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郁誠半跪在浴缸外,衣冠整齊,神情肅冷,認認真真為她清洗身體,輕柔撫過每一寸肌膚,像對待一件上好的藝術品,有種說不出的珍重,只是西褲緊繃rou刃昂揚,使他靈rou分離。 愛是什么?誰又知道,這是他永遠得不到的人,不如早早遠離??赊D了一圈她又回來,就在他手里,他喊她的名字,無限繾綣,“小美?!?/br> 水聲滔滔回應他。 她像一朵玫瑰,得到他的滋養,自他心尖綻放。 手掌沿著腰線往上再往上,指腹打開,虎口堪堪握住椒乳,輕攏慢捻到了頂端蓓蕾,在他的指尖盛放,又結成殷紅的果,他的眼里映出了血,忽然俯身抱緊她,手掌卻舍不得放開,又往下越過絨絨山丘進入密林,他喘息著,不夠,不夠,這怎么能夠,眼里的血化成了淚,滴到她肩頭,融入她體內。 空掉的心用淚來填怎么夠? 他直起身,握住她白嫩的腿打開,溫水浸泡中紅潤花瓣層層綻放,手掌覆上去緩緩按壓,五指撥弄揉捏,直到她也化成了水,在他懷中輕輕啜泣,他顫抖著吻下去,吻掉她眼尾的淚,含住那一顆永遠也不會消失的淚痣,輕輕吮吸。 淚與淚糾纏交織,酸甜苦澀涌上心頭,不知是什么滋味。 總之不可露,不可說,一說便是錯。 他仰起頭壓抑地哭泣,聲音低而沉,像幽蘭山谷虎嘯,像海底龍吟,入了心靈深處振聾發聵,又像夏夜里過耳的風,轉瞬即逝。 嘩——水聲。 他抱起她走入臥房,浴巾擦干了塞入床上,寢被小心的裹緊了,吻一吻她的眉心,又去浴室收拾自己,微涼的水降溫,炙熱的掌心釋放,然后干干凈凈收起不該有的綺念。 衣帽間換了睡衣,又從衣柜深處取出幾只紙袋,曾經想她時就為她置衣,春秋寒暑里里外外各式各樣,他也不記得買過多少,平時小心藏起,如今終于派上用場。 脫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為她穿上,每一件都由他精心挑選。 郁誠心里又歡喜起來。 愛情不就是這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好好一個人,弄得像個傻子,神志不清。 玄關的藥品不知何時已送到,他備了溫水拿到臥室,抱她起來哄她吃下,側躺在一旁,靜靜守著她。 她睡不好,到了半夜又鬧起來,他的手探過去,自衣擺探入她后背,摸到一手的汗,她的肌膚滑膩柔軟,像融化的蠟,軟得不成型,又格外燙手。 他這時再沒心思起欲念,只剩焦灼,起床去取了毛巾,熱水浸濕擰干,一遍遍為她擦拭身體,守了一夜,溫度終于降下去,她呼吸均勻睡去,他松一口氣,堪堪合眼。 美微這一病,躺了兩天。 有人給她喂水喂藥,為她擦拭身體換睡衣,半夜守在床前拿濕毛巾一點點擦她額上的冷汗,一直與她講話,講的什么,聽不清也記不住,只記得有冰涼的手摸她的臉。 醒來時,躺在一張柔軟大床上。 房間溫度適宜,窗簾緊閉,透進來淡淡日光。 她翻一個身,窩在鵝絨寢被中,又聞到那種雪松香氣,只覺得渾身清爽舒適,摸到身上睡衣,是一件面料柔軟的長裙,隨她在床上滾來滾去,已經滾至腰際,雙腿蹭了蹭,手往下一探,摸到軟軟的蕾絲,發覺底褲也換過。 是誰替她換衣? 瞬時紅了臉。 她忽然難為情,捂在被子里思考半晌,想明白,身上的睡裙應該是大嫂的,那一定是嫂嫂沒日沒夜照顧她。 心里又暖起來,嫂嫂真好。 睡太久渾身發酸,肚子咕咕響。 她閉上眼緩一緩,撐住身子坐起,茫然四下環顧,踩上床底大拖鞋,進浴室洗漱。 浴室明亮整潔,一切嶄新得沒有使用痕跡。 大理石洗手臺擺一套沒開封的高檔護膚品,旁邊一套全新高奢洗漱用品。 她洗漱完畢去衣帽間,想找一件衣服先換上,卻詭異地發現,衣帽間內整整齊齊掛滿男裝,春夏秋冬四季,全是黑白灰襯衣西裝,沿墻壁柜是各式皮鞋和公文包,中央島臺擺滿各式名表腰帶,抽屜打開,是一排成卷的絲質領帶。 唯獨沒有女裝。 美微心里發慌,又跑到臥室,房間十分寬敞,黑金色調裝修,歐式真皮大床,皮面床尾凳,臨窗軟榻,壁上名畫,一切家具裝飾豪華奢闊,完全的主臥配置。 那她這兩天睡的,是主臥? 她占了主臥,那哥哥嫂嫂睡哪? 可主臥為什么沒有女主人的痕跡?難道哥哥和嫂嫂生活不和諧,還沒結婚就分房睡? 美微心中疑惑,思來想去,說不定哥哥的房子足夠大,主臥也有好幾間。 她拍拍胸脯,放下心。 又實在控制不住好奇,花了十五分鐘逛完整間屋子。 很好,很會享受,臨江大平層還帶泳池,書房影音室健身房一應俱全,又有各式客房保姆房好幾間,逛來逛去差點迷路,但主臥只有一間。 她心情五味雜陳,坐到橫廳沙發,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是個超級電燈泡,還是立刻離開得好。 美微沒找到自己的衣服,跑去主臥床上翻出一件淺灰休閑衛衣,有些大,衣擺很長,快遮到膝蓋。 她著急走,也顧不得那么多,找到放在玄關的包,換上鞋就要推門。 “要走?” 一道冷清嗓音自背后出來,很低沉。 她轉過身,“哥?”她剛才四處轉悠也沒見著他,不知道他從哪里冒出來。 郁誠穿剪裁貼身的白襯衣灰西褲,面料滑爽有光澤,領帶扯開一半,領口解開,袖口卷起,手上還有水珠,像是從廚房出來? 可是,他怎么會進廚房? 看來男人成家了就是不一樣,身上有種穩重的人夫感,看起來比過去更有魅力了。 郁誠臉上帶著笑,“你這衣服……” 她甩甩過長的袖子,“床上找的,借我穿一下?!?/br> “我的睡衣?!彼c點頭,視線又往下,兩條大白腿晃得人眼暈,皺皺眉,“腿不冷?” 美微沒穿文胸,想到光著身子穿他穿過的睡衣,就像是赤身裸體和他擁抱,臉上紅到發燙,一秒鐘都不能等了,要立刻找個地洞鉆進去。 她手摸上門,“我正要回家找衣服,這次回來沒帶行李?!毕肓讼胗中÷曆a一句,“都是你催我……” “什么?” “沒什么?!?/br> “你等著,我讓周婉去給你準備了?!?/br> “不給你們添麻煩?!彼_要走。 郁誠幾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胳膊,“吃過飯再走,就快好了,一會我送你回去。穿成這樣,你準備打車?” 她低頭看看大腿,就算不怕走光,這外面也夠冷的,又下起雪了,比那天更大,紛紛揚揚像鵝毛。 像那年冬天的雪,白茫茫一片,蓋住依山郡的坡屋頂,落到她的小露臺,哥哥為她堆了個小小的雪人。 美微盯住落地窗外發呆。 郁誠手掌撫上她后腦,將她的視線轉回來,“想什么?” 她眼神放空了一會兒才聚焦,小小聲,“想家了?!?/br> “爸媽都不住家里,那房子空置了很久,你一個人回去做什么?”他的手掌寬厚,溫熱,移到她的頸側,貼在她柔滑的肌膚上。 她臉色蒼白,一雙杏眼濕漉漉的,嘴唇淡得沒有顏色,下巴比回來那天又尖一點,濃密長發帶一點微卷,隨意搭在肩上,他的家居睡衣完完全全將她包裹住,整個人是那樣的柔軟,脆弱,就像那晚躺在他懷里的她。 心臟猛跳一下。 他呼吸深重,視線緊緊貼在她身上,像一層火撩過肌膚。 她忽然喘不過氣,本能往后退,踩到玄關的拖鞋,沒站穩,整個人往后仰去,他快一步攔腰抱住她。 家里暖氣開得足,空氣都像要燒起來。 “哥?”她仰起臉,一雙柔軟的小手抵在他胸膛,肌rou堅實溫熱,心跳迅猛有力,怦——怦怦——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在她手心。 美微耳尖燙到失去知覺,很小心地推拒他。 他紋絲不動,下巴貼近她額頭,離她越來越近。 “你們在做什么?” 周婉提一堆購物袋站在門口。 美微飛一般跑開,結結巴巴喊:“大、大嫂?!弊鲑\心虛不敢看她。 郁誠神情自若,“她非要回家,我讓她別走?!?/br> 周婉好像完全沒在意之前那幕,一邊換鞋,一邊將購物袋遞給他,“按郁總吩咐買的,您過目?!?/br> “辛苦?!庇粽\接過,打開看了兩眼,遞給meimei,“去把褲子穿上?!?/br> “哦?!泵牢⒅缓媚弥沦I的衣服,灰溜溜回房間,穿上米白色睡褲又出來,上衣沒換,還是身上那件。 周婉一來,澆花,給花瓶換鮮花,擦桌子茶幾,收拾沙發上的毯子,里里外外忙個不停,空蕩的房子立刻有了生氣。 郁誠將她帶來的鮮果蔬菜都提去廚房,一樣樣塞進冰箱。 美微看他們忙來忙去,心里過意不去,斟酌著問:“有什么需要我做?” 周婉連忙應,“沒事兒,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干活的道理,你好好休息?!闭f著又拿起吸塵器開始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