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那么計較了。 鄒清許把屋里的垃圾收拾完后,艷陽升到半空,今日天氣晴好,家里有人敲門拜訪。 推開門后,他看到一位身穿雪白衣袍、眉眼秀麗雅致的男子。 男子立如芝蘭玉樹,容顏俊逸,眸光溫柔,笑眼盈盈,他看著鄒清許,說:“看到我這么驚訝?” 鄒清許在腦海中飛速搜索此人的信息,眼前的人是梁君宗,他的恩師梁文正的兒子。目前在翰林院當侍讀,有個正六品的閑差。 他們認識多年,親如手足,但梁君宗一直令鄒清許非??鄲?。 梁君宗有斷袖之癖,惦記的對象是自己。 而無論是古代的鄒清許,還是現代的鄒清許,都是一個鋼鐵直男。 雖說眼前的男人無論從身形還是外貌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好,可以說是當代古偶挑男主的范本,梁君宗舉手投足之間神采飛揚,他顧盼神飛,清瘦溫和,還帶幾分從容的優雅,但鄒清許不好這口,他冷淡開口:“你找我為了什么事?” 梁君宗簡直是謙謙君子的代言人,他溫文爾雅地說:“你很久沒出門了,一直窩在家里,我不知道你忙什么,想去街上逛逛嗎?” 鄒清許心想:我在家里還能忙什么?當然是忙著把自己送進大牢。 在鄒清許印象中,一般穿書之后,主角開局必然會遇到棘手的難題,從黃金三章開始升級打怪,他不用作者給他分配任務,自己做主,給自己制定了第一個小任務。 鄒清許看著梁君宗繾綣風流的眼神,感到些許不適,于是第一個小任務便是讓梁君宗死了這條心。 鄒清許攏了攏衣服,立馬答應:“go?!?/br> 梁君宗四處觀望:“哪里有狗?” “......”鄒清許抿唇,他尷尬地抬了抬唇角,輕輕說:“出發?!?/br> 鄒清許答應了梁君宗的邀約,兩人同行至大街,早春天氣清寒,但路上人來人往,道路兩旁果真熱鬧,到處是酒樓、茶坊、果子行等,大徐的都城是盛平,盛平市井商旅云集,車馬紛沓,人煙阜盛。 鄒清許在一座館樓前停了下來。 梁君宗雖是君子,一路上也不對他動手動腳,但他眼里滿是濃情蜜意,看得鄒清許直發毛。 眼前的這棟樓有三層高,絲幛綺窗,青簾招搖,門上有五彩的紋飾和彩綢,彤窗掛滿珠簾,遠遠便能聞到從里面散出的縹緲香氣,鄒清許往里瞄了一眼,容貌絕佳的姑娘們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燈燭熒熒,笙歌聒耳,金柱林立,花雨紛飛。 鄒清許問都不用問,知道這里是青樓。 鄒清許拒絕黃,拒絕賭,拒絕黃賭毒,他在現代生活時從來沒有去過風月場所,個人生活清爽干凈,擱平時,他看都不會往里看一眼。 但現在自己身邊站著梁君宗,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含情脈脈,鄒清許心里發虛。 鄒清許心想,有些事情還是要盡早說明白為好,他這個人道德底線比較高,不喜歡養魚。 于是鄒清許轉身對梁君宗說:“梁兄,這里你進去過嗎?” 梁君宗當下臉頰泛紅,他負手而立,溫溫潤潤地說:“當然沒有?!?/br> 梁君宗的回答在鄒清許意料之中,梁君宗是朝廷里最清正剛直的儒臣梁文正的兒子,在正人君子方面和他爹一脈相承,為人儒雅,潔身自好,有士人風骨,鄒清許故意假裝說:“我想進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梁君宗立馬變了臉色,如同晴天霹靂打在臉上:“清許,你在開玩笑吧?!?/br> 鄒清許搖頭:“沒有?!?/br> 鄒清許記得,大徐的青樓并不全是紅燈區,很多歌伎只表演音樂和歌舞,他看著梁君宗,微微彎了一下眼睛。 兄弟,你這么聰明,應該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吧? 哥的喜好,可不是你這種啊。 梁君宗依舊難以置信地看著鄒清許:“你從來不去這些地方?!?/br> 鄒清許認為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夠直白了,曾經的鄒清許顧念和梁文正的師生情誼,對梁君宗下手并不狠,但他認為有些事情需要及時止損,他說:“既然道不同,你先回家吧,我們下次再約?!?/br> 鄒清許剛說完,他身前的人群被一小伙騎馬的人撥散開來,長街上塵土飛揚,來人氣勢洶洶,人們驚慌失措的朝兩邊閃躲,中間很快騰出一大片空地。 正中間坐在馬背上的人穿一襲黑袍,身姿挺拔,五官清俊,一雙黑眸似寒霜雪,他的眸光內斂深沉,身上鋒芒凌厲,他停下來,但沒有下馬,目光直直注視著鄒清許。 鄒清許不太認識這個人,但感覺這個人挺拉風的,高大英俊有氣場,出場炫酷,梁君宗眉頭緊蹙,低聲給他介紹:“這是新上任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沈時釗?!?/br> 梁君宗給鄒清許介紹完后,朝沈時釗微微頷首打招呼,沈時釗朝他點了點頭。 鄒清許雖然不認識沈時釗這個人,但沈時釗這個名字如雷貫耳,他是如今內閣首輔謝止松的干兒子,禮部尚書謝止松是他宿敵名單上的一號人物,謝止松平日里奉承逢迎,廣布黨羽,cao控朝政,搜刮民脂,聲名狼藉,貪婪卑鄙,遭盡唾罵。 沈時釗作為他的干兒子,蛇鼠一窩,跟著他干了不少黑心事,傳聞中他兇狠暴戾,冷血無情,和謝止松一起弄權,都察院負責糾劾百司,辨明冤枉,考核百官,身為左副都御史的沈時釗是謝止松的左膀右臂,可以說是非常有力的一支政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