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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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沁瀾跑了一下子就追上了樊棠,她在樊棠身后喊道,「樊棠!我們先回家吧?!?/br> 「二哈幫我一件事情,現在不早了可以先送陳千藝回去嗎?」樊棠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汪沁瀾還想向前,樊棠又道,「拜託了,我現在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拜託你?!?/br> 兩人一前一后的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汪沁瀾頹下身子,「知道了,答應我至少兩個小時內要回來,手機開著,不要讓我找不到人?!?/br> 樊棠,「好?!?/br> 等到樊棠的回應,汪沁瀾才轉身離開。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幸運的時候,老天總喜歡再來踩個一兩腳。 天空開始稀稀落落的滴下雨水,樊棠朝天看去,心情煩躁卻也無可奈何,她身上只剩下了一隻手機。樊棠漫無目的走著,此時街道上總有著一道熟悉的人影,沉埕哪里都是他的影子,此時的樊棠才想起,她……好像快樂很久了…… 那哥哥呢?哥哥現在快樂嗎?他不快樂的話,那為什么自己可以? 雨越下越大,突然起來的驟雨,猝不及防,沒來得及找個屋簷躲著,樊棠的頭發衣服便被淋濕得徹底,口袋的手機在震動,拿出來一看,是易晟晞的來電。樊棠接起,放在耳邊,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樊棠一個字都沒說,等到對面的人放緩了語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道,『棠棠?』 樊棠,「嗯?!?/br> 易晟晞,『怎么了?怎么都不說話?』 「沒什么」樊棠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家旅館前面,旅館燈火通明,像是這方圓百里的引路燈,明亮的有些刺眼。 樊棠記得,易晟晞說過劇組的旅館是在這一間。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電話里的人顯得著急,樊棠也能聽清對方正穿著外套的聲音。 樊棠,「易哥,我在你們旅館的外面?!?/br> 易晟晞明顯頓了一秒,『等我一下?!?/br> 樊棠來到屋簷下,雨水順著滑落而下,些許砸到樊棠身上,這個屋簷不似其他房子的那般大,只能遮住樊棠一半的身體。 樊棠蹲下身子,此時的她疲憊不堪,和他說一下話就回家吧,所有事情都應該回到正軌了,她也是,他也是。 掛掉電話到現在,過去不到一分鐘就見那人慌張的從旅館內跑出,喘著氣東張西望找著一個人,樊棠也沒有開口喚他,只是看著易晟晞的舉止模樣。 一下下吧,就在一下下…… 讓自己在看著他一下下……之后就不能認認真真看著他…… 天不隨人愿,樊棠才剛這樣想著,下一秒易晟晞便回過身子,看到正躲在那里的樊棠。樊棠低頭苦笑了一下,隨后撐起身。 一下下都不行嗎?這么過分的…… 易晟晞跑向她,將手中的雨傘三分之二都傾向樊棠,心疼地問,「你怎么全身淋成這樣?」 現在的樊棠確實狼狽不堪,溼黏的衣裳緊緊貼在樊棠,窒息著令她傳不過氣,發尾還滴著水珠子,看著易晟晞的眼神讓他心悸。 易晟晞伸出另外一隻手,外頭袖子輕輕擦拭著樊棠臉上的雨水。隔著外套,樊棠感覺自己似乎能感受的易晟晞溫暖的體溫,「心情不好嗎?要先去我的房間休息一下嗎?」 樊棠沒有回答易晟晞的任何一個問題,只是握著易晟晞拿著雨傘的手,和另外一隻正在替自己擦臉的手,然后發力將他推開,「易哥……」 易晟晞不解地低頭看著將自己推開的樊棠,只當是自己沒有掌握好距離,退后了一小步,和樊棠保持著距離,將手中雨傘遞出去,「對不起離你太近了,雨傘你先拿著吧,別再淋得更濕?!?/br> 樊棠沒有接過,她努力撐起了一張不算好看的笑臉,「易哥,我本來就淋濕了,而你沒有,你懂嗎?」她仰起頭,渾身正發著絲絲冷意凍到骨子生疼。半晌,樊棠像是終于下定好決心,「易哥,別追我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br> 「我不懂?!挂钻蓵勔膊橛X到樊棠正和自己保持距離,意圖將彼此之間的界線劃清。易晟晞將傘往旁邊一扔,退后幾步,沒有了雨傘和屋簷,幾秒之間,大雨便將易晟晞吞食乾凈,「你說你淋濕了,那我,現在也和你一樣?!?/br> 「沒意義啊,易哥?!狗拇丝讨幌胍賾鹚贈Q,多拖延一秒,自己一定會再次被動搖。 易晟晞心頭一縮,強撐著笑意,「棠棠太突然了,事到如今你覺得我現在還放棄得了嗎?」 樊棠,「易哥這是為了你好,你怎么追,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br> 易晟晞深吸幾口氣,「為什么?因為你不喜歡我了嗎?還是我做錯了什么?」 樊棠剛要開口說些什么,看著易晟晞的表情一哽,樊棠無法對著那張面容說出違背心意的話。怎么可能不喜歡,她都打算這次計畫結束后就和易晟晞告白,和他在一起,這樣怎么可能是不喜歡。 但她可以嗎?作為一個普通人,作為一個女孩子,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種事情她有資格嗎?樊棠自暴自棄道,「我喜歡你,但那又如何?」 易晟晞,「既然喜歡我,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 樊棠聲音逐漸拔高,「我沒有資格啊,易晟晞!你離我遠一點,我也會離你遠一點不行嗎,為什么喜歡就非得在一起!為了什么?為了之后分手嗎?」 易晟晞,「樊棠這個理由我不能接受,現在你但凡說一句你喜歡的是別人,我不會多做糾纏,老子絕對會祝福你一輩子!但是什么叫做你沒有資格?」 「和我談戀愛,需要什么資格!」易晟晞一步一步逼進,直到把樊棠逼到墻角,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他雙眼通紅哽咽道,「你覺得我能接受前幾天還在說慢慢喜歡我的人!現在突然判我死刑嗎!」易晟晞一手砸在墻壁上,隨后如同被針扎了一個洞,洩著氣的皮球,「樊棠這是你的惡趣味嗎?你知道你那天和我說的那些話,我聽著有多開心嗎?」 「那你就他媽把我當一個只會玩弄感情的爛人就行了??!」樊棠忍受不了這種壓迫感,只能將他推入雨中,讓自己和他被大雨打在身上,「易晟晞你不懂,你就像天上那個光明磊落的太陽一樣,你耀眼!你炙熱!而我!」樊棠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而我!我不過就是個搶了別人人生的強盜!我這輩子從頭到尾就該縮著尾巴生活!就他媽活該抬不起頭!」 樊棠理應償還當時懦弱的所有代價,所以她失去了哥哥…… - 爸爸過世的那一年,家里少了將近一半的經濟來源,這對于樊家來說,無疑是一場重擊。更加雪上加霜的消息,那一場車禍法院判決需賠付受害者家屬,共計三百萬元。 樊媽一人肩負起一家子的費用,時常睡眠不足四個小時,又匆匆地前往下一個工作。樊棠的哥哥樊梧,本想休學替家里分擔,怎料mama強硬地拒絕讓樊梧專心讀完大學,當時正逢考高中的樊棠也被瑣事屏除在外,樊媽不允許其馀的事情影響到樊棠。 樊棠以藝考生的身分報考,時常在學校練琴到晚上十點,對于家中事情自然是忽略了不少。她以為所有事情都能等到自己考完試,等到學校塵埃落定后,自己也有能力替家里出一份心力。 樊棠相信著無所不能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是樊梧替自己遮風擋雨;樊棠相信著神通廣大的mama,她總會像神明一樣庇佑著自己;所以她也相信著這次的問題也不過和過往的挫折一般。人生嘛,磕磕碰碰的誰不會遇到難關,跨過就行。如同五年前,樊爸生意失敗,最終破產家道中落,他們不也都扛了過來。 而她也就揣著這莫名的相信。 現在想來,那時到底是相信著樊媽和樊梧,還是只是披著相信的外皮,膽怯地將所有重擔扔到他們身上。像小時候和mama一起買菜時,樊棠總是不愛拿著雞蛋。只要自己不拿著雞蛋,就不用承擔破掉的風險,只要自己不拿著雞蛋,也不用承擔恐懼的心理。 家里的經濟裝況支付不起兩個藝術生的費用,總該有一個放棄。 導火索有了,就差一個燃料和點火者,爆炸! 樊棠生得和樊梧同一個模子,無論是眼型或是神韻如出一轍,而樊梧相較于樊棠多了些英氣。巧合的地方在于兩人眼下都有一顆淚痣,只是樊棠在左而樊梧在右,兩人相差四歲卻如同雙生子形影不離、相互依附。 無論是之前或是未來,樊棠最愛的人那便是樊梧。 樊梧是她開始學習國樂的契機,樊棠從小便看著樊梧在家中練習中阮,她喜歡看著樊梧在臺上靜默彈琴的模樣。正因為如此,在她剛升上小學時,也涌起了一股慾望——她想要和哥哥一起彈奏!她不想單單只是在臺下仰望,她想要站在哥哥身邊。 那時的樊家也有著一定的經濟基礎,女兒想要那就給,當樊媽問起樊棠想要學習哪一種時,樊棠對國樂并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是說一句,「和中阮最常一起配樂伴奏的是哪一種?」 「應該是柳琴?!?/br> 「那我就學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