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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出走又被家長找回去該怎么辦?洗完澡的白榆躺床上搜這個問題,搜到的答案五花八門,唯一的共同點是沒有任何參考價值。她無力的放下手機,扭頭看向窗外光禿禿的大樹。怎么還沒到四月?那個時間,目之所及盡是鋪天蓋地的粉色櫻花,她會一大早起床去摘花,然后做香囊,家里所有人身上都彌漫著淡淡的香味,要等到櫻花凋謝后一個月才會消散。去年—— 哦,沒有,去年她沒有做任何東西。她甚至不記得去年的櫻花是什么樣子了。 不知不覺,室內已經一片漆黑,白榆漫無邊際的想著這些事,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得正香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細細簌簌的動靜,因為頭上始終懸著名為“顧樂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她瞬間驚醒、從床上坐起來,然后看到了穿著睡衣正要躺下來的哥哥。 她又忘了,這個房間已經不是她一個人的臥室了。但這點惆悵迅速被顧樂殊臉上出現的疲憊吞噬。 九個月沒見,顧樂殊仿佛成了另一個人,他瘦的嚇人,月光下猛一看,仿佛一具灰敗的骨架。 白榆在心里構思的那一堆諸如“是你太過分”的控訴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克制住自己沖過去抱住對方的沖動,愣愣的呆在那里,但是當她被顧樂殊抱住的時候,眼淚再也沒法壓抑。黑暗中,她只能聽到對方沉重的呼吸和自己的啜泣,還有無法被夜色隱藏的肩膀處傳來的guntang熱度。 有那么一瞬間,白榆甚至都想做出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比如以后會一直安心待在家里的保證??墒遣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她和顧樂殊的關系變得千瘡百孔,倆人隔著無數道無法跨越的溝壑。她可以、也習慣了在他面前扮演一個乖巧聽話的meimei,最大的叛逆是拉著他拉游戲。 可是戀人遠不止于此。僅僅依賴共同打游戲的閑暇時間,怎么可能支撐起愛情這種遠比親情更需要共識的命題。如果顧樂殊喜歡的是那個乖巧聽話的meimei,那么她現在已經不想再繼續假扮下去了。 最初的那點心軟過去之后,白榆不可避免地感覺到了困倦。她半閉著眼睛,就在她覺得自己快睡過去的時候,顧樂殊總算松開了手,雙手攬住她的肩膀:“你喜歡小孩子嗎?” 白榆沒搞懂他的腦回路,出于謹慎,回了句模棱兩可的“還好”。 聽到她的回答后,顧樂殊松開她的肩膀,沉默了好一會。 白榆越等越困,就在她準備直接躺下睡覺的時候,她的嘴唇傳來了不屬于自己的溫熱。 所以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真無聊。她閉上眼睛。 面對“你想直接拿畢業證,還是要自己寫論文”的選項,白榆選了后者。這當然不是因為她熱愛學習,原因僅僅是如果沒有去學校寫論文的借口、她沒有在外一個人待著的權利,雖然在她進老師辦公室前、會有人先一步把房間檢查一遍。 白榆難得能以某種超脫的視角看待顧樂殊這個人:跟他扯上關系,無論是被看上、還是被討厭,都會很倒霉。 比如她自己,比如她的倒霉導師。還是之前的那位大怨種,因為學術水平過高,即使白榆表達了自己想換導師的愿望、但還是被顧樂殊否決。 時隔多日,兩人兩兩對望,無語凝噎。 過了半天,還是白榆先打破僵局,她從書包拿出一個信封,放到桌上:“抱歉啊,錢還給你?!?/br> 導師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嘆氣,將裝著現金的信封放回抽屜:“你介意我現在網購嗎?我家年貨還沒買全?!?/br> 白榆在表達完自己不介意后,直直地躺到沙發上開始睡覺,等自己被叫醒、被帶回家、然后再被睡。 生活如此循環,在白榆見了叁次導師后,顧樂殊終于意識到新年應該給人放假,總算在新年前一天,白榆迎來了她姍姍來遲的寒假。 去年的跨年夜是怎么過的?是在院子里放煙花還是打游戲?白榆記不清了,反正當時的自己肯定想不到今年的跨年夜是這么過的。 之前她就懷疑顧樂殊有性癮,現在,她覺得自己的懷疑搞不好是真的??赡苤皩Ψ竭€在顧及自己身為“哥哥”的 “沉穩持重”的“光輝形象”,一般只要她稍微表現得服軟,顧樂殊也不會很過分。但從自己被找回來后,雙方都開始破罐子破摔。白榆不想再演傻白甜meimei,她不想再慣著顧樂殊的惡劣脾氣;而顧樂殊也懶得再維持自己那殘存無幾的好哥哥形象,他怎么開心怎么來。 比如現在白榆終于知道顧樂殊把家里整的跟個鬼屋似的原因了。因為方便這人一進門就直接把正在客廳打游戲的她摁倒在沙發,等親夠了、衣服脫的差不多了,才把她拽進衛生間邊洗邊做。 一開始白榆對這種變化持無所謂態度,反正生理結構決定了她不會因為過度發生性關系死掉,至于男的可說不準——如果顧樂殊真因為床上這點破事死了,白榆百年之后肯定會去地下嘲笑他。而且嚴格來說,她的性經驗,還比顧樂殊多了那么一點。反正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就把自己當成一具尸體就行了,對方愛咋整就咋整,她無所畏懼。 但是白榆忘記自己和尸體的最大不同就是,她是個有知覺、有羞恥心的活人。她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是王者段位,殊不知完全是因為她碰到的人都沒忍心折騰她。等她感覺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原本秉持的“在床上保持沉默”的消極逃避抵抗的決心在身體的顫抖前徹底潰敗。白榆自欺欺人的抱著“反正現在他倆在地毯上、不在床上,不算自己違背決心”的念頭,不得不主動仰頭舔舐他的下巴。她以為這已經算是極大的讓步了。如果是以前,在自己這樣暗示后,對方就會輕很多,結果現在她親了好一會,顧樂殊還是那樣,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更過分了。白榆很想跑,但是她的腰被死死摁著,只有脖子以上能稍微移動。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也越來越受不了了,終于,她不情愿的帶著哭腔喊:“你輕點?!?/br> 顧樂殊仿佛才被這句話喚醒,他用手抬起白榆的下巴,迫使對方睜眼看著自己:“我是誰?” 白榆知道他想讓自己說出口的答案,可是她不想在這種時候說那種話,但是這份決心依舊沒有堅持太久,在控制不住的喘息中,她哭著說:“哥哥,你輕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