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時釗的身影消失不見,但鄒清許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鄒清許非常沒有骨氣的,覺得沈時釗方才的神色、語氣、儀容、舉止全都非常帥氣。 男人果然還是要多結賬。 可惡,是心動的感覺。 注:直男鄒清許強烈要求在心動后面加個括號,里面補充說明:正經的。 自從在牛rou面店見過一次沈時釗以后,鄒清許便再也沒有見過沈時釗,他的生活逐漸恢復平靜,sao擾他的人和事也少了起來,梁君宗和杜平暫時看上去和他一樣,生活中沒有太大的波瀾和起伏,他本以為他能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想到一個消息像晴天霹靂般砸向了他。 泰王想讓他當王府的侍讀講官。 泰王和他見了幾面后,兩人淺聊了聊對朝政的看法,鄒清許用自己這么多年在歷史課上學到的知識和在影視書籍里看到的東西應對,時間的長河不舍晝夜,歷史總是越積累越厚重,鄒清許用上帝視角開大,泰王很欣賞他,于是向榮慶帝提出請求,希望鄒清許去當他的侍讀講官。 泰王誠心實意,榮慶帝答應了泰王的請求,但在鄒清許入王府前,他想召見鄒清許,看看鄒清許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 旁人聽說后羨慕不已,鄒清許得知這個消息后兩眼一黑:早知道不裝x散發魅力了...... 第10章 面圣 見榮慶帝之前,鄒清許做足了心理建設。 曾經,他丟失了一次寶貴的生命,如今,他再次處于崩潰的邊緣,為了讓自己不關機或重啟,鄒清許努力做各種準備。 他臨時抱佛腳,把書房里的一堆書翻了又翻,而后去找梁文正,抱老師的大腿,讓老師為他指點迷津,最后收集了一堆夸榮慶帝的話術,熟讀并背誦,甚至想做成小抄。 歷經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和好好睡覺之后,鄒清許終于迎來了進宮面圣的那一天。 他不抱怨,皇上是該好好審核王爺身邊的人,萬一王爺挑了不靠譜的呢? 鄒清許心里十分沒譜,人心難猜,榮慶帝又是出名的生性多疑,喜怒不定,精通帝王心術,他總覺得自己小命堪憂。 鄒清許吃了一頓大餐之后,進宮去面圣。 今日,他只要活著出來就是勝利。 早春清寒,宮里一片蕭條,嫩枝綠芽隱隱若現,鄒清許被吳貴的兩個小跟班領進宮內后,撲通一聲跪下,不敢抬頭。 此時,泰王也在宮內,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見到鄒清許后,臉上露出含蓄的一絲笑意。 “起來吧?!笨諘绲牡钪袀鞒龀练€的男聲,榮慶帝坐在雕刻繁復紋飾的軟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看著身前清瘦的男人。他和鄒清許之間用兩根蟠龍金柱隔開,遙遠的距離讓人看不真切。 鄒清許進來后,榮慶帝收起書,不緊不慢地說:“坐,朕記得你,榮慶二十四年的進士,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泰王想讓你當他的侍讀講官,朕沒什么意見?!?/br> 鄒清許:? 沒有意見直接任命唄。 泰王適時插話,清亮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盤旋:“兒臣謝父皇?!?/br> 此時,鄒清許輕輕呼出一口氣,榮慶帝:“不過朕今天想考考你?!?/br> 鄒清許一激靈:考核雖遲但到。 他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榮慶帝,一個濃眉大眼、五官端秀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透露的威嚴拒人千里,榮慶帝神情肅然:“朕聽說民間對現在的朝堂頗有微詞,朝內結黨營私,百姓怨聲載道,都說黨爭亡國,愛卿如何看?!?/br> 鄒清許腦子轉得都快冒煙了,這個問題可是個大坑。 榮慶帝最近鐵了心要清查皇莊和勛貴的莊田,連自己兒子都賣了,鄒清許也因此事受到牽連,可見圣心難改。 清理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謝黨和陸黨兩派借此機會清理政敵,斗得烏煙瘴氣,朝中暗流涌動,不少人受到波及,成了這波黨爭的犧牲品。比如剛上位沒多久的禮部侍郎,屁股還沒坐熱,就因收受賄賂被整下去了。 不想努力只想躺平的鄒清許看著他們內耗,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照這么下去,他的仇根本不用自己報,反正比他更精明、更懂權術、后臺更硬的人會努力。 龍涎香的香氣在宮里飄蕩,香霧在鄒清許眼前縈繞,他不敢胡言,忽然想起不靠譜職場生存法則——向上管理。 鄒清許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他低頭說:“臣位卑歷淺,學識大多閉門造車,不敢多言,皇上覺得呢?” 鄒清許把問題扔回給榮慶帝。 榮慶帝眉頭微皺,開始轉手里的佛珠:“天佑大徐,我朝治國能臣眾多,朕從不偏袒任何一派,想人盡其才,沒想到竟落了百姓口舌?!?/br> 榮慶帝知道,朝堂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并非全都忠心耿耿,他們明里暗里不動聲色的交鋒,不互相制衡,容易一家獨大。身為天子,他手握大權,老練地布局,像棋手般縝密,盡管如此,度和火候依舊很難把握。 鄒清許聽著,大腦超高速運轉,看來榮慶帝對朝中數黨的林立呈默許狀態,他并不想打破現在的僵局,榮慶帝早些年廣開言路,勵精圖治,事事親力親為,不計出身提拔干事之臣。那時,朝中的黨派并不分明,也沒有黨爭,現在榮慶帝理政的心思淡了,逐漸把治理國家的權力下放到官員身上,對官員的把控力卻不斷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