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卻什么都看不清，“那之后他開始發狂，屠了云中城，連昆侖的人都不放過。我們只能設下死陣，將他困住，把仙派的人引來伏魔?！?/br>
    他略顯不解道，“清虛不是自詡正道，以匡扶亂世為己任么。大師兄不是很厲害，將成真君了么。怎么會……都死了呢？”

    他就露出一抹哀戚之色來，“我也不想那么多人死啊。蓬萊的小朋友都很可愛，我還想多和大家玩一陣呢……這一死人……真是的，以后還怎么一起玩啊?！?/br>
    他忽而眉飛眼笑，很是釋懷道，“算了算了，早知道這么狼心狗肺的，還不如都弄死得啦。裝在冰棺里，乖乖地和我一道回家。再不頂嘴了，多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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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墨：完了我們好像把人搞瘋了。

    董易：瘋掉的二五仔才是好的二五仔。

    陸嘉淵：為什么，你們，這么熟練??？?。▏I血）到底誰才是魔宗人??？

    席墨：你。

    董易：你。

    溫敘：。

    第79章 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

    席墨發覺，陸嘉淵好似給他們新制的吐真符弄瘋了。

    他看看董易，那位就聳聳肩道，“問完了嗎？”

    “暫時問完了?！毕珜踬\須往地上一丟，又給那陣法加固一重，“但他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小師叔來?！?/br>
    “死了剛好。溫小哥應該不會在意的?！倍讓捨康?。

    席墨思索，“他不是說自己的rou能止癲狂嗎？我看現在這狀況就挺合用啊?！?/br>
    就取出照影來，稍加確認道，“師兄，你要把我們都弄死嗎？”

    陸嘉淵挑眉看他，勾出一彎血淋淋的淺笑，“怎么敢，我方才疼到神志模糊說胡話而已。師弟要是有藥能讓我清醒一下，再好不過了?！?/br>
    席墨依言喂給他一顆藥栗。又看董易噼里啪啦往他身上貼了一堆咒符。

    “小宮主一個人清醒一下吧，我們就在門口守著，有事情記得叫三聲啊?！?/br>
    陸嘉淵腦門上頂著片符紙，半聲都吱不出來了。

    董易合了殿門，便給席墨扇風道，“老大，看他這樣兒，大概是留不得了。等著溫小哥回來，咱們合計合計，就地給埋了吧?！?/br>
    席墨無奈道，“二哥又說笑了。就這么埋了，咱們長老和師姐怕不是要被迫殉葬了?！?/br>
    董易咳了一聲，“當然是說笑，就是想看看老大你還清不清醒?！?/br>
    席墨頓了頓，正色道，“二哥卻是不大清醒。事到如今，仍是要叫我老大么？”

    “那不然呢？”董易撓撓眉毛，“老大多帶感，有誰不想做啊?！?/br>
    席墨不置可否，只道，“所以二哥還要繼續留在蓬萊嗎？”

    “嗯，問得好。這么一想，我確實沒有再回去的必要了。畢竟當初，我就是被一棒子搗去求仙的嘛?！倍谞钏泼C然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我和里頭某位小宮主一樣，都是上趕著去作看門狗的。那待這邊的破事兒一結，我也要考慮歸隱之事咯?！?/br>
    “二哥此言差矣。你們可萬萬不能混作一談?！毕?，“他是魔宗的狗不假，你卻該是個頂威風的石獅子?！?/br>
    董易噗嗤一樂，“多謝多謝，這贊美我收了??！”

    說著就往殿門旁那銀杏樹下一靠，從腰上取了只巴掌大的須彌葫蘆來。

    “來來來，反正都不睡，一起烤火吧?！倍讚]揮扇子，將光禿禿的枯枝掃作一堆，指尖勾起一團火丟了上去，“我知道你都好奇死了，索性做一回好人，請你吃酒，再同你講故事?！?/br>
    葫蘆里盛著上好的松醪。董易倒了兩盞藤花杯，先嘬了一口。然后美滋滋從袋中摸出一把黑豆來，涂了蜂蜜和粗鹽，又拈下一片雞毛化作薄石盤，將炮制好的豆子置于其上，架在火間嗶嗶剝剝地烤起來。

    席墨將杯中酒液抿了一口，恍然之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延陵城外那處籬笆墻下。他沉默地看董易將黑豆烤好，分了幾粒來，細細地嚼了。

    董易這葫蘆，果也是個無底洞。

    他自斟自酌了三杯，又與席墨對了三回，便似喝得醉了。這就撓撓心口，如約說起故事來。

    “許多年前，兗州薛家出了一名混子，喚作薛諾。生母是個混血，素與常人無二，生他之時卻顯出異相。被發現后，連帶剛出生的孩子一并逐出了家門?！?/br>
    “作為混血之后，薛諾自然被薛家所棄，卻頂著薛家的名頭成了乞丐王。一雙綠眼睛，惹得城中人很是忌憚，總是能有巨大收獲?！?/br>
    “但有那么一天，薛諾還是著道了。堵他的那幫人說野小子擋了大家財路，要給點苦頭嘗嘗。他們大概聽說妖怪很難弄死，就故意折磨他。先放一堆蛇圍著他咬，待他動彈不得之際，就往他心口釘釘子?！?/br>
    董易抻開兩指比劃幾下，“這么長，這么粗，當時就給心上戳了一個血窟窿來，嘖嘖嘖，現在想想都痛死了?！?/br>
    又撓了撓心口，哂笑道，“但就算被迫害成那樣，薛諾還是沒有起殺心。所以他意識到不對勁，遂發現妖對人會遏制住殺戮本能。因為殺意泛濫成災時，靈脈會起震顫之感，好似在警告，說殺了人就會發生比之更恐怖的事情?！?/br>
    他嘆了口氣，“薛諾本以為就要這么送了命，卻不料那破廟里歇著個真神仙。一條花臂大漢，懶洋洋地冒出顆禿頭，扇子一晃，就把那些壞胚全吹跑了。哇，薛諾真是看呆了。他那時候可什么術法都不懂，連眼睛的顏色都不會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