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眼看著要鬧起來,沈時釗把小二叫過來,他給了小二一錠銀子,問:“結賬夠嗎?” 小二眉開眼笑,看得眼睛都直了:“夠夠夠?!?/br> 不止夠,還綽綽有余。 沈時釗:“先結賬,剩下的銀子給門口的人換點吃的?!?/br> 小二詫異,但他沒說什么,笑著臉領命而去。 店里恢復了平靜的喧囂。 一段小插曲打破了原先寧和的吃飯氛圍,鄒清許摸著手里的杯子問:“災情被捅到皇上面前后,頒布了那么多政策,還是不夠么?” “當然不夠?!辟R朝嚴肅著搖搖頭,“陸黨現在是老實了,但賑災款和賑災糧一大部分都進了謝黨的腰包?!?/br> 賀朝說完,抬眸一看身前的沈時釗,真想給自己來一巴掌,他剛要解釋,沈時釗把小二剛端上來的綠豆湯推給他,示意他喝。 四下里瞬間只剩下喝湯的聲音。 這件事其實沒什么好尷尬的,眾所周知的事,只是賀朝把它提到了明面上。 堂堂的左都御史和兩個小啰啰沒什么好說的,賀朝一向社牛,朝政上的事他不敢再開口,但一直安靜不是個辦法,他開始八卦,問沈時釗:“沈大人怎么一大早去找鄒清許了?” 鄒清許不想聽賀朝開口說話,懟道:“你不也去找我了嗎?” 沈時釗實事求是地說:“我昨晚找他的,晚上住了一宿?!?/br> 賀朝夾菜的手開始顫抖,他不敢吃飯了。 鄒清許:“......” 沈時釗說的話沒毛病,但鄒清許下意識瞪了他一眼,沒見過世面的賀朝滿臉詭異的好奇,鄒清許只好補充:“沈大人昨晚喝多了,撒酒瘋跑到我家,我總不能不招待,沒想到沈大人直接睡過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一覺睡到了今天?!?/br> 賀朝十分配合地點頭:“原來是這樣,看來二位關系實在不錯?!?/br> 鄒清許松了一口氣。 沈時釗輕輕朝他投來一瞥,眉頭微微擰著,似是不滿鄒清許瞪他,鄒清許當沒看到。 他還不滿呢,沈時釗怎么敢如實相告? 沈時釗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怎么,我說的不對嗎?你希望我說什么?” 鄒清許:“我當然希望你——” 說謊嗎? 鄒清許凌亂了,心里忽然一片涼。 鄒清許心不在焉的時候,沈時釗開始問賀朝:“你經常來找他嗎?” 冷不丁被問,賀朝汗流浹背了,他摸不清沈時釗是什么意思,但感覺不太友善,他說:“也不是經常,偶爾?!?/br> 賀朝小心翼翼地陪沈時釗吃完一頓飯,仿佛終于得到了解脫,席間,沈時釗詳細問了他的個人情況,為官情況,強度和內容堪比督察院六年一度的考察。 賀朝本來對此次飯局抱有期待,吃過一次之后,他決定以后再也不和沈時釗一起吃飯了! 同時,賀朝無比心疼鄒清許,總陪這么一個魔頭吃飯,鄒清許不容易,但他看鄒清許全程都很放松,沈時釗先前說要結賬時,他臉上rou眼可見的更放松了。 賀朝搖了搖頭,伴君如伴虎,伴沈時釗如伴狼。 總之,他以后不奉陪了,怕把自己賠進去。 眼前貌似就有一個人,好像已經快把自己賠進去了。 梁府,今日杜平去找梁君宗商量安撫災民的事,梁君宗之前有自己的書屋,但現在他更喜歡在梁文正的書屋里待著。 杜平到訪后,他在前廳接見了杜平。 談起最近的災情和流民,氣氛沉悶,梁君宗義憤填膺:“謝黨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腳,抽出去不少,不然那么多銀子,不可能白白消失!” 杜平:“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沒人敢上奏,謝黨現在把控著朝中不少關鍵部門,連都察院的一把手都換成沈時釗了,你說該怎么辦?!?/br> 梁君宗:“沈時釗名義上是謝止松的義子,其實就是謝止松的走狗,我們確實要小心,聽說昨晚他和幾位大人一起喝酒吃了飯,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壞招?!?/br> 杜平的目光忽然變得微妙,他想到了什么,說:“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自從沈時釗出任左都御史以來,都察院還沒發生太過離譜的事,所有的案子都經過他的手,他很謹慎,似乎......似乎在保護一些謝黨不待見的人?!?/br> 梁君宗難以置信地看著杜平。 杜平擺擺手:“我只是隨口一說,但我聽說昨晚他和謝黨的老人們去吃飯,是為了和大家好好交待一下,可能他剛走馬上任有苦衷吧?!?/br> 梁君宗想了想,傾向于沈時釗本性難移:“一直以來都是謝止松說什么,他做什么,沈時釗對謝止松的忠心像謝止松對皇上的忠心,如果有一天這份忠心沒了,他們還有什么?算了,我們還是先想要緊事吧,沈時釗做什么,和我們無關?!?/br> 兩個人繼續探討如何解決災情的事,杜平下午才離開梁府,他剛走到自己家門口,看見一位不速之客。 鄒清許正站在他家門前等他,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登門拜訪了。 第47章 [vip] 避而不見 鄒清許找完杜平后, 杜平即日向榮慶帝上奏,但關于上奏的內容,卻不是彈劾某些官員不作為的。 相反, 杜平夸贊了幾位在救災過程中涌現出來的好官,他們深入一線,以身作則,勤勤懇懇,甚至自掏腰包, 控制災情,救助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