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鄒清許聽聞,輕輕笑了一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要親手把他拉入地獄?!?/br> . 這日下朝后,謝止松把沈時釗拉到一邊,塞給他一張疊起來的紙。 “你看看?!?/br> 沈時釗拆開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異彩紛呈,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又說不出來。 謝止松揣摩著沈時釗的臉色:“鄒清許究竟怎么回事?” 紙上寫著一首小詩,詩里將沈時釗夸得天花亂墜,作者是鄒清許。 沈時釗無奈開口:“據我了解,他不止給我寫這種贊揚的詩,也給陸黨的人寫?!?/br> 謝止松眉頭微皺,目光狐疑,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意,他興致盎然地說:“有意思,他到底是哪一邊的?” 沈時釗將紙團揉成一團握在手里,“義父放心,我會留意?!?/br> . 又過了幾天,鄒清許和沈時釗在宮外偶遇。 看見沈時釗的那一刻,鄒清許下意識眉頭緊縮,沒想到遛彎還能遇見沈時釗,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壓下不適,恢復了正常的臉色。 他不喜歡沈時釗,卻依舊有禮度。 沈時釗立在他身前,像一株挺拔筆直的松柏:“我以為你不會搭理我了?!?/br> 鄒清許臉上掛笑:“哪兒能啊,不搭理沈大人,還能在我們大徐的朝堂里混下去嗎?” 鄒清許的陰陽怪氣沒有刺激到沈時釗,沈時釗對他說:“去谷豐樓吃頓飯吧?!?/br> 鄒清許一聽,小腦袋瓜飛速運轉,“沈大人你清楚,我官俸微薄,難以承擔谷豐樓這種地方的伙食支出,不如換個地方,我好好請你吃一頓飯?!?/br> 沈時釗看他一眼:“我請?!?/br> 鄒清許被這兩個字帥到了。 不合適三個字還沒有說出口,沈時釗已經走在了前面,鄒清許皺著眉頭想了想,跟了上去。 谷豐樓門口,一個衣衫襤褸、邋里邋遢的小男孩忽然擋住了沈時釗的去路。 “大人,行行好,賞我幾文錢吧?!?/br> 小男孩看上去瘦骨嶙峋,和乞丐一般,眼睛卻黑亮黑亮的,沈時釗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斷盤旋,他紋絲不動,看上去不像要給錢的樣子,可他又不離開,安靜地注視著。鄒清許見狀,從兜里掏出幾文錢,給了小男孩:“來,快去別的地兒玩去吧?!?/br> 沈時釗:“最近盛平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多乞丐?” “塔芬血洗城郊,不少孩子無家可歸,成了孤兒,只能進城來當乞丐。原本他們可以上學讀書,再不濟可以和家里人一起種地,現在什么都沒了,孤苦無依,能活一天算一天?!编u清許解釋。 提到此事,沈時釗的臉色終于有了波瀾,唰得變了。 鄒清許察言觀色,立馬閉嘴,看到眼前的谷豐樓后說:“走走走,快進去,我太餓了?!?/br> 谷豐樓門口的招牌旗幟依舊鮮明,里面依舊人來人往,鄒清許和沈時釗被人迎進去,酒樓里各種達官顯貴穿梭其中,有的故意避著人,有認出沈時釗的,和沈時釗問好。 沈時釗挑了一個包廂。 鄒清許不好意思讓沈時釗破費,悠著點菜,他輕飄飄點了一個菜后,乖巧坐著。 沈時釗大手表點了幾個招牌菜,最后是鄒清許把他攔住,強行去了兩個菜。 他們只有兩個人,吃不完太浪費了。 谷豐樓作為盛平最大和最受歡迎的酒樓,菜的口感和上菜速度從不讓人失望,在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開始尷尬前,菜已經陸續上了。 鄒清許相當給沈時釗面子,對他點的菜非常滿意,一邊吃一邊問:“不知沈大人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沈時釗細嚼慢咽:“我明說了,你現在到底想干什么?!?/br> 鄒清許腦子一瞬間被美食填滿,反應有些滯后,他問:“什么意思?” 沈時釗不想和他繞彎子,看上去已經有點不耐煩:“難道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反常嗎?” 鄒清許本來應該和陸黨和謝黨是死仇,但他現在左右橫跳,的確不合常理。 鄒清許:“我只是想在官場里明哲保身,畢竟稍有不慎,就被人背叛、出賣、小命嗚呼了?!?/br> 沈時釗拿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鄒清許忙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大人別往心里去,我自罰一杯?!?/br> 鄒清許不太能喝酒,一口酒下去,他胃里已經熱了,火辣辣的,臉上也泛起紅暈,他說:“梁大人馬上走馬上任,他所做之事不針對任何黨派,對事不對人,以后還需要沈大人多關照,少打壓打壓我們清流?!?/br> 一杯酒下去,沈時釗才覺得鄒清許說出了心里話。 鄒清許今天之所來和他吃飯,是為了梁文正。 兩人雖然表面和氣,但沈時釗畢竟不是像賀朝一般可以全盤托出暢所欲言的摯友,一頓飯很快吃完后,沈時釗去結賬,被人告知賬已經結過了。 沈時釗去看鄒清許。 鄒清許忙搖頭:“我當然是非常想請沈大人吃一頓飯的,可是我窮得叮當響。說實話,我只有在積蓄方面最像清流?!?/br> “二位的賬是被刑部的孫大人結的?!彼阗~的先生說。 算賬的先生剛說完,一位肥頭大耳的矮胖男人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似乎等待了許久,他笑嘻嘻迎面走來,低聲和沈時釗說:“沈大人,借一步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