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絲絨 第48節
其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難,在她禮貌客氣的說明自己的身份后,也許因為她的聲音太甜太柔,甚至還帶點兒純真的顫,接她電話的人十有八.九都耐心聽她說了下去。 因為歸路雜志在國內小眾又高級,依傍美國主流媒體,有諸多的對外宣發渠道,要舉辦活動還是很有號召力跟吸引力的,而且這個打電話負責邀約的小jiejie說話聲音好甜,讓人很容易產生美好的聯想。 現在,岑嫵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她只差兩個人的電話都沒打了。 就是周聞跟明絹。 她先打了明絹的,明絹沒接,她再打給周聞。 岑嫵緊張巴巴的把恭敬的話說完,電話聽筒里,男人一直沒做聲。 岑嫵聽見他那邊嘈雜的電音節奏跟歡聲笑語,知道他人又在歡場。 岑嫵心里一沉,感到打給他的很不是時候,但是這是主編交的任務,周聞是歸路要請的第一位特邀嘉賓。 “周總……”在岑嫵試圖要再度鼓起勇氣邀請男人時,聽筒里傳來他低啞帶痞的問聲,“你是誰?我剛才沒聽清?!?/br> “我是……負責邀請周總來參加我們雜志社活動的小岑?!贬瘚耻涇浕卮?。 “噢,那就不去?!敝苈務{侃的回應。 晚上兩人都天天睡一起了,小岑還這么給他打電話,跟他這么見外的演什么呢。 他現在的確是周總,可他不玩什么包養女大學生的那些爛俗劇碼。他要跟她確立明確的關系。 “噢。那就算了?!?/br> 岑嫵失落的應,把電話掛了。 周聞用指尖敲著手機屏幕,猜她會不會再打來。 岑嫵那邊靜了一下,微信上,她先破防,給他發消息。 【你不來,我領導會罵我的?!?/br> 【我可以來?!恐苈劵?。 【條件是?】岑嫵也不笨。 她知道男人在拿喬。人家現在是周家太子爺了,不是在理縣那個被岑嫵可憐的無父無母,顛沛流離的小混混了,拿喬的資本大大的有,更何況是跟岑嫵這樣的雜志社低等實習生拿喬。 【請先更正一下你在適才電話里用的稱謂。什么叫負責通知跟接待周總的小岑?】男人有些生氣了。 【難道不是嗎?】岑嫵現在在從學校到他住的酒店的路上。 她從雜志社上班完后,去宿舍里拿了點東西,現在坐了個網約車,要去見他,還以為他在房間里,結果他不甘寂寞的出去鬼混了。 【你再打一次電話過來。自我介紹說成是周總的女朋友岑嫵,我就答應去?!恐苈勔?。 【……】岑嫵發了個無語的表情過去。 【打不打?】周聞催。 岑嫵咔嚓鎖了手機,不理他了。男人想占她便宜,一通輕巧的電話,就讓岑嫵做他女朋友,岑嫵才不肯。 等到她下車,上樓進了房間,他新的微信近進來。 【電話里不說。只能等到今晚在床上說了。周總今晚要岑嫵還一次聽話?!?/br> 岑嫵沒理他,自己去冰箱取了冰淇淋盒子吃,打開客廳的巨幕電視看電影,順帶揭開mac,做雜志社里沒做完的活。 第044章 做不做 接了岑嫵的電話不到一個小時后, 周聞就著急回酒店去找她。 現在他每個晚上都在那間頂層總統套房里等她,深怕她不來找他。 就像當初在理縣靜霞路的那棟老樓房里,無數個找不到方向的頹喪凄清夜晚, 周聞也期待至極的等著岑嫵為他而來。 在周聞眼里,這世上最會勾引他的女人,絕對就是岑嫵。 今晚, 周聞又被岑嫵打的那通邀請電話撩到了。 狂歡夜場里的無數酥.胸翹臀跟鶯聲燕語都沒能把他撩動,反而是岑嫵化作小岑,被雜志社派來打一通客套拘謹的商務邀約電話, 周聞心里就忍不住的為她發癢了。 “走了, 晚上還有點兒重要的事?!?/br> 他沒多久就結束了這個跟眼下的頂流賽車手們聚首的敘舊局。 其實他們今晚哪里是聚在一起, 盛情請客過去的車隊老大,本質就是來試探周聞還會不會再復出玩賽車的。 嘴上說的希望周聞回來做他們的老大, 實際上是非常想要確認周聞這種天才選手以后最好再也不要涉足這個圈子。 現在他是港城周家太子爺了,背靠周家那么大的家業,擁有無數的金錢跟權力,加上他封頂的cao作跟天賦,如果想要再玩賽車, 剛走紅的這幫后起之秀只有給周聞提鞋都不配的份。 然而在今晚這個局上,周聞一點都沒有表露出要重返賽道的欲望。 等他走了,沈異和才提起周聞最近特別闊氣的買了幾個車隊,不是看車隊參賽資質買的,是看車隊里選手們的水平買的。 買了之后, 周聞自己也不每天去看著, 就是當撒錢, 隨便買著玩。 賽車圈子的底層有很多出身不好,拉不到贊助跑賽事的車手想要圓夢。 周聞現在不玩賽車了, 然而依然記得當初他沒進隊之前的日子,很愿意隨意撒錢去幫助這幫人圓夢。 這幫舊隊友們這才明白周聞真的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能靠賽車來證明自己存在的男人了。 “其實現在明絹把咱們unruly車隊跟明家給她那些錢啊,房子啊,車子啊,加在一起,都沒聞哥資產多?!本謴氐捉Y束的時候,池勁很羨慕的說,“誰能想到他真能是港城周家的太子爺?!?/br> “總之,人家現在不稀罕玩賽車了是真的,剛才不是說了嗎,以后要專心做生意了?!鄙虍惡忘c出這個事實,周聞不會再回來玩賽車了。 “好像是為了一個女孩兒不玩的。那年在勒芒出事,人差點掛了,那個女孩兒擔心得一直哭,然后聞哥回來就把推不掉的那些賽事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跑完了,跟著就去港城認親了。明絹氣瘋了,跟他大吵特吵,他完全不拿明絹當回事,從此真就徹底不玩了?!?/br> “所以這個女孩兒到底是誰???” 今晚為了討好周聞,他們也叫了不少艷麗車模過來,但是這些擅長發嗲撒嬌的妖艷女生都沒能成功跟周聞搭上。 今晚周聞來見他們,是念著往昔一起做賽車手的同門情誼,畢竟他們幾個當初還是跟著周聞學出來的。 以后他們要再約,周聞不會再來了。他現在身份太高,時間太少,不會無謂的花在對他不重要的人身上。 “好像還在上學,是個女大學生?!?/br> “我可真想見見?!?/br> “被聞哥金屋藏嬌著,你以為你想見就見啊?!?/br> 至此,周聞交際圈里的熟知們,不管是以前理縣那幫舊友,還是過去賽車圈里的隊友,都知道周聞現在有個專寵,周聞為了她,什么瘋狂的事情都會做。 甚至把賽車戒了,也是為了她。 可是,卻遲遲不見她正式被周聞帶出來。 * 細雨迷蒙中,周聞回到鉑鈺。 岑嫵早就洗完了澡,換了睡裙,披著半濕的頭發,在一面看電影,一面開電腦做周五晚上歸路要舉行的宴會伴手禮禮盒設計。 屋里的鐘指向晚上十一點。 周聞算是回來得很早,還淋了點兒雨,身上有潮濕的濕氣。 岑嫵適才給他打電話,聽見背景音,知道他人在夜場,還以為他會很晚回來或者直接不回來。 客廳里的燈光開得很暗。 岑嫵對著電腦作圖軟件做圖,也不怕費眼睛。 身著白襯衫跟黑西褲的周聞拎著西裝外套走進來,體貼的幫她開了兩盞燈。 岑嫵抬頭,見到是男人回來了,不太想搭理他,因為適才她邀請他來參加宴會,他沒答應不說,還趁機吊兒郎當的逗了她。 他們認識那么久,他從來沒主動提起要岑嫵做他女朋友,適才居然就那么隨性的在電話跟微信里說了出來。 絕對是跟岑嫵說著玩的。 岑嫵假裝沒發現男人回來了,低頭繼續做圖,周聞走過來,把西裝外套朝沙發上一扔。 溫熱手掌搭在女生的天鵝頸上,握住之后,輕輕掰轉她偏轉的頭,問:“后來怎么不打電話給我了?” 故意頓了頓,他用低啞帶痞的聲音喊她,“小岑?!?/br> 那明明是用來莊重社交場合的,帶有一絲討好的自我稱呼。 男人現在回來了,在這個偌大的只有他們相處的曖昧空間里,還這么喊她,岑嫵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小岑早下班了,不營業了?!贬瘚赤僮煺f。 周聞看著她清冷的眼睛,一派故作的拒絕他于千里之外,可是那張唇跟兩邊鼓起的腮又昭告出小岑吃醋了,以為周聞又去歡場花天酒地了。 “是嗎?那現在該周聞的女朋友營業了?!敝苈劥钍?,把坐在柔軟地毯上的岑嫵抱起來,放到桌面冰涼的玻璃茶幾上,拾起她的下巴,盯住她清冷冷的杏眼,薄唇湊近了,蠱惑的問,“做不做?” “……”岑嫵受驚的呆住。 雖然這幾個晚上跟她一起過夜,男人都會上癮的吻遍她全身。 但是岑嫵以為現在是跟以前在理縣的靜霞路樓房里那樣,他們就一起呆著,她做跟她上學有關的事情,他處理他賽車跟酒吧的事情。 周聞心里有個清楚的底線,知道岑嫵是什么樣的人,他不會輕易越界。 以前在理縣,他不會跟一個青澀的女高中生親熱。 現在在杭城,他不會跟一個清冷的女大學生做.愛。 他們就是曖昧的一起呆著,需索只有彼此身上能提供給對方的那種親昵跟溫暖就行。 身世不明的周聞從小流離失所,憎惡世界,從不輕易相信人。 岑嫵也是無父無母,到處漂泊,鈍感到不會為外界所牽動她的真實情緒。 他們都是那種心里帶刺的異類,在一起呆著,惺惺相惜的刺到一起,就能短暫的戒掉寂寞。 然而等到此刻周聞用一雙點漆般漆黑的深眸凝視著她,熾熱眸光像在空氣里擦燃了無形的火焰,點點斑斑的墜落在岑嫵身上,岑嫵的皮膚上無端為之生出源源不斷的熱量,她才驚覺,他們長大了,早就離開了凋敝不堪的理縣,已經遠行了很多的地方,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不再是原來的混混跟乖乖。 周聞想要從長大了的岑嫵身上需索到的,不再是短暫的戒掉寂寞而已。 捏了捏兀自在發顫的手指,“這房間里好像沒,沒套……”岑嫵用細弱得像蚊子叫的聲音說。 她在這里住了幾晚,特地留意過,沒有任何計生用品。 周聞好像不是真的想跟岑嫵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