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無人不冤,有情皆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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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不明白自己在干嘛了。 也許在他和胡愚獲再見的那一刻開始,他一直以來繃緊的那根弦,已經斷裂。 何文淵覺得無趣,和意料中自己的反應大相徑庭。 原以為,胡愚獲過得不好,能讓自己心里好過些。 但是她真的在自己面前說她沒本事也沒資本的時候,喉頭實打實的酸澀。 不想承認,但他也痛心。 ...... 胡愚獲是他叁歲的時候出現在魏家的。 一開始,自己對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她總是窩在傭人房里,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怯生生的。 如果不是自己聽到了她和胡母的對話,自己甚至以為她是個啞巴。 她都不說話的。 忘了是幾歲,自己在魏家的小花園里看到了她。 她蹲在地上,把一株根莖從泥里翻出的花埋回去。 何文淵從后繞過,原本是想嚇嚇這個膽小鬼的,還差兩步就要近身了,聽到了胡愚獲的聲音。 “夫人說大少爺挑食,他不開心才會把你拔出來,你要好好長噢?!?/br> 言罷,她好像又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有些急切地補充道: “不是大少爺脾氣差的意思,就是...大少爺不是故意的?!?/br> 和一株花說話,都不會和魏家的人說話。 真是個奇葩。 他用腳踹了踹胡愚獲的屁股,嚇得她哇一聲跳起來。 “你說我壞話,我聽到了?!?/br> 男孩雙手抱臂,擺出一張臭臉。 “對、對、對不——” “你還說對?” “不...不...” “不?” 真是個傻兒,他繃不住笑,嘲諷著問她: “你幾歲學會說話的?” 胡愚獲眼珠子飄來飄去,就是不敢和他對視,似乎還真的認真回憶了一下,發現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會說話的,才怯生生道: “忘、忘...忘記...” “你是小狗嗎?汪汪汪的?!?/br> 胡愚獲似乎察覺到自己在被人逗弄著欺負,涌上淚又不敢哭。 又聽到那個兇神惡煞的大少爺說: “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她盡力的止住自己因緊張而來的結巴,認真道: “我、我叫胡愚獲...” 何文淵折下灌木里的樹枝遞到胡愚獲手里。 “寫給我看?!?/br> 她覺得自己的名字很難寫,一筆一劃,在泥地里畫了好一會兒,才把“胡愚獲”叁字展現在男孩面前。 “胡...愚...獲?!?/br> 她每寫完一個字,何文淵就跟著念出一個字。 “別叫愚獲了,不如叫蠢貨?!?/br> 他說完,不給胡愚獲反駁的機會,就奪過那根樹枝,在泥地上畫出“文淵”二字。 “我叫文淵?!?/br> 自那次以后,他就愛去逗她。 小學有一次,胡愚獲回家時渾身都濕透了。 他問人怎么了,胡愚獲說自己跌倒了。 第二天,她回家身上又是濕的。 他大罵她是個蠢貨,讓人放學等自己去接她。 何文淵放學后趕往她的學校,站在門口等人出來,就見胡愚獲被幾個大胖小子簇擁在中間。 走近些,就聽到別人在罵她。 “你把你爸爸都克走了!我們小區的都知道,你不準和我們一個班,你克我們,還克老師!” “掃把星!臭!” 何文淵疾步上前,把胡愚獲拉到身后,仗著自己長得高些,一人踹一腳。 回家路上,他問她前兩天是不是被欺負了,才發覺胡愚獲整張臉煞白。 “你打他們...老師要叫我家長的...” 何文淵腦袋一轉,當即去找自己的父親,讓人給非親非故的胡愚獲辦了轉學。 從此以后,人人都知道,何文淵多了條小尾巴,走哪都帶著。 自己還天天罵人是蠢貨,但別人稍微說胡愚獲一句,他就急眼。 她那時就愛哼哼唧唧的,當下流行的歌她全都能唱出幾句。 何文淵讓她唱大聲點,她就否認說自己什么也沒唱,他聽錯了。 關系的轉折點,大概在初一。 胡母腦梗,十分鐘前正提著菜走在回家路上,十分鐘后,搶救無效。 胡愚獲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甚至不知道何去何從,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不該回魏家。 何文淵找到她的時候,她就蹲在醫院門口的樹下,傾盆大雨,將她身上淋得濕透。 她沒哭,只是呆愣的看著雨點打在小水洼中。 其實她在看漂浮在上的一片枯葉。 她覺得,自己未來的人生,也只能是那一片枯葉了。 雨點忽然消失了,她才抬頭,看見了何文淵的臉。 他不知作何安慰,一如初見時那樣,踹了踹她的屁股,故作輕松道: “蠢貨,你沒帶傘?” 何文淵手里那把傘,是天藍色的,內襯的印花,是晴朗的藍天白云,和頭頂的沉重的烏云形成極大反差。 胡愚獲一瞬間的錯覺,覺得少年手里的,是為她撐起的一片天。 她靠在他的肩上哭,他就拍她的背,也不說話。 接回家,她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沒人阻攔,也沒人多說。 直到要走出大門,何文淵奔來拽住了她的行李箱拉桿。 如果說何文淵之前對她是如對待寵物那樣逗弄,那之后,就是對她的呵護與愛護。 吊兒郎當的語氣變少,轉而,也學著胡愚獲那樣,認真的回答,認真的發問,認真的溝通。 胡愚獲對他的畏懼心理,在他的柔和中一次一次的減弱。 他終于聽到了胡愚獲認真唱歌的聲音。 “你唱歌,是我聽過最好聽的?!?/br> 胡愚獲臉頰泛紅,卻也有些欣喜的問他: “真的嗎...?我覺得很一般啊...別人都沒夸過我?!?/br> “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別人沒夸你是因為你沒在別人面前唱過?!?/br> 他語氣篤定: “你以后一定能當歌手,我把你捧遍大江南北?!?/br> “......其實,我的夢想就是當歌手?!?/br> 她臉都羞紅了,似乎覺得這是癡心妄想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文淵卻認真的,將她送去學了聲樂。 何家有包辦婚姻失敗的案例,他的母親自由戀愛,嫁給了原本一貧如洗的父親。 父親有了資本,闖出了一片天,卻孕期出軌,原本身體就不好的母親,生下他后不久,郁郁而終。 自己被勒令不準回魏家怕遭到報復的時候,正是自己母家打壓魏家之時。 可是胡愚獲一個人留在那,魏家的人怎么看待她這個被自己帶回來的人?在學校呢?沒了自己,會不會有人欺負她? 終于等魏家兩口子出差,何家的長輩才允許他回去一趟。 時間很少,但也足夠見一見胡愚獲了。 而后的結局, 是他長達五年的夢魘。 ...... 何文淵沉默了很久,胡愚獲膝蓋鈍痛。 也許是煙抽多了,她現在的嗓音有些沙啞頹喪的意味。 倒是很符合現今的她。 可是他腦中有聲音回響,是胡愚獲的聲音。 是初見時,她皺著眉強止住口吃,一字一頓,像只百靈鳥,聲音雖然小,但也脆嫩。 她說:“我叫胡愚獲?!?/br> 腦中只浮現出八個字——“無人不冤,有情皆孽?!?/br> 他站起身,越過了跪在地上的胡愚獲,沒再回頭。 —————— 旅游狀態:玩一半,回酒店碼字 避暑,更完了,繼續出去玩。 “無人不冤,有情皆孽”是對《天龍八部》的評價,感覺很適用他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一首后搖也叫《無人不冤 有情皆孽》,碼這章的時候一直在聽,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