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這句!”謝義山猛抬頭。 “怎么,你知道?” 被問話的謝義山眼下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模樣,斐守歲不忍替他開了口。 “之前在海棠鎮,我記得謝兄說過一句這樣的話,是說給薛家老太太聽的?!?/br> “斐兄記得沒錯,” 謝義山擦了一把頭上的虛汗,頗有顧慮,“不過那是我……” “那是你用偷學的奇門遁甲,算了個一知半解,對嗎?” “師祖奶奶真是料事如神?!敝x義山被點到,蔫蔫地拱手擋住自己微紅的臉。 “那句詩說的是何人?” 又被提了問,謝家謝義山偷偷看一眼解君,正巧解君cao控木偶歪著頭。 “噫!” 縮縮脖子,謝義山低聲道,“說的是薛家公子薛譚,但我一直沒有搞明白其中原委?!?/br> “原委?” “是,是那薛譚生辰八字確實帶癸水,生時風雷雨,但他死是死在了監牢之中,何處可見木炭灰?左腳的紅印說的是自生帶來的胎記,那右腳的缺芯又是什么意思?當時只顧著哄騙薛老太太,也就沒在意這些事……” 謝義山說完,賊兮兮地抬頭看解君,索性是人偶娃娃,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表情,一張臉面。 “勞請師祖奶奶指點?!睋渫ㄒ幌?,又是一個全跪。 解君悶哼。 “你當真有仔細瞧了那個薛家公子?” “瞧?” 斐守歲在旁思索。 解君又道:“要是有傀術以假亂真,死的幻成活的,你當作何處理?不知你說的薛家公子死前是什么模樣,要是瘋瘋癲癲說話頭不接尾……” “是!” 謝義山大呼,轉念與斐守歲,“斐兄可還記得薛譚那夜的情形?” 老妖怪被提及,不得不去回憶那監牢。 沉默。 想到薛家公子薛譚在牢內咿咿呀呀,本以為是富貴公子沒有吃過苦頭被嚇得瘋魔,何曾想過還有這一層的故事。 斐守歲拱手與解君:“解大人,薛譚那廝確實有古怪,但我與謝兄之后出了監牢,薛家一行人的下落只有見素仙君知道了?!?/br> 話頭一引。 顧扁舟回笑:“我只是個傳意旨的,薛家人最后要是瘋魔了也得去詔獄里頭待著?!?/br> “連你們都沒有親眼見到,更何況我這個聽說的?!?/br> 解君看了眼踢皮球的兩人,撤下身后一面背旗,遞給謝義山:“時候不早了,明日若有事喚我,用這面旗子?!?/br> 背旗輕飄飄地落在謝義山頭上,解君隨之打了個響指,咯吱一聲,木偶腦袋垂下,沒了生氣。 眾人默然。 來的突然,去的更是火急火燎。 謝義山在下頭還不敢起身。 “師祖奶奶……師祖奶奶?” 斐守歲看一眼木偶,那木偶呆滯,活脫失了魂魄。 陸觀道在旁也偷著看,小聲:“方才的人走了?!?/br> “當真?”謝義山。 “真的?!?/br> “嚯!” 聽此言,謝義山立馬起身,渾身抖擻,撣一撣衣袖,“師祖奶奶威風凜凜,一言不發就來了!” 看他活靈活現的樣子,陸觀道這才敢湊上前去看唱戲的娃娃。 人兒很是好奇,問:“這白衣裳藍褂子的娃娃是何人?” 顧扁舟斜了眼,笑道:“京師之戲里,《長坂坡》的趙子龍?!?/br> 第114章 梁祝 他又調侃:“趙子龍七進七出長坂坡救阿斗?!?/br> “阿斗是誰?” “阿斗啊……”顧扁舟刻意指了指謝義山,“我也不知曉阿斗是誰,你曉得嗎?” “可是你的手指著他啊?!?/br> 陸觀道朝謝義山看。 “放屁!” 謝義山啐了口,頗有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氣質,“還阿斗呢,我才不會讓師祖奶奶來救我,她老人家的脾氣古怪,伺候不得!” “那先把脾氣一事收斂了,” 斐守歲掐斷顧扁舟調侃的話頭,轉念言,“顧兄,她還有一事告知與我?!?/br> “哦?斐兄且說?!鳖櫛庵弁孜⒖s,身子朝斐守歲那一側靠了靠。 接過陸觀道遞上來的茶,斐守歲垂眸,吹一吹茶沫子:“她叫我幫襯著點化冤魂,說那漫山遍野的小孩墳需謝兄出手?!?/br> “我?” “是?!?/br> 謝義山又是一出云里霧里,他本就被解君到來搞得頭昏腦脹,眼下連連四個哈欠,若非靠一口茶撐著,怕是沾了床就能倒頭睡。 “我雖不知‘她’為何方神圣,”又是一個大哈欠,“但顧兄,斐兄,容我這個凡人安眠片刻可好?” 謝義山不忘拱手。 屋外夜色深濃,也該是入眠時刻。 顧扁舟笑著抬手,好言:“睡去吧,我今夜在這屋看書?!?/br> “為何?”謝義山不解。 看書人眉頭抽了下。 “功課不能荒廢?!?/br> “哦哦,”謝義山直起背,笑嘻嘻,“顧兄認真好學,那我去也?!?/br> 告完,也沒過多久,謝義山的鼾聲陣陣,滾雷似的冒出來。 其余三人都不困倦,一個真就枕著手在茶桌邊看起話本來,話本還是那飛黃騰達后拋妻棄子的故事,顧扁舟每每翻動幾頁就是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