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也未必完全沒有一樣的地方,商池忽然想到了,在映照真實的鏡子和房間中,他展露的都是他自己的形象。 是他自己,而不是饒榕,所以實際上他并沒有看到饒榕真正的情況。 一直看到的一個正常的自己,讓商池沒有時間去思考另一個問題,在這個所有人都死了的空間里,饒榕……還活著嗎? 商池站了幾分鐘,然后又打開了四號病人房間的門,還有最后兩個房間,他需要在里面找出答案。 但門打開之后,他并能夠看見四號病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裹著被子的人,坐在四號病人慣常坐的位置。 這應該就是四號病人本人了,但是和前幾個病人不同,他并沒有直接展露自己的死相,而是待在悶死了他的被子下面。 但四號病人似乎毫無察覺自己的異常,依然拿著酒往自己身上倒,不過看起來沒有一滴能夠滴進他嘴里的,全都落在了杯子上。 這個畫面看著有些好笑,但空氣中連那劣質刺鼻的酒精味都壓不下的惡臭氣味卻能讓人笑不出來。 窒息死亡造成的失禁和尸體的腐臭氣味混在一起,成功地讓商池進了門就停住了。 第130章 四號病人看起來沒有注意到商池的到來,只是嘟嘟囔囔地說著什么,然后繼續地往自己頭上倒著酒。 商池站在門邊,觀察著四號病人。 和別的病人不同,如果說其他的病人多多少少看起來在謀劃著什么的話,四號病人就是一個沉迷酒精的醉鬼,除了夸夸其談地描述自己殺狼的壯舉之外,也只有他殺了一號病人和他被五號病人殺了這兩點能算得上是有用的線索。 哪怕商池在和四號病人交談的時候,也并沒有指望過能從他這里獲得多少信息,畢竟四號病人因為被懲罰的原因被整個村子排擠在外,他自己也過得渾渾噩噩,完全沒有改變的意思。如果不是知曉狼群到來一切會變樣的消息,欺軟怕硬的四號病人還不一定會去找一號病人要錢。 但是上個房間三號病人拿著無臉頭顱的舉動讓本來看似解開的線團又纏在了一起,商池隱隱約約感覺到三號病人似乎在威脅他,卻不能確定三號病人具體的意思。 而現在已經是第五天了,如果辦公室的房間找不出線索,那么四號病人和五號病人就是最后可能的線索來源了,他不會放過任何可能的線索。 所以商池在門口停頓了片刻之后,就往前快步走到了四號病人面前。 走近之后,那腐爛的臭味更加明顯了,前幾個病人都沒有這樣的臭味,這樣的臭味明顯是放置了一段時間才能產生的。同時他也終于聽清了四號病人到底在嘟嘟囔囔著什么。 “怎么……喝不到……”四號病人的聲音很沉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但是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暴躁。 他的酒全撒在被子上了,他自己當然什么也喝不到。但到了第五天,他本來就不多的腦子似乎完全被酒精灌沒了,發現喝不到酒也只是繼續拿著酒瓶灌,完全意識不到自己身上還有個被子。 商池看著面前的被子,這個被子看著很寬大,明顯是個老舊的雙人床的被子,把四號病人整個都罩住了。四號病人伸手拿酒瓶都是隔著被子的,似乎這個被子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沉默片刻之后,商池選擇了開口,他依然用了個最普通挑不出錯的話作為開場。 但是四號病人并沒有理會商池的話語,繼續灌著酒,他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身前喝不到嘴離的酒。 商池略一皺眉,嘗試著換了幾個問題問,四號病人都沒有給出回應,就像一臺密碼錯誤不能正常啟動的機器人。 商池沒有再問下去,而是等待了幾秒鐘,然后伸手去觸碰四號病人身上的被子。 被酒精浸透的老舊被子摸起來有一種莫名黏膩的手感,他拽住被子嘗試著往下拉扯,但在他的拉動之下,杯子并沒有被扯下來,像是牢牢的黏在了四號病人身上、 他松開了手,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床被子上。 四號病人依然在抱怨著面前喝不到的酒,隔著被子拿酒的動作不夠穩當,倒酒的時候有幾個酒瓶都落到了地上,酒瓶砸碎的清脆聲音,讓他越發暴躁。 商池若有所思地看著四號病人,忽然他開口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把被子拿下來再喝酒?” 四號病人嘟囔的聲音忽然停住了,他像是恍然大悟,猛地站了起來:“被子!對!我身上有個被子!” 這次,四號病人終于聽到了商池的話。 商池立刻后退一步,正好避開了四號病人動作間帶起的被子,然后就看到四號病人抬起手,然后一把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 確實是撕了下來,因為四號病人的尸體已經有些腐爛外加被酒精泡過的原因,他的皮膚和被子幾乎連為了一體,把被子撕下來的時候,也同樣把他的皮膚撕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發臭發黑的骨rou軀殼。 擺脫了被子束縛的四號病人欣喜地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直接往嘴里灌。等喝完一瓶之后,他轉動了一下那雙腐爛了一半的眼球,不明的液體從眼眶間落下,他看向了商池的方向。 “居然會有狼……”四號病人喃喃說道,隨后露出了大笑的神情,猙獰的笑容直接把他臉上的腐rou笑掉了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