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黃忠、王威扮成水賊,藏于洞庭湖中,專門襲擊江陵運往前線的糧船。無論是糧草,及治療瘟疫的草藥多有被劫掠,這讓曹cao頗為惱火。 歷史上曹cao在烏林、赤壁對峙,然今時深入金口,補給線拉長,后勤補給遭受打擊下,曹cao大軍比歷史上更加艱難。 荀攸沉吟少許,說道:“丞相,不如分營治之。將患病之人居于一營,又讓非患病之士卒居于一寨,以免同居共處之下,穢氣傷人。先治輕病之后,后治重病之卒,節約草藥?!?/br> 對于傳染病的隔離,漢代之時便有。畢竟中醫雖不知什么東西是病毒,但他們常以穢氣稱之。故而在他們的認知下,不能與穢氣之人同居,否則亦患瘟疫。 “可從中軍師之言?!辈躢ao說道。 看完患病的將士,曹cao心念沌營,問道:“江左兵馬可有中計有跨江進攻沌營?” “有!” 程昱說道:“丞相,江左猛將甘寧趨兵來攻,被將軍朱蓋擊敗。若非賊寇于舟舸上射箭相救,敵寇必然大敗,連那甘寧都會被我軍擒獲。此戰我軍斬殺四百余人,俘虜二百余人,可為小勝也!” “呵呵!” 曹cao心情轉好,笑道:“霍峻小兒,初勝心驕。孤略施小計,便誘其上鉤,可謂是寡謀之徒。若于陸上作戰,cao早將其擊敗,并擒獲于我帳下,今怎能肆意揚威逞兇?!?/br> 曹cao對于霍峻的兩次書信侮辱,心中早已氣炸了。僅是礙于臉面,沒有大發怒火。 今他借移軍扎寨之際,故意示弱誘敵,霍峻真就上當受騙了。這讓他心中好生出了口惡氣,舒坦了些許。 “來人,今將那戰報送于諸營,讓諸將知曉此次戰功,以壯我軍士氣?!辈躢ao吩咐說道。 水師受阻戰敗,大軍深陷于泥澤之中,又被瘟疫折磨,軍士士氣已是低迷。今下將軍士移至山丘之所,免受泥澤之害,又取得小勝,足以讓將校重振士氣。 “諾!” 曹cao捋著胡須,問道:“仲謀,我聽聞水師方向似有動作?” “正是!” 孫權趁機進言,笑道:“程將軍,蔡將軍深思之下,以為或可行鐵索連舟之法。江水洶涌,舟舸顛簸,若能將大船相排,用鐵索、麻繩首尾相連,齊頭并進,舟舸順江而下,兵勢洶洶,或能與敵船相較一二?!?/br> 演義上,鐵索由龐統獻連環計,且演繹的頗具興趣性。然在歷史上,非是龐統所獻,而是由曹cao自己折騰而出。 “那敵船用巨石砸船,又當如何是好?”曹cao沉吟問道:“彼時砸中船,左右舟舸豈不自我受限?” 孫權用手比畫說道:“解除繩索即可,又順勢以鉤拒鉤船作戰,時左右連船可互相登船相助,可以接舷勝之。此法雖不能破敵巨石砸船,但亦能讓我軍水師顯威?!?/br> “哦?” 曹cao捋著胡須,問道:“然若敵船也以連船對我,我軍以何御之?” “則可以火燒之,我軍居江水之上,時又有西北風相助,可破敵船也!”孫權解釋說道。 話音剛落,斥候急報說道:“啟稟丞相,江東將領甘寧、俞韶兩部舟舸被江左水師追殺,今小舟抵寨請求歸降丞相?!?/br> “甘寧、俞韶率船歸降?” 孫權大喜過望,說道:“俞韶實為我本家孫韶,其乃孫河侄子,兵略達人。我與其聯絡多時,或可為我軍之用?!?/br> 雙喜臨門,曹cao先是愣了愣,繼而狂喜,說道:“速派水師出戰迎接,且隨孤往去水寨瞧瞧?!?/br> “諾!” 行走間,曹cao臉色喜悅,已是暢想說道:“若連舟之法可用,則可讓全水師舟舸用之,以敗霍峻水師。然若甘寧、俞韶可用,又可得其車船,石桿二法,則江左可平也!” 第226章 蕩平江左 曹軍,江陽水寨。 大帳內,曹cao身居坐榻,武將文吏皆分立而坐。甘寧、俞韶二將手捧兜鍪,面容謙卑地站在帳中,等候曹cao的問話。 曹cao瞇眼打量甘、俞二將,問道:“你二人既為江左大將,怎會被江東水師追殺,又怎欲率軍投孤?” 甘寧單膝下跪,說道:“啟稟丞相,寧蓋受劉備之恩,為其征戰江左。然以天下大勢觀之,用江東六郡山越之人,欲擋中國百萬之眾,眾寡懸殊,非江左所能敵。江左將吏,被劉備,霍峻所蠱,難見深淺?!?/br> “今日歸命,是為大勢?;艟刂嗡?,以寧勇武可賴,常用寧為先鋒。及交鋒之日,寧愿為丞相前部,以破江左水師,為丞相效命,蕩平江左?!?/br> 俞韶則是眼神瞄了眼孫權,似乎在那求援,說道:“啟稟丞相,韶乃孫氏族人,二劉入江左,韶為避災難,不得已改姓俞。戰前之時,得孫~孫將軍書信,韶便有心生歸降之意,然苦無進身之物,得逢甘將軍欲歸丞相,故而韶與之同投丞相?!?/br> “啪!” 曹cao面露冷意,重拍案幾,說道:“來人,將此詐降之將推出去斬了!” “諾!” “丞相~” 帳中不僅是甘、俞二人臉色大變,連那左右文臣武將亦是神情驟變,皆不理解曹cao為何這么做。 甘寧雙臂被兩名武士抓住,奮力掙脫,憤聲說道:“曹cao,我甘寧真心投你,今何故如此如此待我?!?/br> 說著,甘寧仰天長嘆,說道:“恨我甘寧不辨人主,今無眼棄劉公而走,錯投效他人也!” 俞韶亦是在那掙扎,挺著頭朝向孫權,慌張說道:“孫將軍,我受你書信而來,怎有如此之事?請速救我!” 孫權見孫韶被如此對待,急忙說道:“丞相,孫韶雖姓俞,卻是我孫氏大將孫河之侄,丞相或可信之,切莫誤殺義士?!?/br> 此時的曹cao抬起手來,示意眾人停下動作,他的眼眸瞄上甘寧,冷笑說道:“劉玄德善得人心,常以厚恩待人。你若畏我軍兵勢,怎不早早歸降,反而在你軍水師得勝之后,率軍納降我部?” 說著,曹cao用手指點了點二人,說道:“故以孤觀之,你與俞韶必為詐降之將也!” 俞韶掙扎幾下,連忙說道:“丞相非是我等不愿,而是其中當有隱情。且甘將軍今時歸降,亦是形勢所迫不得已為之?!?/br> 曹cao又仔細打量二人,說道:“容你二人解釋一二,若乃孤錯解你二人,孤當向二位將軍致歉?!?/br> 甘寧雙臂從武士從手中掙脫開來,舒展臂膀,說道:“丞相所言不錯,劉公恩厚于群下,寧愿為其奔走效力,征戰于江湖。故而丞相南下之際,愿為前鋒奮勇殺敵?!?/br> “然霍峻寡謀,試圖用疲軍之策,憑借春雨綿綿,云澤之險,拖垮丞相大軍。其有所不知,丞相若向江淮益兵,又猛攻夏口堅城,凡以上二者有失,則其疲軍之策,便是難成?!?/br> “寧以為當速勝丞相,擊敗丞相大軍,方能讓江左免災。不料霍峻自視甚高,不愿納寧之見解……我思兩軍戰前,霍峻乃劉琦大將,我僅是先鋒偏將。即便有劉公相保,亦難免其軍令責罰,故得公禮言語勸慰,方而投曹公爾!” 甘寧語氣激動起來,說道:“丞相若是不信,可觀寧所帶舟舸。舟舸之中有拍桿大船,又有車船快舟,此乃江左水師之利器。若曹公依照此二物仿之,安愁不能得勝霍峻乎?” 說著,甘寧冷笑幾聲,說道:“曹公何時見誰家詐降之人,行詐降之事,帶自家命門之物入營。曹公莫以為劉公愚,亦或是霍峻蠢?” 是??! 詐降之人怎會帶事關戰事存亡的機密器械給對方,這已不能用詐降來解釋了。 除非江左霍劉二人認為可以不用依靠水師,就能擊敗曹cao大軍。 但這可能嗎? 此時楊修也恰好入帳,走到曹cao耳畔,低聲說道:“丞相,甘、俞二將所帶舟舸之中有拍桿大船、車船,皆是我軍日思夜夢之物?!?/br> 曹cao隨即露出笑臉,起身拱手說道:“兩位將軍,孤見事不明,誤解二位將軍,險誤大事。望二位將軍見諒,孤當設宴謝罪爾!” “不敢!” 甘寧臉色臭臭,向曹cao勉強行禮問好。 曹cao臉色微正,呵斥左右說道:“兩位將軍遠道而來,還不安排席榻入座?!?/br> 繼而,曹cao又笑道:“禮儀不備,望二位將軍勿怪!” 甘寧神情松弛下來,順梯而下,嘆息說道:“丞相,我與俞公禮乃是傾心歸降,如嬰兒之望父母,大旱而盼雨露,此情此義天地可鑒。丞相誤解我與公禮,我心甚是難安?!?/br> 曹cao又給甘寧面子,請其入位,說道:“多謝二位將軍信賴,孤必不負二位,暫請入座休息?!?/br> 說話間,曹cao又給甘寧、俞韶各倒了碗酒,笑道:“若他日建功,平復江左。二位得爵,當位于諸人之上?!?/br> 見曹cao禮待自己,甘寧甚是感動,將酒一飲而下,說道:“寧謝丞相之恩,當為丞相效犬馬之勞?!?/br> 曹cao重新坐回榻上,問道:“興霸,公禮既從江東營寨而來,又見君言語有度,不知可有破敵之策教我!” 甘寧坐到榻上,拱手說道:“我有兩策可供丞相破江左。其一之策,丞相益兵江淮,猛攻濡須口,拿下巢湖,于湖水之內營造舟舸,渡至江南,即可拿下江左?!?/br> “其二之策,寧所帶艦船之中,攜有拍桿、車船,明公可營造拍桿、車船等物。及二物功成,屆時順流直下,可破江東水師。江東水師一旦被破,江左不戰自降也!” 曹cao沉吟少許,說道:“江淮無船,營造繁瑣。及今下可就地營造拍桿,后裝于大船之上。至于車船雖快,但于舟舸正面廝殺之時,卻是無用?!?/br> 曹cao不多派兵到江淮,核心問題在于過江渡至江南需水師運載,缺乏水師的曹cao往江淮派再多的兵也沒有用。且建造船只需要時間及精力,去年剛打完白狼山之戰的曹cao根本來不及去營造。 今下曹cao的訴求即擊敗江東水師,然后運兵過江,用陸戰擊敗二劉。 頓了頓,曹cao看向進入營帳不久的蔡瑁,問道:“舟舸首尾相連,可用拍桿否?” 蔡瑁說道:“啟稟丞相,江左之拍桿與船艙相連,若是仿照江左之樣,需重新營造舟舸。瑁與船匠觀之,竊以為可略加改變,將拍桿用于連船之上?!?/br> 曹cao捋著胡須,說道:“鐵索連船配上拍桿,不知功效如何?” “巨石御前,大船為陸,江左水師必敗也!”蔡瑁笑道:“恭喜丞相,不日將下江左爾!” “呵呵!” 曹cao心情甚好,扭頭又看向甘寧、俞韶二將,笑道:“待水師交戰之時,不知二位將軍愿率軍出戰否?” “豈能不敢,我二人愿為先鋒?!?/br> “好!” 曹cao笑容滿面,說道:“日后交戰,將有賴二位將軍了。妙才且領二位將軍退下,安排營寨休息?!?/br> “諾!” 夏侯淵領著甘、俞二人退下。及三人離帳,曹cao又讓非心腹之人退下。 帳中僅剩心腹可信左右之人,荀攸進言說道:“丞相,甘寧反復之人,初為劉璋手下,又為劉表帳下,復為黃祖之將,后為劉備所用。如此之人,雖攜拍桿、車船進身,但亦不可深信也!” 荀攸在短時間內,將甘寧的底細探聽清楚,進而匯報于上。 曹cao捋著胡須,笑了幾下,說道:“甘寧為人,孤又豈能不知,僅因水戰之將缺乏?;艟运畮熥鲬?,多用甘寧為先鋒,無非用其武也,今孤亦是如此?!?/br> “待江左水師得敗,尋一閑散官職以待甘寧即可。此前疑他為詐降之人,不過乃是孤欲威其心,又以禮收心,以為暫時之用罷了?!?/br> 說著,曹cao斟酌幾分,說道:“就不知俞韶此人如何?是否可以用之?” “俞韶為孫權之族人,或可以用之。畢竟那拍桿、車船二物不假?!?/br> 程昱沉吟說道:“丞相若是自覺不能深信,不如將二人放到州陵后軍營壘安置?!?/br> 曹cao營壘長達上百余里,前軍至百人山,中軍水師在陽港水寨,后軍在州陵城周圍。 若將二將安置在州陵城,隔著長江大水,因地勢關系不與江左水師對望,基本與江左水師斷了聯絡。同時也是遠離水寨,無法對曹cao水師造成危險。 “可從仲德穩重之言!” 曹cao大笑幾聲,說道:“今下無論如何,有那拍桿、連船,即破那二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