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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律眼含熱淚的講述受傷的經過,在說到自己被流彈擊中的那一刻,他滿是傷感的看著正在吃牛排的白榆:“那個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br> 白榆咽下嘴里的rou,不知道該說啥,只能哦了一聲,就要繼續吃。 司律攔住她拿叉子的手:“不是,有這么好吃嗎?你就沒其它要對我說的嗎?” 白榆誠實的先點頭再搖頭。她本來是準備來指責對方是個騙子,不過上天既然已經幫她報了仇,她就當沒發生算了。 司律在心里再次罵了自己三遍“犯賤”,平復心情后,再次可憐兮兮的看著白榆:“我都兩個月沒有吃你做的甜品了,好想吃你做的舒芙蕾?!?/br> 白榆剛想說“憑什么給你做”,但在想起這頓飯就是對方請自己的之后,點頭:“那我明天拿給你?!?/br> “舒芙蕾剛做好的時候是最好吃的,我明天直接去你家現做現吃可以嘛?”司律雙手合十,懇切地看著白榆。 為了吃甜品居然扮可憐,白榆內心對這種行為十分不屑,但還是說了好。 剛出爐的舒芙蕾搭配鮮奶油和莓果,司律只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犯賤就犯賤吧,人一輩子怎么可能不犯賤,他這個賤犯的太值了。 解決完舒芙蕾,他才繼續剛剛的話題:“所以你哥同意你現在一個人住了?” “嗯,哥哥之前只是太關心我了?!卑子芸聪蛩韭傻哪抗鈳Я它c敵意:“你這個騙子,還用鬼故事嚇我?!?/br> 司律真是服了白榆,明明在他面前表現得挺聰明,怎么一碰到顧樂殊就變成傻白甜了?他頗有種“勸戀愛腦朋友離開人渣結果慘遭背刺”的憋屈感。還“哥哥”,顧樂殊可真惡心。不過這人還挺能忍的。結合他之前收到的消息,他猜顧樂殊肯定是因為白榆不愿意回家,想了個以退為進、故意裝病的招,想激起白榆的同情心,估計還說了諸如“我不該一直把你當小孩,你可以一個人住”這種茶言茶語,結果一不小心玩脫了。這么大的人了,還在他meimei裝可憐,惡心死了。 他做了個投降的手勢,換了個話題:“你寒假有安排嗎?” 在家打游戲算安排嗎?應該也算。白榆剛要說有,就聽見司律繼續說: “你想不想學滑雪?非常有意思哦,我可以教你,作為你請我吃甜品的報酬?!彼页鍪謾C里之前拍的視頻,擺在白榆面前看。 白榆明顯被視頻吸引了,目光里滿是向往,但一想到對方是司律,熱情瞬間消失,她假裝自己不感興趣:“不了,我的骨頭很脆,容易受傷?!?/br> “還有這個,冰滑梯和雪橇也很好玩,很安全?!彼韭苫较乱粋€視頻,果然看到白榆眼睛里寫滿了“想去、好想去?!彼椭?,顧樂殊那種人無聊的很,出門只是看個風景,哪有他會玩。 “你要是不想跟我一塊,那跟你哥一起也行吶?!彼^續攛掇白榆:“當天去當天回,很快的?!?/br> 白榆很糾結,據她所知,顧樂殊不喜歡這種和危險沾邊的運動,他喜歡聽音樂會、看書、下圍棋這類不鬧騰的事。如果自己跟顧樂殊說了這件事,他不僅不會去,肯定也不讓自己去?;蛘咦约赫移渌烁约阂黄鹑??可是身邊能稱得上朋友的人,也只有司律了。 “哎,也是,我忘了,你哥太關心你了,估計也不同意你去?!彼韭晒室怅庩柟謿?。 果不其然,白榆反應很大:“才怪,哥哥才不干涉我,去就去?!闭f完之后,她又有點心虛:“你不能偷拍我的照片?!?/br> 司律立刻保證:“絕對不偷拍,我也絕對不發任何動態,絕對不告訴包括你哥哥在內的任何人??梢粤藛??” 反正就算他不說,顧樂殊也會知道。 雖然沒學會滑雪,但是白榆在雪地里滾的很開心。她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孩子的快樂,結束之后,她覺得自己浪費了好多好多的時間,明明戶外有這么有趣的活動,她怎么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戲呢? 也是,她沒有朋友,只能打游戲。 回程的路上,司律又給她說了他們隊三月份有個賞花郊游活動,大家都會帶朋友,問白榆想不想參加。 白榆上次吃飯的時候,見過他的同事,對那些人印象很好,但是她不知道在陌生人面前應該說什么。她可以仗著司律喜歡自己,在他面前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但是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也這樣。 “放心啦,他們知道你社恐,你不想說話就不說話,聽我們聊天就行。那條路線我們之前走過,非常多的花,特別好看?!彼韭沙玫燃t綠燈的時候,把手機丟給白榆:“你可以翻我的相冊,去年三月份拍的照片?!?/br> 白榆趕緊把手機還給他,她才不想亂翻別人的手機。萬一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大家都很尷尬。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白榆猶豫了一會:“我想參加?!?/br> 因為心情很好,白榆邊哼歌邊開門,燈亮的一瞬間,她被沙發上突然多出來的人嚇了一大跳,尖叫聲在認出對方的時候停下,隨后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顧樂殊又喝酒了。 白榆有點生氣也有點傷心。她跪坐在沙發邊,看著顧樂殊被酒精染的緋紅的臉頰,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 睡夢中的顧樂殊皺了皺眉頭,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但中間又夾雜著不熟悉的洗發水味道。睜開眼的瞬間,他記起來自己下午看到的白榆在滑雪場大笑的照片。他沒太聽清剛剛白榆的話,但她捏過自己耳垂的手還落在自己的臉側,自己稍微伸手就能抓到,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他的意識還不太清晰,也許也只是他自欺欺人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邊界。 白榆看到他睜開眼睛,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 “……你討厭我嗎?” 明明是說的不要喝酒,為什么和這個問題扯上了關系。白榆覺得她哥又喝醉了,只能不厭其煩地重復:“不討厭,但是哥哥不要喝酒了,我討厭酒精的味道?!?/br> “讓我睡一會?!鳖櫂肥庵匦麻]上眼睛。 白榆看了看狹窄的沙發,重新把顧樂殊晃醒:“哥哥,我扶你去床上睡?!?/br> 顧樂殊只能坐起來,一只手揉著額頭,另一只手被白榆緊緊拉著,被她扶進那個殘留的臥室。等白榆幫他蓋好被子、準備離開的時候,他還是伸手將對方拉拽到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她的臉頰。 很像白榆小時候和父母玩過的游戲,久遠的記憶復蘇,她忍不住邊笑邊說:“哥哥你不要鬧了”,她以為酒精的作用是把顧樂殊難得的童心喚醒,直到她也品嘗到了對方嘴里帶著點清甜和果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