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濕淋淋地痙攣、失神，最后無法控制地弄臟床單。

    “什么都敢承諾?！绷亨呈栈厥?，在他腰上輕扇了一巴掌，“真覺得我是什么施恩不圖報的好心人，有你哭的那天?！?/br>
    沈棲下意識往他那兒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

    沈棲屁股發緊，畏疼的感覺上來，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下來，準備走了?！?/br>
    “去哪兒？”

    “去你師父那兒，真想讓我在辦公室欺負你？”梁喑余光微偏，被心里那股子邪火一燒，改了主意。

    他把人從桌子上抱了起來，面對面托著。

    “梁先生！”沈棲沒顧上他那個直白的言辭，下意識夾住他的腰又火速松開，兩腿纖細的長腿垂在兩側晃蕩，連著聲音也晃，“您抱我……抱我去哪兒?！?/br>
    梁喑單手托著他的，把人抵在落地窗上。

    外面華燈初上，一回頭就能俯瞰全程的景色以及鮮紅的車尾燈，以及遠處高矮不同的大廈。

    “我再問你一遍，真讓我做什么都行？”梁喑把人抵在落地窗上，咬著他的耳朵低聲說：“情竅還沒開，先把sao浪這一條學會了，誰教你的？”

    沈棲怕掉下去，本能夾住他的腰，后背玻璃纖塵不染，他有一種被吊在高空的不安與恐慌。

    “我下次不說了，梁先生，我不說了?！鄙驐桓一仡^，有種會被人清楚看到他怎么被壓在落地窗上的錯覺。

    這個人明明是始作俑者，沈棲卻把他當成救命稻草，用力抱著他脖子連聲求饒。

    “下不為例?！绷亨嘲讶朔畔聛?，垂眸間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修長指尖輕輕一點，“嗯？確實長大了?！?/br>
    -

    兩人一起到了工作室，沈棲臉上的紅霞還未散。

    梁喑瞥他一眼，輕笑：“還害羞呢?！?/br>
    沈棲眼睛紅得厲害，瞪著兩只眼睛像是要吃人。

    “我幫了你，你反倒要瞪我，嬌蠻也要有點限度?！绷亨衬眠^文件夾下車，說：“跟上?！?/br>
    沈棲人生中頭一次在清醒的時候有欲望，清清楚楚看著梁喑為它開一道門扉。

    頭次盛放的鮮嫩花蕊不知如何面對世界，怯生生又大膽地吐露花液。

    一小滴清露掛在蕊心要落不落，隨著風吹草動，像剛被吐出來的蛛絲一樣寸寸拉長，最后無聲無息地滴在地上。

    梁喑的手修長有力，手背青筋隨著攥握微鼓，碰上的一瞬間沈棲有種被電流擊穿了的戰栗感。

    沒等他反應過來，玻璃就臟了。

    他羞窘得幾乎要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偏偏梁喑還要笑，“嗯？只有四秒鐘啊?！?/br>
    沈棲難堪得幾乎要哭了，“你、你又很慢嗎?！?/br>
    “嗯？”梁喑俯身逼近，強硬捏起他的下巴抬起來，微瞇著眼睛語氣森冷地警告他：“別發sao?！?/br>
    沈棲收起思緒，咬著牙推開車門下去。

    李仁芾還未睡，坐在院子燈下磨刻刀。

    “師父?！?/br>
    李仁芾回頭，先看了眼沈棲又把眼神落在梁喑身上。

    “師父，他是我……”沈棲想了想，說：“嗯，叔叔?！?/br>
    李仁芾把刻刀一放，打量著這個西裝革履一身上位者氣息的男人，極其敏銳地瞇了瞇眼。

    梁喑伸出手，很敬重地自我介紹：“梁喑?！?/br>
    李仁芾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們來這兒是有事？坐吧?！?/br>
    沈棲去倒了兩杯茶來，一杯給李仁芾一杯給梁喑，接著才說：“師父，我有一個想法，關于工作室的未來發展?！?/br>
    梁喑把文件夾遞給他，李仁芾仔仔細細看了計劃書，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游戲植入、文化品牌、產品聯動、完全商業化的模式，完全顛覆了他這些年的認知。

    “不行，這樣下去，皮影戲豈不是成了賺錢的工具?！?/br>
    梁喑眸色冷淡，毫不留情地戳破李仁芾的幻想，“老先生，我坦白告訴您，皮影戲無法為我帶來任何正面效益。相比較它帶來的好處與我劃出一個團隊來做這件事，它遠遠達不到我的成本?！?/br>
    沈棲轉頭去看他，“梁先生?！?/br>
    梁喑停頓，偏過頭給他一個相信自己的眼神。

    沈棲抿了抿唇，很輕地點點頭。

    梁喑說：“老先生，傳承固然重要，但一味地守舊只會加速傳統滅亡，我認為與時俱進，改變策略才能找出真正的求生之道?！?/br>
    “您需要的是皮影戲活下去，被更多人知道，選擇什么樣的方式重要么？”

    梁喑完全從商業角度出發，他不覺得有任何問題，人是趨利動物，只有能帶來名利的東西才有發展的機會。

    李仁芾握著計劃書遲遲沒說話，緊抿的嘴唇幾乎繃成一條直線。

    沈棲雖然不懂生意，但他認為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師父，只靠我們自己雕刻是沒辦法的，要先活下來，才能傳承?！?/br>
    “我還是不能答應，這件事不用談了?！?/br>
    “師父，為什么？”

    李仁芾牙齒咬得發酸，他并不只是擔心這一樣，更重要的是他沒有錢，這個破院子賣了也拿不出執行這項計劃書的錢，他不能再讓沈棲來出。

    梁喑說：“老先生，你這樣堅持的結果就是明珠蒙塵，閉門造車能造多久，沈棲將來是否也要與您一樣，悶在這個小院子里，守著沒人知道的皮影戲堅持一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