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什？” 斐守歲剛放松的神經立馬緊繃。 那個緋紅衣裳也在百衣園，怎會如此？他們三人與顧扁舟兵分兩路，而此時顧扁舟應該帶著柳家尸首去官府對質才對，豈能…… 斐守歲皺緊眉頭，又想起燕齋花之言，他之舊友，負心人也。 “你確定否？” “是在幻境里頭?！标懹^道篤定。 沉在話語里的斐守歲沒有注意近在咫尺的人兒，靠陸觀道身上，再說：“那你可知顧扁舟何時到的百衣園？” 陸觀道不自知地咽了咽：“就在剛才?！?/br> 剛才…… 長發貼在脖頸后，有些癢。 想起一事，斐守歲言：“你既能感知到顧扁舟，那謝家伯茶在何處？” 顧扁舟是天上有官職的神仙，哪怕再落魄也不需要他一屆妖邪擔心，眼下重中之重仍是凡人謝伯茶。 斐守歲又道：“我們還是得先尋伯茶兄?！?/br> “我知，謝伯茶……” 陸觀道愈發沒得距離，他不愿撒手，將斐守歲整個人在懷中攬住，“往前一直走，能看到一面火光的門?！?/br> 斐守歲細聽。 “門后頭有個與人一樣高的木偶娃娃。娃娃背著四面藍白靠棋，穿紅褲黑靴……” “說重點?！膘呈貧q打斷。 “嗯……” 陸觀道閉上眼，“娃娃著了火，但甩長.槍護著……護著謝伯茶！” 護著謝伯茶？ 想是謝家伯茶有了麻煩，師祖奶奶才顯靈。 “謝伯茶他半跪在地上，” 陸觀道偏偏頭，說話時氣在流動，“有血，一地的血，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畫什么……” 吐出之氣擾著，斐守歲這才意識到他是靠在陸觀道懷里的，耳垂紅了下，復又被大霧掩蓋。 他立馬掙脫開，歉意：“多謝！方才之事……” 卻見陸觀道可憐巴巴的手，懸在空中。 “你？”斐守歲。 “走吧！” 陸觀道撇過頭，遮掩眼瞳里的失落，重新拉住斐守歲，這回是光明正大地牽，好似不怕斐守歲責罵。 老妖怪煞了話，看著那只不離不棄之手。 “好?！?/br> 還是救人要緊。 第127章 幻神 等出了這梅花鎮，將什么荼蘼花與謝家伯茶的血仇之事了結，斐守歲再算牽手一事。 眼下，能順著便順著，少一處麻煩才是上上計。 斐守歲這般想，與陸觀道并肩而行。 片晌。 一盞茶功夫，兩人在大霧中聽到了婦人交談之聲。 面面相看。 斐守歲慢了步伐，攔住陸觀道，他生怕是施術者的圈套，背手抽出畫筆。 “小心些?！?/br> 陸觀道點頭。 卻聽，在迷霧繚繞之中，婦人低語愈發靠近。 “哎喲喲，你們聽到了嗎？” “聽到？” “是呀，聽到沒，有哭聲！” “哭聲？哪兒來的哭聲？” 霧氣肆意，斐守歲也在聽。 “戲臺子后面，我去拿瓜子和茶碗的時候，聽到了哭聲！”好像能看到坐在桌邊，弓背咋舌的老婦人，“嘖嘖嘖，哭得那叫一個慘啊?！?/br> “你瞧瞧，哭得慘有甚用！你倒是與我們說說是誰在哭？”回話的當是個男子。 “我也就看了一眼，好像是個小姑娘，老小一個，都沒幾歲哩！” “小姑娘？” “是啊，長得又矮又瘦，臉頰都凹進去了，那樣的胳膊連rou都沒幾塊，還哇哇地哭，哭起來可難看！” 小姑娘，哭得難看…… 倒是想起那個深夜訴說的翠綠人偶。 又聽。 “你別說哭聲了，聽著怪瘆人的，說不準是那個小姑娘自己做錯了事，受罰也不一定?！?/br> “呸！” 老婦人忽地吐了口唾沫，“受罰？這種事不可能出現在百衣園里頭！燕姑娘多少善良的人，頂多也是責罵兩句，我看是那小蹄子偷了客人東西，被發現咯！” “我說你，無憑無據怎說人家是賊？” “什么無憑無據？她不是在哭嗎……” 她不是在哭嗎…… 閑言碎語在濃霧里化開來，暈墨似的將兩人包裹。 陸觀道聽罷，伸手指向前方：“那邊還有人?！?/br> “嗯?！?/br> 斐守歲自是察覺，看著陸觀道所指之地，驀地生出一陣陰風。 陰風后，黑黢黢的狹道里，霧氣散開，見著一個小小身子的女娃。 女娃娃站在昏黑內，用手心捂臉，一抽一抽地吸氣。 “……” 斐守歲往前走去，那深黑的一幕卻后退數步，好似不想讓他闖入。 女娃娃還在哭，哭得聲音卻不響，這樣窄小的地方，抽泣之聲打打轉轉，終究散不開，消不掉。 又去看女娃娃身邊的物件，好似是掛了什么彩色的衣裳，可惜在霧氣之中，一切縹緲，都濃成了謎團。 有點像……像在戲臺子后面。 戲臺后專給戲子梳妝打扮的地方。 有時因一出出不同的劇目，總會在來往過道上掛著衣裳，以備不時之需。 斐守歲得出此論，正要開口。 見到戲臺走道的一邊，跑出一個白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