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鳖櫼詸幬⑽㈩h首，回之一笑。

    宋明瑤狐疑，不信她：“您吃了什么，空氣嗎？”

    顧以檸遲鈍了下，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宋明瑤卻說：“我給您訂些粥吧，好消化?！?/br>
    太干的東西，顧姐已經吃不下去了。

    顧以檸輕輕笑了，嘲笑她：“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餓了會做吃的，廚房里有很多菜呢，”

    宋明瑤擰了檸眉，想說什么，顧以檸先她開口：“幫我約方北?！?/br>
    “您還約她？”宋明瑤推了推自己的金邊眼鏡，“還約她干什么，您喜歡她那個催眠的方式？”

    顧以檸笑著頷首：“很不錯?！?/br>
    宋明瑤說：“您在飲鴆止渴?！?/br>
    顧以檸臉色冷了下來，笑容也不見了，宋明瑤大著膽子，并沒有退縮。

    “顧姐，方北說了，您不適合催眠了，怕您會出事?！?/br>
    顧以檸沉默，眼底薄涼，面上透出陰影，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習慣性拿出細煙。

    煙霧繚繞中，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得到舒緩，很快，她又改口：“我知道，不去了?！?/br>
    她很聽勸，沒有繼續倔強下去。

    可宋明瑤沒有好心情，寧愿她這么倔下去。

    顧以檸蒼白的肌膚在煙霧中更顯干白凈，她將煙頭掐滅了，說：“下午回去了，你準備下，我去收拾行李?！?/br>
    顧以檸當真去收拾了。

    宋明瑤通知其他幾人，回去了。

    門關上的那刻，顧以檸站在門口，唇角上揚，微微的笑容，顯出她的心情。

    她愛笑。

    笑與悲傷并無區別，都是一種情緒。

    世人給這兩種情緒下了規矩，笑的時候，便是高興。不高興的時候，就會悲傷。

    可沒有人說不高興的時候，不能笑。

    她想笑著面對生活。

    下樓的時候，其他人都到了，蕭名虹上前，擔心地看著她，“你怎么樣？”

    “我很好呀?！鳖櫼詸帤庀⒊练€，笑容包裹自己的臉頰，眉角動了動，神色賦予生動的色彩。

    蕭名虹覺得她很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像是戴了一個笑容面具，任何人都窺不到她的心思。

    車子啟動了，很快上了高速。

    顧以檸趁機處理幾件事情，周薈突然開口：“顧總?！?/br>
    顧以檸抬首，眼眸平靜，黯淡無光，“又找我投資什么？”

    “科技館?！敝芩C笑著說，“我和你說，你去年給一中送的科技小玩意，我們學校有不少同學感興趣，你好歹也是校董?！?/br>
    “回頭你和我們財務說?！鳖櫼詸幍皖^，看著電腦屏幕。

    屏幕的光照進眼睛里，卻照不亮眼底的黑暗，她怔怔地看著屏幕，指尖僵持住了。

    科技館……她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是很快，她彎了彎唇，露出最得體的笑容。

    科技館、紀老師也喜歡的。

    她說：“你們將圖紙和想法，給我一份?！?/br>
    周薈笑了，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沒白教你三年數學?！?/br>
    顧以檸沒有回應。

    周薈教她三年，紀華清不過教她兩年，她怎么就忘不了呢？

    車子到了景城，各自分開，顧以檸回家了。

    進入玄關，聽到了紀寧寧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個不停。

    “mama什么時候回來，她都不接我電話?！?/br>
    “小祖宗，別吵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你給她打什么電話?！?/br>
    “我知道，昨天是我姑姑的忌日?！?/br>
    顧以檸站在門口，聽著孩童稚氣的聲音，胸口驀地發疼，她極力深深呼吸，蹲下來，想要止疼。

    “mama?！?/br>
    一聲急躁的呼喚，闖入耳中。

    顧以檸忍著疼站了起來，寧寧闖入她的懷中，“你回來了，我好想你。mama，你想不想我?”

    “想啊，怎么還不睡覺?！鳖櫼詸幍皖^，看著她的臉頰，伸手揉了揉。

    鮮活的生命。！

    第52章 拒絕

    掌心下的肌膚,柔軟順滑，那雙眼睛，與紀華清很像。

    顧以檸看著這雙眼睛,透過時光，似乎看到了紀華清的幼年，姑侄很像。

    “去睡覺，明天,mama送你去上學?！?/br>
    顧以檸松開紀寧寧，目光描繪這張精致的小臉。

    紀寧寧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mama,你不上班了嗎？”

    “明天、不上班?！鳖櫼詸幫掏掏峦碌鼗貜?，剩下的話吞入咽喉，目光逐漸平淡下來,她還是忍不住揉揉寧寧的腦袋，“去休息?！?/br>
    “那我去睡覺了?！奔o寧寧同她揮揮手，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

    看著小小的影子消失，顧以檸抿了抿干澀的唇角,紀華清，你看到了嗎？

    她很像你。

    顧以檸望著虛空,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般,僵立不動。

    她只能在紀寧寧身上,看到些許紀華清的痕跡了。

    十五年了。

    一個漫長又遙遠的數字。

    顧以檸深吸一口氣，緩和情緒,走到客廳，摸索到平板，打開班級群,群里老師說了些復習的事情，快考試了。

    一年級快要結束了。

    真快啊。

    顧以檸癡癡地看著平板，不由屏住呼吸，心如死灰，如同一面鏡湖，泛不起一絲波瀾。

    “小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