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既然心情不好,那就好好休養生息,不必告知他我回府的事情?!彼沃暱觳教と胛輧?,隨后關門,將王管家的聲音隔絕在外。 回到屋內,那種陌生的感覺才消失殆盡,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院子一直有丫鬟小廝打掃著,即使幾個月沒住人也沒有任何灰塵,甚至屋內的被褥都換上了新的。 喝了幾口丫鬟送上的熱茶,宋知鈺讓丫鬟小廝都退下,喚了聲,“阿墨?!?/br> 屋內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人影,男子身著一身黑衣,倆上還蒙著面巾,讓人看不出長相。 阿墨是父親贈予他的暗衛,平時隱藏在暗處寸步不離的保護他的安全。 阿墨跪地,“屬下無能,進不去蕭府,請主子責罰?!?/br> 宋知鈺搖頭,“這不怪你,蕭府如銅墻鐵壁一般,若當真是那么好進的,蕭寒硯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br> 停頓片刻,宋知鈺接著道,“宋舟這段時間沒有動靜?” “宋舟這段時間閉門不出,屬下覺得事有蹊蹺,就趁著夜色潛入他院中探查一番,發現他身上有一股極淡的檀香味,不像是熏香所致,反倒像是從別的事物上沾染上去的。府中并未檀香,屬下斗膽懷疑他院中有密室?!?/br> 阿墨嗅覺靈敏,任何細微的差別都能分辨出來,因為這一天賦當初還險些被軍中的大夫騙去學醫。既然他這么說了,那事情恐怕是八九不離十。 第16章 真相 手上的動作微頓,宋知鈺沉聲道,“這件事情你別插手,找兩個機靈的小廝去看看?!?/br> 阿墨是他的人,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若是被發現了不好脫身。 宋知鈺挑眉,接著問道,“蘇霖的身份查清楚了?” 阿墨從懷里取出一封信件遞過去,“查清楚了,屬下讓蘇家幾位下人辨認過,他確實是夫人娘家的侄子?!?/br> 宋知鈺打開信件,里面不僅有蘇家的人員介紹,還有幾封畫像,細看確實能發現蘇父和他娘眉眼之間有些相似。 “既如此,他那邊就不用盯著了?!彼沃暼嗔巳嘤行┌l脹了眉心,手中無可用的人,做什么事都會受到限制。 那三萬宋家軍里不知道被人安插了多少探子,到手后還得肅清一遍。他在眾人面前表現得一向軟弱無能,不好親自出面,這些事情還得阿墨去解決。 再者,只要他沒有親自帶兵,旁人對他的忌憚也會少幾分。 “日后你不必跟在我身邊……” “主子——”阿墨面色突變,“撲通”一聲跪下,將頭埋得極低,“阿墨不知犯了什么錯,請主子責罰?!?/br> “起來回話?!彼沃暽ひ魷爻?,透露出nongnong的倦意,“我并非有意趕你走,但我手中并無信賴之人,那三萬宋家軍,只能交到你手里,別人我不放心?!?/br> 阿墨站起身來,低頭應了聲“是”,想到宋家軍是怎么到宋知鈺手里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主子,那蕭寒硯不是什么好人,他性情乖張,暴戾恣睢,還……還對您……” 宋知鈺唇角漾開一抹笑意,懶聲道,“我難道是什么好人?” 蕭寒硯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只是從未對外人說過,只有當他是處于弱者的一方時,旁人才會降低警惕,對他表示同情,這樣的處境對他更加有利。 宋知鈺隨手將手里的信件扔進炭盆,看著它隱沒在繚繞的火光中,逐漸被燒為灰燼。 “過段時間就是狩獵了,屆時你想法子給宋舟下軟筋散,務必讓他死在狩獵里?!?/br> 他的嗓音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好似說了什么無關痛癢的話。 宋舟如今無官職在身,參加狩獵必然是跟著忠義侯府的隊伍走,阿墨動手下藥不是一件難事。 阿墨心下一驚,“主子,事情真相未明?!?/br> “真相?”宋知鈺發出一聲輕嗤,轉頭看著他,炭盆里跳動的火光在他眸子里襯出點點星子,聲音涼意剔骨,“誰知道真相是怎么樣的?誰又能保證我們查到的就一定是真相?” 他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人人可欺的侯爺,那些人想要拿捏他太容易了。這一年內他四處尋找真相,不過是旁人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即使現在知道宋舟有問題,誰又能保證這不是宋舟背后之人故意透露出來的?誰又能保證除此之外旁人沒有插手? 宋家的輝煌,擋了太多人的路了。 “阿墨,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結果的,也不是所有人遭遇了不公都有地方說理?!?/br> 宋知鈺垂下眼瞼,聲音放緩,這一番話不止是告訴阿墨,也是為了說服他自己。 被愚弄、嘲諷、侮辱,他都可以接受,但遭受了所有的謾罵之后,他依舊離事情真相越來越遠,好似有人在他面前架起了一座高墻,又不停地拿著所謂的證據逗弄他去撞那面墻??此轶w鱗傷,那些人還要出言嘲諷。 事情的真相要查,但并非查到真相了才能給人定罪。 若是一輩子查不到真相,豈不是讓兇手一直逍遙法外? “主子,屬下明白了,除了宋舟,還有其他人嗎?” “慢慢來,宋舟、沈問、啟靈帝,一個也別想跑?!彼沃曇а狼旋X,每念到一個名字,就恨不得將人碎尸萬段。 阿墨抬頭,想到了一個并未被提及的名字,神色復雜,唇瓣囁嚅了兩下,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幾次欲言又止后,最終還是沒有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