什么,瞪大眼:“仙長莫不是懷疑我這孫子……” 樓燼還沒說話,朱念先是一愣,也反應過來了,慌忙跪了下去,“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自己偷自家的東西,賊喊捉賊!” 朱禮一巴掌拍在朱念的后腦勺:“孽障!真是你偷的?!” 朱念哭喪著臉:“爺爺,真不是我,就算我有那本事,也沒法在您和仙長的眼皮子底下將玉冥杯藏起來??!” 他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 若不是朱禮祖孫干的,那罪魁禍首的修為一定極深。 樓燼的臉陰了一瞬,隨后舒展眉頭,“我知道了?!?/br> 說罷,他收袖就往外走。 如今一看,事態遠超他的預料。 需盡快和易明聯絡才行。 朱禮祖孫很快追了上來,遠遠地喊:“仙長留步!還有一件事!” 樓燼沉默片刻,回過身去。 朱禮薅著孫子的衣領,對樓燼道:“他方才說,他見到了異象?!?/br> 朱念連忙點頭:“我那晚雖然沒聽到什么聲,但是看到天邊起了一層血色的薄霧,本來離得非常遠,我也沒當回事,只當是哪個前輩練出了新的法術來著?!?/br> 樓燼問:“原先沒當回事,怎么又當回事了?” 朱念一一照答:“后來玉冥杯失竊,我是第一個跑去石室的,依稀記得……好像也看到了一些殘留著的什么東西,紅彤彤的,我就想……會不會和那個血霧有什么關系?!?/br> 樓燼便讓朱念仔細描述一下那血霧的樣子,朱念想了想,從儲物戒中找出一副空白的卷軸來,三兩筆畫了個形,交給樓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