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騰不出手來去管女真，等平定完云南再說。

    “有咱穿的冰刀沒？咱戴頭盔上去，咱也是能打仗的人呢！”朱元璋想上場。

    “陛下，稍待！”里長轉身噌噌滑走，不到一分鐘又出溜回來，手上多了一雙新的冰刀。

    旁邊有宮女過來要給朱元璋脫鞋，朱元璋坐在凳子上，兩腳互相一蹬就把軟皮的皮鞋踹下去，露出白色的棉線襪子。

    里長幫著穿冰刀、系鞋帶，朱元璋自己戴個頭盔。

    等穿好，他站起來，感受下腳的力量：“沒有滑輪的寬，腳腕總往兩邊歪?！?/br>
    “陛下多站一會兒，然后原地跺腳轉圈，就適應了冰刀?！崩镩L簡單講一下技巧。

    “成??！”朱元璋站穩，一點點抬腿向下跺，不能想著抬，發力的情況不一樣。

    跟平地抬腿一樣，想著把一條腿抬起來，需要先維持平衡，若換成抬慢點往下跺，就不考慮平衡，而是慢一點向下使勁。

    一邊跺腳一邊調整角度，人就在冰上慢慢轉圈，換個方向再轉，如此轉幾圈，發現會用力了，可以進行下一步，向前滑。

    “好了，看，咱能往前出溜，呀！哎呀！”朱元璋運動能力還是不錯的，可以滑動。

    關鍵他聽勸，膝蓋從來不直，身體就不會向后倒，容易掌握重心。

    旁邊沒人扶他，一扶他就會利用扶的力氣，而不是自己調整平衡，越扶越容易摔。

    文武百官看著，武官無所謂，陛下沒問題的。

    文臣則跟著提心吊膽，很怕陛下摔了。

    緊跟著，去和林的將領們上場，他們同樣在那邊利用不要錢的天然冰練過。

    陛下不會的話，他就當自己也不會，陛下能滑，他們才能跟著一起玩耍。

    過一會兒，睡著的孩子們紛紛醒來，被帶到冰場，坐冰車，由別人拽繩子，不能用釬子扎，一扎冰面一個坑，會把用冰刀的給摔死。

    他們太小，自己用不了冰釬子，大一點的都能溜冰了，冰車沒什么太大的用處，就是現在讓他們坐在上面。

    朱元璋滑一會兒，由于總要控制平衡，肌rou特別緊張，累出一頭汗，慢慢停下來，被宮女扶著坐到椅子上。

    “瞧樣子，中午要化掉，比不得北地?！敝煸坝X得百姓的孩子們少了一個樂趣。

    “陛下，可以專門修場地，用轱轆的滑輪鞋，先用它練好，等哪一天突然很冷，湖面結冰，那么外面澆冰就能用，湖不行，會掉進去。

    其實上面一直搭棚子遮陽，周圍扯布幔擋風，保持冰到傍晚也是可以的，然后……晚上繼續澆冰，需要一天一澆?！?/br>
    里長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憨憨說了，想人工造冰，技術難度很大，有那技術就有冰箱了，夏天賣冰飲不是更好？

    同時夏天的時候無須風扇和冰塊，直接有制冷的設備。

    關鍵在于空氣壓縮機，先把它造出來，才能考慮別的事情。

    第738章 互市人心多繁雜

    在朱元璋為南京的冬天不能給南京的孩子們提供滑冰場地而難過的時候，有冰的東北女真地區卻想著快點結束冬季，太冷了。

    “還有三個多月，再裝些煤回去，風寒的藥還能換嗎？”

    在定遼都衛的撫順所在，海西女真的人跑這里進行貿易。

    眼下沒有建州三衛，不是朱棣當皇帝的時候，海西女真的名稱還是因為松花江而取的。

    松花江轉角度很大彎的地方水面寬廣，那么就一律把這種湖泊等地方稱呼為海子。

    如唐朝時候的貝加爾湖，叫小海。

    松花江這個地方為海，在東邊的叫海東，在西邊的叫海西。

    住在海西的女真人便成了海西女真，也叫海西女直，是音譯。

    海西女真不是海西女真國，屬于此地域生活的所有女真人的統稱，里面有無數個部落。

    兀爾朵是個小部落的頭領，大明打敗了快要把他們欺負死的元朝，他們高興之余很感激明朝。

    以前互市的時候在高麗旁邊，離他的部落遠，去一次很麻煩。

    有煤的地方近，他總跑過來換東西，元朝沒了，大明又不禁止他們捕獵、飲酒、殺戮、開礦。

    能開礦便能冶鐵，冶鐵后的鐵棍放到爐灶中，最適合燒煤，否則煤不好點燃，只能燒柴火，煤需要架起來燒，通風。

    他們自己種一點地，不過不多，大部分食物依靠狩獵，冬天會鑿冰用矛扎魚吃。

    定遼都衛有一部分是原來的女真人遷徙而成的，他們會雙方之間的語言。

    朱元璋安排學外語快的官員到此坐鎮，跟海西女真換東西。

    人參、蠶繭、林蛙、松子、血紅鉚釘菇等東西就這么換來的。

    給海西女真的東西則是鹽、煤炭、藥材散劑、陶器、鐵鍋、糧食、棉布、苧麻布。

    今年加入了豆油、大棚蔬菜、紅糖、蠟燭、胭脂水粉等。

    煤不用錢，自己挖，等別人給挖，那需要拿東西換，別人不能白使力氣。

    兀爾朵想要帶回去煤和藥，他的部落里有人感冒了。

    “要多少？”負責交易的大明吏員坐在那里問。

    他所在地放有暖氣，今年給裝的，許多過來換東西的人都擠在這個屋子中，氣味特別難聞。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這句話拿出來一部分內容解釋，就是現在的樣子，習慣了，只要不是剛從外面進來，就沒問題。

    “先換二十包??？離天熱還早著呢！那個苦的比甜的好用，要苦的。

    現在不好找哈什螞和蠶繭，參挖不出來，用黑梨蛋子換。

    我拿黃皮子三只，跟你換黃瓜、蘿卜、姜，回去煮姜水給生病的人喝?！?/br>
    兀爾朵商量著說話，他現在比較害怕，之前他換東西使勁要價，瞪眼睛，一副隨時要白刃戰的樣子。

    如今他不敢，他的族人過來幫忙鑿冰、挖煤，以此換取食鹽、糧食和豆油、豆餅。

    其他在房間中的部族頭領跟他一樣，顯得非常老實。

    因為不敢鬧，大明以幫著他們除掉猛獸為借口，派出了雪地車和后裝隨發紙殼彈的軍隊。

    熊瞎子、老虎、狼，根本跑不掉，只要留下腳印，包括大野豬在內，一只只地就被輕易放倒。

    大明軍隊說是幫忙，他們自己知道，敢瞪眼，就會被這支軍隊屠殺。人家不跟自己拼白刃戰，直接那么遠就開火，好嚇人。

    兀爾朵邊說邊把背來的皮袋子打開，真的皮袋子。

    里面是凍黑的山梨蛋子，需要放在冷水里拔，皮黑rou白，就是凍秋梨。

    外加三只黃鼠狼的皮，去了內臟，rou風干了，大明收黃鼠狼的rou，藥用。

    標準是固定的，不會浮動，四季的時候每種野獸大的分量、皮子多大的尺寸和完整度等全寫好的。

    如此顯得公平，否則隨行就市，能欺負死女真人，怨恨會積累。

    朱聞天的意思是，要么不出手，出手不留情。

    大明最主要的是搞內政和造船，震懾住女真即可，別逼著人家動手，那會打亂部署。

    “有了大棚菜，黑犁蛋子賣不上價，要不是陛下說女真不容易，冬季難熬，這些差多了?！?/br>
    文吏說著對旁邊的人使個眼色，那人過來稱重。

    “是是，咱們大明陛下好，還給換藥，元朝就不行，每年病死那些人，他們不管?！?/br>
    兀爾朵陪著笑說，使勁稱贊大明，并進行對比。

    其他部族的頭領跟他一樣，顯得十分卑微，沒辦法，有求于人，打又打不過。

    就這暖氣和大棚，都不知道怎么弄的，在雪上嗖嗖飛的車更嚇人。

    “荊防敗毒散二十包？不要板藍根？”文吏等人數萬東西收好，再問一下。

    “不要，苦的好，一包能吃十二次呢！甜的貴?！必柖渌煽跉?，給換。

    “送一你根苦瓜和兩個成熟的苦瓜差不多的癩葡萄，不像苦瓜那么長，里面的籽能吃，跟山竹的味道很像。

    家中有雞蛋或其他的鳥蛋什么的嗎？拿來跟苦瓜炒著吃，消火?！?/br>
    文吏收完東西又額外贈送，這都宮里教的，換不行，必須是送，對方會覺得賺了，認為你好，前提是你武力要強。

    “沒有，這時候哪有什么蛋？我那不養雞，野雞蛋也找不到?！必柖鋼u頭。

    “送你兩個雞蛋，熬湯吧，別炒了，苦瓜蛋花湯?！蔽睦粲执蠓揭话?。

    “謝謝！熬湯好，生病的人一人喝一碗，熬湯好，好！謝謝！”

    兀爾朵滿臉感激之色，這時候可沒有什么‘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氣勢。

    大明的前期是真能打??！朱元璋這個開國皇帝手下一群能征善戰的將領。

    就像……之后的開國的那誰一樣，將星閃耀。

    “我有黑瞎子的膽，照收貨的法子弄好了，干的，四個，還有皮子、rou、熊掌。

    我先換個西瓜，我婆娘要生娃兒了，想吃西瓜，然后換豆子，我那里能做豆腐，生完娃兒給婆娘吃豆腐。

    香皂，能治病的香皂，給娃兒和婆娘擦身子用，看看還能有什么能換的，給我換?！?/br>
    另一個部落的領頭人排隊過來，拿出東西一一擺上，以婆娘和未出生的孩子為主。

    文吏看看東西，再盯著對方瞅一瞅：“這里有太醫院的太醫，你把你婆娘帶來，暖和，不過不保證一定能生好，我們只能盡力?！?/br>
    “咋不能好呢？我婆娘生一個了，再生一個比第一個難？”這人不理解。

    “那好辦了，帶來吧！”文吏哪知道對方不是頭胎。

    第739章 將心比心陷陣志

    文吏一個接一個接待，就他一個窗口，女真部落別看互市，其實都由各部落頭領來完成。

    一個百十來人的小族群，不可能誰都跑出來單獨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