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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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棠學習速度很快,短短幾天就能簡單上手,連老師也不禁稱讚兄妹倆的學習能力,但是相較于天賦型的哥哥,樊棠覺得自己沒有像老師說的那樣厲害,可是她還是很自豪,因為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哥哥。 樊梧不負眾望,時常拿下各縣市比賽的冠軍,令人更加驚嘆的是,除了藝科之外,學業成績也名列前茅。就讀南一高時,不僅國樂比賽,也常被派去參加許多數理賽事,獲得許多獎項,高三時以全省第二的成績就讀南硯大學,但這位嘖嘖稱奇本來前途無量的人才,卻忽然銷聲匿跡,不知蹤影。 也只有樊棠幾人才知曉其中原因。 - 回到家中的樊棠全身濕透正滴著水,頭腦昏沉,臉頰上布滿潮紅。汪沁瀾見狀替她拿了一條乾毛巾披在她身上,順帶給了一顆退燒藥,「本來就感冒了,又是跌池子又是淋雨,洗好澡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幫你和學校請一天假?!?/br> 樊棠應了一聲后,并沒有聽從汪沁瀾的話,而是走到隔壁的房間,而汪沁瀾想給樊棠留一些私人空間,并沒有多說什么轉身離開,剛關上房門時,手機響起,螢幕顯示著易晟晞。 汪沁瀾,「喂?!?/br> 『有空嗎?可以問你一些事情嗎?』易晟晞傳來的聲音嘶啞,更顯得疲憊不堪。 汪沁瀾轉頭看著門板,像是在透著門看向外頭的人,汪沁瀾猜測或許是要問樊棠的事情,「可以?!?/br> 樊棠打開門時,沒有想像中的霉味撲鼻而來。明明這里的主人已經許多年沒有回來,但桌面、書柜、相框甚至是一些主人收藏的模型,都是一塵不染。察覺到自己此時狼狽的模樣會讓這里染上臟污,急匆匆地去洗澡換了一身衣物,又回到了這里。 獎狀和獎盃放滿了一面墻,有數學競賽、辯論賽、和大大小小的音樂比賽,明明是主修中阮,卻在古琴上也拿了不少獎項。樊棠輕輕撫過相框中合照的彼此,兩人模樣神韻相似的同時,給人的感覺絕然不同,若meimei是富有強烈色彩的油畫,那哥哥就是如墨水畫一般的淡雅。 回憶起曾經那一些有趣的事情,嘴角也不自覺翹起,輕輕撫過相框中合照的彼此,最后坐在床鋪上,拿起了一旁的樂器包。里頭的中阮也是許久沒有人彈奏,音準跑了不少,樊棠模仿著記憶中那抹人影調琴時的姿勢和神情,依樣畫葫蘆。 樊棠此時的身影和幾年前同樣坐在這里調琴的樊梧相互疊合。 - 「哥哥,我沒有做錯!」十三歲的樊棠正氣鼓鼓的盤腿坐在地板上,滿臉寫著不服氣。 樊梧捧著中阮仔細聽著音準的同時,也不忘回答樊棠,他慢悠悠地說道,「你打人了你還有理?」 樊棠,「誰讓他說你壞話!你知道他說你什么嗎?」 「嗯?」樊梧掛著一抹淺笑,示意自己不知道讓她接著說。 「他說你就像是表里不一的jian商還說你心黑!」樊棠越道越氣,又看了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樊梧,更氣了!那個小屁孩就愛瞎說,哥哥明明講話溫柔對人也紳士!哪里像是他說的黑心jian商! 樊棠口中「小屁孩」說的也確實,樊梧面容和善,卻心機頗深,算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但對樊棠時,也成了不折不扣的妹控。 反倒當事人聞言,挑了挑眉,回想著自己什么時候去干了商賈買賣,喔,好像有這一回事。前些天得知樊棠被那些人騙了不少餅乾正委屈著,自己也就誆了他們幾句,把那些被騙走的餅乾連本帶利拐回來,就這樣還能罵他jian商,還真的是……樊梧有些哭笑不得,對著meimei依舊耐心的教育道,「以后怎么了回來跟我說知道嗎?別人說什么都不能打人,除非對方先動手,知道嗎?」 「知道?!狗难闪讼聛?。 樊梧招呼她來床上,「棠棠要不要學看看阮啊,阮和柳琴本為一家,會了柳琴,對中阮自然也能很快上手,試試看?」 「好呀!」樊棠興致勃勃坐到樊梧身邊,聽著如流水般的嗓音撫過空氣,撫過琴音。 也是那時她認識了早景日,樊棠忽然發現自家哥哥后面跟了一個小跟屁蟲,比自己小一歲,個子也不高,自然而然樊棠便以乾姊自居,而早景日也順從著樊棠,時常跟在這一對兄妹倆的屁股后面。 相遇那一年的夏季,炎熱卻又難忘。 樊棠想不清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從什么時后開始分崩離析,是因為只能讓一個人學音樂開始,還是因為mama不堪負荷重擔而倒下,家里的近況更加惡劣。 那一日碰巧遇上了樊棠藝考,樊媽在一次工作中因為睡眠不足,cao作機器失誤,導致左手的拇指和食指遭機器切斷,緊急送去醫院。 入場前的樊棠從姑姑打來的電話得知消息,那一剎,樊棠全身顫慄,冷意貫穿全身,來往的人群此刻像是放了慢動作。她完全無法思考……樊棠現在只想趕去醫院陪在mama身邊,掛掉電話轉身要飛奔到醫院時,樊梧打了電話過來。 『樊棠!專心考試!考完再去!』 『姑姑已經在醫院了,我剛上飛機,起碼要三個小時才能到?!?/br> 『你現在該做的就是穩住,別怕有我?!?/br> 樊棠呆愣地點頭,木然的坐回待考區等著叫到自己的號,她止不住雙手的顫抖,下意識又開始啃著自己的指甲。 沒事的樊棠,沒事的……哥哥在呢,她就考完試然后趕去mama那里就行……樊棠你可以的…… 「二十七號!二十七號!二十七號在嗎?」輔導員一連喊了好幾聲,都不見回應 「二十七號!不再場就失去考試資格了!」 「在在在!」樊棠一旁的女生突然大喊,將掉在地上的準考證塞到,「同學二十七號是你嗎?」 樊棠看著手中的準考證,大夢初醒般,連忙跳了起來,「我!我是二七號!」 跑過去時也不忘回頭朝那位善良的女孩點頭道謝,那女生笑著回應,兔子般的牙齒和酒窩襯得女孩十分可愛。 踏進禮堂時,樊棠由下往上看去,幾位考官面色嚴肅,等樊棠坐定后,中間那人才抬手示意樊棠可以開始演奏。樊棠見到考官,內心還未平復起伏的情緒,拿著撥片的手還隱隱的顫抖,險些拿不住掉了下去。 樊棠握著琴身,深吸幾口氣,三分鐘而已,演奏就三分鐘,只要一考完,她就能去醫院了,樊棠三分鐘而已,思此,剛落下一個音時。 偏差了!嚴重的失誤!樊棠內心嘖了一聲,腦子更顯得混亂,壓著弦的力道不自覺加重,顯得音色中夾雜了一些雜質,莫名的煩躁。 一曲下來,樊棠斂下神情,死咬著后牙槽,她自然清楚藝術生夢寐以求的藝成高中她是上不了。 頻頻失誤的音樂家,他們不需要。 樊棠沒有時間讓她傷懷,她朝著前方鞠躬,正準備走人時,中間那位考官說了一句,「緊張成這樣,就沒有必要來考試,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br> 樊棠無話反駁,只能緊握拳頭,迅速道了聲「謝謝老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考場,她一路狂崩到門口,隨手攬了一輛計程車,沒辦法去計較車程的費用,她只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醫院。 上了車的樊棠大口吸著口氣,激烈的奔跑,讓她感受到血液飛速在血管內流動,心臟一下比一下還要用力的跳動,彷彿要震碎了耳膜一般。 樊棠也沒了剛剛考官說教難堪的心思,她乾焦急地坐在車里期盼著下一個號志,下下一個號志,下下下一個號志都是綠燈! 還在南城的樊梧得知訊息,連忙買了最快的飛機票趕回沉埕,到了病房門口就見到樊棠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只是不斷抹著臉上的淚水,樊梧蹲下身子,將樊棠抱進懷中詢問了樊媽的狀況,「媽呢?還好嗎?」 樊棠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樊梧也不催促,靜靜地聽著樊棠說完。 姑姑趕來替樊媽簽署手術同意書時,就聽醫生說道,「樊小姐的斷指因為感染,已經無法接合,且其馀手指也屈肌斷裂?!?/br> 現在樊媽在病房中因為麻醉關係還昏睡著,等麻藥過了醒來就可以出院,而姑姑在病房中照料著樊媽。 樊棠說到最后,眼淚潰堤,她將頭埋到樊梧的頸邊,眼淚沾濕了樊梧的衣領,「哥哥我不上學好不好,琴什么的我都不學了,我可以出去賺錢,你和mama太累……」更不用說樊媽如今左手幾乎無法活動,這樣樊梧就得一個人扛下所有。 「瞎說什么呢,哥哥會想辦法的,這次失利也沒關係,咱們考大學在加把勁就行,你乖乖讀書練琴,我才能認真處理這些懂嗎?」樊梧安撫得順了順樊棠的頭發,「你現在才幾歲,出去賺錢有誰要,不如讀好一點,之后也能幫襯媽,知道嗎?」 「棠棠對不起,哥哥讓你自己處理這些事情?!?/br> 樊棠搖頭悶聲道,「沒有,姑姑也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