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顯然,他說的狼,就是現在處于房間中的商池。 商池又后退一步,平靜地覺得他似乎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如果現在在四號病人眼中他就是一匹狼的話,那么接下來四號病人的舉動,應該是—— 不等他思考完,他的眼中就映出了離他越來越近的被子。 本來束縛著四號病人的被子,此刻成為了四號病人手中的武器。 商池迅速往旁一閃,想躲開四號病人砸過來的被子。 盡管他躲得夠快了,但這被子太長了,就算他避開了大半的被子,但手臂的位置還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這條多災多難的手臂在被黑影砍傷之后,又遭受了被子沉重的碾壓。手臂處的骨骼在遭受這般重創之后,帶來了近乎骨折的痛楚。 只是一床普通的被子而已,就算被酒浸,也不該變得如此沉重。 商池清晰地意識到,如果剛剛這床被子砸在他的腦袋上,他的死法可能就是被被子砸死了。 同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點,或者說是四號病人一直表現出的專心喝酒的形象讓他忽略了這點。 如果說,這些房間里的病人會隨著天數的變化,精神病癥逐漸明顯的話,那么癥狀是狂躁癥的四號病人會做些什么? 前三個病人在這一天只展現出了自己死后的模樣,像一號病人即使氣得發抖,都沒做什么舉動真正傷害到商池。形象可怖如三號病人也只是拿了個空白頭顱說那只是他來嚇唬他一下。 所以他進入四號病房之后,即使意識到了四號病人身上的鬼阿姨,也沒料到這個看起來一直是對話解密的副本一下子進入了對抗戰。 但就算危險近在咫尺,商池也沒有往外跑。此刻距離到達規定的半個小時還有一段時間,現在的危險反而讓他更想要留在這個病房內了,危險必然伴隨著線索,或許四號病人沒有他以為的毫無線索可挖掘——畢竟,五號病人是他的兒子。 四號病人再次揮動被子,想要把商池蓋在被子下,那濃重的腐爛臭味比被子來的速度更快。 商池再次想要避開,但狹小的病房空間和寬大的被子對他的動作造成了很大阻礙,最后這個被子還是重重地落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直接壓到地上,差點沒爬起來。 不能這么躲下去,他抬頭,看著再次向著他罩下來的被子。 他要留在這個病房內等待可能會出現的線索,但四號病人看到他的反應卻要弄死他。 既然不能出病房,那他就只能躲起來,而這里能夠躲避的地方只有一個。 被子即將落下,商池用盡全力往床底下一滾,在被子落下之前滾進了床下,也就是自稱是“狼”的五號病人慣常躲避的位置。 床底下的縫隙不寬,底下全是灰塵,顯然要是在這里被逮住,商池沒有別的地方躲起來。 商池滾進去之后不得不屏住呼吸,轉頭看向縫隙外的景象。 縫隙的寬度不夠,他只能看見四號病人來回走的腳,但四號病人也只是在床邊走著,沒有彎下腰把他抓出來的意思。 接著,有什么東西擋住了商池往外看的視線——是那床被子。 四號病人不知道為什么放下了剛才還作為武器的被子,并且就半搭在床上,還有一半耷拉在地上,正好是商池可以從床下伸手探到的距離。 商池沒有動,即使他的位置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但聽聲音還是能夠聽到四號病人的腳步聲,然后是酒瓶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 黑暗的空間中,只有聲音可以描繪出房間內的情況。 四號病人正在發火,憤怒地砸了好幾個酒瓶,然后怒罵著五號病人:“你個小兔崽子,我養你這么久,你半點用都沒有!” 沒有了被子的阻隔,四號病人說話又清晰了起來。 商池忽然意識到了,四號病人是在對自己說。 一匹藏在床底下的狼,對四號病人來說,就是五號病人。 第131章 商池保持著沉默,現在在的位置就是五號病人曾經躲藏的位置,這個房間里最特殊的地方,同樣也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狼并不是一種特指,而是指代對村子有威脅的一切。 五號病人妄想自己是狼,就意味著他試圖做一些對村子有威脅的事。但是在辦公室的第四個房間內,展示事物真實樣子的房間內,五號病人卻依然是人,因為他的觀念和這個村子是一體的。他想威脅村子是為了利己,但他并不是真正地不認同這個村子并且要威脅到村子。 所以妄想癥是五號病人的病癥,因為所謂的成為狼都是虛假的構思。 但四號病人不清楚這些,他只通過偷聽到的對話知曉自己的兒子和二號病人共同在謀劃著什么。所以在這個真實和妄想對半的副本里,一匹待在床底下的狼,對他來說就是五號病人,他的兒子。 而這個房間是四號病人死前這段時間的重現,他當時沒從床下找到五號病人,自然也不可能把他認為是五號病人的商池抓出來。更何況這個病房的核心并不在對抗和追逐,而在對話找線索上。 即使商池是這么想的,他也依然精神緊繃地關注著外面的情況,以免自己判斷失誤,到時候被堵死在床下。 幸好四號病人并沒有彎腰的意思,聽著他喝酒的聲音,明顯現在他手上的酒瓶更吸引他的注意力,同時他開口說道繼續罵著他眼中的五號病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著什么,你還想出村子,你也不想想……你有那個錢?要不是我給你一口吃的,你早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