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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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二度歷經冰火九重天,她一點一點吐掉胸口郁氣,安慰著自己:沒事,能過關的。 “又來,上次的薛紫嫣也是這樣,可她終究沒誕下皇嗣啊?!饼R沐瑱極力爭取。 “但她確實懷上龍嗣了,要不是小人作妖,唉……功虧一簣,這次要是再有好消息,本宮就把人接過來親自照顧,倒要看看誰有那么大的膽子,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耍手段?!?/br> 太后目光灼灼,笑得向萸頭皮發麻。 她竟然要被當成薛紫嫣wo?所以她要伺候皇上什么?日常生活加上床間運動嗎? 咬緊下唇,向萸瞳孔緊縮、心臟狂跳,小臉慘白、雙唇無色,她又想跪地了,但這次不是喊千歲而是喊:娘娘饒命! 可惜不能夠的,小小宮女怎能拒絕大大皇帝?所有人都認定的殊榮,為什么她要求饒?這一求,她又會曝露出什么? 再說了,丟掉這次機會,下一次在哪里?也許這是她唯一的一次。為替爹爹報仇,她連性命都可以割舍,薄薄的一層處女膜算得了什么! 想到這里,她緩下神色,保持鎮定。 太后沒有遺漏她任何細微的表情,眼看她從害怕惶恐、不知所措,到鎮定、平靜,太后笑了,是個聰明孩子呢。 她啊,就喜歡聰明的,如果皇后、貴妃有她的聰明,現在哪里還需要那么累? 眼觀鼻、鼻觀心,向萸站在皇帝跟前,讓他打量個夠。 皇帝長得還可以,如果不是先看過齊沐瑱,他的分數應該還可以再高個三、五十分,但是現在……給個及格邊緣的分數,已經是她宅心仁厚。 認真一點形容吧,他就是那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就算在聚光燈下停駐,你也不會發現他的那一型,換句話說,就是太過路人甲乙丙。 她控制著呼吸,靜靜等待暴風雨來臨。 畢竟皇帝覺得女人很惡心,畢竟薛紫嫣的事件剛過去不久,畢竟她的長相只是清秀而已,畢竟她是太后硬塞過來的女人,畢竟他是暴虐無道大昏君……總之,他有千百個理由可以狂虐自己,而她需要做的是忍耐忍耐再忍耐,直到他放松戒心,視她為身邊人,她才有機會動手。 殺皇帝這種事需要時間醞釀,必須一蹴而就,因為她只會有一次機會,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來吧,向萸已經打定主意,全盤承受他的暴力。 鞭子、鐵鏈、烙鐵……她在腦中把滿清十大酷刑都想過一遍,她甚至開始估算著自己對疼痛的接受度時,沒想到皇帝開口了,還說了句讓她懷疑自己聽覺神經的話。 “小順子,給她挑個房間,等休息夠了再帶她過來?!?/br> “咳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說好的暴虐呢?不是罔顧性命喜歡打殺宮人? 不是性格變態,喜歡剝人皮當游戲?怎么會這么體貼,還讓她休息夠了再過來? 向萸猛地抬頭,沒有對上他的眉眼,卻對上五根漂亮修長的手指頭,上面端著一盞微溫的茶水,以及微溫的口吻。 “還好嗎?喝口水會好一點?!?/br> 怎么辦?這茶水不會有毒吧?要不要喝?也許這是一種試探…… 猶豫再三,最后她還是仰頭把水喝了,但喝得太猛她又咳了,這回咳得越發劇烈。 以后再有人添水給她止咳,她會認定這是謀殺。 而在微溫的茶水和口吻之后,她又收到微溫的掌心,一下兩下三下……大掌輕輕拍著她的背,這是怎么一回事?比起體能暴力更上一層樓的精神凌虐嗎? 抬眼對上他,就見他在笑,好像從她進屋之后,他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 都說相由心生,那個不管百姓死活,只會飲酒作樂、耽于男色的皇帝,就算沒有腦滿腸肥、鮪魚肚橫生,至少也要雙眼浮腫、一臉的腎虛樣吧,但是沒有,他的五官雖然平凡卻很正常。 聽說心胸狹隘、暴虐狠戾的人,應該類骨高聳,帶著一雙三角眼,眼白多于眼瞳,目光邪氣、視線凌厲,但是他的眼睛很清澈,乾凈得像沒受過污染的泉水,他的眼神溫和,帶著微溫感,像秋天午后的陽光。 一時間有些神情恍惚,她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怎么眼見與耳聞有如此巨大的差別? “又不是孩子了,怎么會喝個水也嗆著?” 這個口氣是……寵溺? 夭壽,這是最新殺人法?向萸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把所有她能夠想到的陰謀全部轉過一遍,試著歸類他的舉止屬于哪個項目。 她歸類不出,只能一退再退,退到門邊,退到她覺得安全的范圍。 齊沐謙看著她的動作,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好笑,揚揚眉毛,大步一跨走到她跟前,彎下腰將額頭湊近,低聲問道:“你害怕朕?” “不、不害怕?!?/br> “不害怕怎么會抖成這樣?” 始終站在一旁的小順子把眼珠轉到另一個方向、努力壓下不斷想上升的嘴角,皇上這是在……調戲小姑娘? 要怎么回答?向萸腦袋當機中。 “不要害怕朕,朕不會害你的?!闭f完他退開兩步,回到案桌旁。 這會兒她終于可以順利呼吸了! 齊沐謙一個眼神暗示,身子板瘦小,一臉機靈的小順子帶笑上前,準備領向萸下去之前,先把懷里的布袋放在御桌上。 “皇上,快打開看看?!?/br> 再度懷疑聽覺神經,向萸轉頭看向小順子,他居然用這么隨興的口氣和皇帝說話? 向萸剛進宮不久,受的禮儀教育是最最基礎的,但光憑基礎,她也曉得這樣對皇上說話,杖斃都不算一回事。 更教人匪夷所思的是,皇帝竟然應聲了,不但應聲,還帶著期待的表情,邊解開袋子邊問:“是什么好東西?” 不、不會吧,這么親民嗎? “是野栗子,奴才的娘帶來的?!睂m女太監每個月有一天可以面見家人,只要親屬在月底前做好登記,就能在初五時到宮門前見上一面?!芭诺哪镏阑噬舷矚g這一味,昨兒個特地到山上找來,今天一人早就烤好送來?!?/br> “替朕謝謝你母親?!?/br> “是,向姑娘隨奴才來?!?/br> 姑娘?她不是來當奴才的嗎?是太后把她的“用途”預先告知過?既然如此,渣帝不是應該更憤怒?齊沐瑱明明說安排女人會讓皇帝與太后之間鬧意見不是?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太監的娘居然曉得皇帝喜歡吃栗子?皇帝不是每道菜不能吃超過三口嗎?還有,一個暴戾恣睢的主子,怎會贏得奴才的真意相待?因為小順子在他面前比較特殊嗎? 迷糊了,不過她不認為會有人愿意為自己解惑,于是她什么話都沒說就跟著小順子下去。 兩人先后離開,齊沐謙的眼珠微動,視線緊緊跟隨她的背影,胸口波濤起伏,某些東西快速劃過眼底,他必須依賴深呼吸才能阻止情緒外露,不過……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泄漏了兩分心意。 “向姑娘,還有三處屋子是空的,你喜歡住大一點還是小一點,有一處旁邊種滿曇花,有一處鄰近小池塘,池塘里種了荷花……”小順子哇啦哇啦說個不停。 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但腦袋卻逐漸清晰,一個長期生活在暴力陰影底下的人,應該小心翼翼、沉抑陰郁,不會有這么輕松的態度與表情,所以謠言有誤? “姑娘有沒有什么喜歡吃的?我去跟趙伯講一聲,他是咱們德興宮的廚子,他的手藝啊,我敢說絕對不輸御膳房那群眼高手低的,趙伯每天都在鉆研新菜品,有一次他煮了道酸菜魚,天吶,酸得讓人倒牙,皇上吃一口就噴了出來……” 要氣得殺人了對吧?向萸心想。 “大家都看好戲似的,等著他受罰,沒想到皇上不但不罰,還夸獎他有想法,從那之后他可得意啦,盡情的搞,他說廚房就是他的戰場,好吃難吃的菜通通上桌,你沒遇上那段時期,每天吃飯都得膽戰心驚,不過也因為這樣,他的廚藝越來越好,所以向姑娘想吃什么,別客氣盡管說,要是能考倒趙伯,我們記你一大功?!?/br> “你們這里的奴才可以挑選住處吃食的嗎?” “住處不行,但皇上不虧待下人,喜歡吃啥講一聲就可以?!?/br> 不虧待下人?怎么可能,她聽到的明明不是這么一回事,不過如果趙伯的事情不是捏造,那么他確實不是個苛刻的主子。 “之前的薛姑娘也是這樣嗎?” 小順子故作神秘,嘻嘻一笑?!八刹恍??!?/br> “為什么不行?!?/br> “她是太后娘娘的眼線,別說住哪里得盯著,還不能隨意亂走?!?/br> 小順子這話透露出若干信息,德興宮與永福宮之間有嫌隙?皇帝和太后并不齊心?但是向萸不理解,既然齊沐謙認為薛紫嫣是眼線,為什么還讓她懷上孩子,最后卻殞了命?是太后視她為棄子,還是皇帝不許她生下子嗣? 越來越亂了,后宮處處復雜,她簡單的腦袋承受不了。 “我也是太后娘娘送過來的?!毕蜉窃囂街?。 “可皇上讓我們拿你當自己人啊?!毙№樧酉胍膊幌霃埧诰驼f,讓向萸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昂美?,別想太多,姑娘快選一個住處,我去讓人送熱水,姑娘洗漱過后,就先休息一會兒?!?/br> “好?!彼龥]繼續糾結,直覺選了種滿曇花的地方。 后來她才曉得那里離皇帝的寢宮最近,當然,小順子指的另外兩處也離皇帝都不遠就是了。 為完成畫作,向萸整夜沒睡,再加上來到渣帝身邊,三個月的努力總算心想事成,因此一躺下去她立刻沉沉入睡,連午飯也沒起來吃。 小順子過來探過,往桌上擺滿點心水果之后,便悄悄離開了。向萸醒來時,已經看不到太陽,外頭一片漆黑,只見天邊明月斜掛。 她走下床,一眼就看見桌上的食物。 這時間所有人都睡了吧?向萸不打算麻煩人,想要將就著對付一頓,沒想剛在桌邊坐下,就見小順子笑咪咪走進來。 “姑娘總算醒了,快跟我去見皇上吧?!?/br> “這么晚了,有事嗎?” “皇上等著和姑娘用膳呢?!?/br> “用膳?現在快子時了吧?” “是啊,別讓皇上等久了?!?/br> 沒道理啊,皇上怎么會等久?怎么會等著和她用膳?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她滿頭霧水地跟在小順子身后走,走沒多久,他們就來到皇上寢宮。 心底懷疑這么近嗎?她迷糊得厲害,但也……安心得厲害,這是不應該產生的感覺,身為復仇者,她自當繃緊每根神經、戰戰兢兢,絕對不是安心。 是小順子的表現太隨興,還是因為這里處處彌漫著安心氣息?她不知道,不過她不曉得、不能理解、無法解釋的事情太多,多到她只能選擇不理會。 走進殿內,齊沐謙正在軟榻上看書,見到向萸,他指了指擺滿菜肴的桌邊。 “坐,餓了吧?” 這是試探?皇帝想挑她的錯處,然后把她送回永福宮,理由是——伺候不周?向萸沒敢坐,逕自走到他跟前屈膝躬身道:“奴婢伺候皇上用膳?!?/br> 齊沐謙呵呵一笑,將書往榻上擺著,向萸下意識瞄一眼,《治水韜略》?他會看這種書?看a書才適合他的人設呀! “朕有手有腳,干么要人伺候,過來吧,一整天沒吃東西,餓壞了吧?!?/br> 說完他親手為她添飯,這動作看得她眼睛瞠大。是哪個環節出錯?皇帝是用來伺候宮女的嗎?她是穿越到哪個朝代,才會發生與歷史截然不同的事? “想什么呢?快點吃?!?/br> 又來了,又是寵溺,他不是很討厭女人嗎? 她傻傻拿起筷子,當發現碗里是麻油雞飯時,鼻子突然酸了。這是爹爹的最愛啊,但是爹爹死了,她終于來到兇手身邊,她應該懷抱滿腔仇恨的,可是面對溫和的男人,她突然不確定了。 不對,這是迷惑,他刻意制造某種氛圍,企圖洗去她的仇恨。 問題是他知道她是誰?不會的,大鯨魚哪會在意一只小蝦米,更別說去弄明白小蝦米姓名,那么他這么做的理由是……反水?如果他和太后站在對立面,如果他認定自己是太后的人…… 齊沐謙雙眼看著,看見她精彩豐富的表情,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眼前這個女人卻白得像張紙,讓人一眼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