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2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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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通病了,根據目擊者的口述畫像,不是只考慮繪畫能力強弱。目擊者心理的把握,每一次詢問的引導性,還有對人體骨骼經絡的了解,缺一不可……” 狄昭昭簡單說著,這本身就是一門涉及心理學,審問學,人體解剖等等技術的綜合性能力。 只有繪畫一門技術,當然也可以上任,但遇到難啃一點的硬骨頭,就會落入比較尷尬的境地。 案子本就是千變萬化的,不同的目擊者,不同的兇手,目擊時不同的情況,都會讓繪制人像的過程困難重重。 為了讓仲岳這個技術外行也能聽明白,狄昭昭舉了兩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兇手一百斤,在一個一百二三十斤的姑娘嘴里,就是人長得瘦,在一個八十斤的姑娘嘴里,就是人長得胖。同樣一個體格,在殺豬匠和文弱的教書夫子嘴里,可能會有不小的差距?!?/br> “除了這種認識上的,還有視覺差異、角度差異上的。目擊者看到處于狂奔的、靜坐的、蹲在路邊的兇手,又或者側看,擦眼而過一看,迎面撞見,斜角看,看到的、描述出來的,也會有許多差異……” 就比如說,看不同角度的馬踏飛燕,也都是眼見為實,但描述和感覺會大相徑庭。 其實在大多時候,目擊者的描述是不可信的,尤其是第一次主觀描述,并不是說他們在說謊騙人,而是眼睛本身就會欺騙大腦,同時大腦的記憶力也并不可靠,非常容易被遺忘、混淆。 在大多數時候,畫像不可能百分百由目擊者口述而來。 而是在目擊者的口述下,畫像的人,通過自身對面貌的了解、對目擊者的詢問,對不同人的心理預期等等技術結合之下,在自己腦海中勾勒出的樣子。 這也是為什么,畫出來之后,會得到目擊者搖頭說“不像”的原因之一。 并非繪畫技術不好,任何一個畫像師,對著真人當面畫,相似度一定是非常高的。 “聽起來有點意思?!敝僭缆犞犞?,倒是真感興趣了起來,他側頭道:“沒想到你在此道竟然有如此深的見解,這么厲害的本事,只有你一個人會,實在是有點可惜了?!?/br> “我們南山府的幾個當畫師的差役都蠻機靈的,我看大理寺任務還挺重的,要不我送兩個來幫幫忙?月俸還是我們南山府出,人給你用,幫忙調教調教?”仲岳目光炯炯。 免費的勞動力誰不愛? 狄昭昭眼睛驟亮:“來多久?總不能我剛教出來就回去了?” 兩人為了時間拉鋸著,大理寺差役去請的人,也都陸續來到了大理寺。 兩人只得停戰,先把案子忙完才好。 而在場的破案好手,得知有四起案子的四撥人前來,感覺腦子都有點傻掉了。 一個還能說是運氣、巧合,他們也不是沒有過。 四個總不能全是運氣和巧合吧?哪有那么多傻兔子專門往人家守株待兔的樹上撞? 所以面容和人像,這么容易捏嗎? 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次再不能僅僅小半盞茶的時間就平息了,即使不考慮案子難度本身,只考慮龍虎榜,眾人也都不約而同起身活動腰肢和身體,順便無意間靠近狄昭這邊。 假裝不在意的探頭探腦,準備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65章 所謂外行看熱鬧, 內行看門道。 這間衙署公房的人,也有一小撮屬于內行了,其余認字跡的、辨真假的、辨指印的、擅長推理的……也都勉強能算半個內行。 即使沒做過畫像一類的工作, 但在這個行道里耳濡目染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比尋常人多懂一些。 但盡管這樣,他們討論的時候還是非常謹慎的。 不敢妄自下結論,而是往自己認識的畫像師身邊偷偷挪兩步,然后若無其事、裝作好奇的打聽:“這手藝怎么樣?” 幾名擅長畫像的:“……” 他們倒是想說些什么,但想一想狄昭昭在南山府打下的戰績,猶豫、猶豫、再猶豫…… 這話在嘴邊滾了幾個來回,硬是覺得怎么說都不好。 眼瞧著人都來了, 萬一要是現在說, 下一秒就被推翻,那一張老臉可往哪里擱? 也有老前輩揮蒼蠅一樣揮揮手,直截了當:“去去去!” “這有什么好打聽的?畫像本來就難, 出錯都是很正常的事, 你們一個個又不是不懂?人家才多大, 你們一個個……” 他仗著自己年齡大,輩分高, 幾乎是一個個指著鼻子數落過去。 高水平的畫像師為什么少? 就在于初期實在是太難了,不像是純粹的畫人像, 可以自己待在家里, 找熟悉的人悶聲不響慢慢練。刑偵領域的畫像師每畫一個人出來, 是要驚動、或勞動正在查這個案子的一群人的。 但凡畫得不像,人家出人出力還出錢, 辛辛苦苦在外跑斷了腿, 流干了汗, 問干了嘴,結果發現畫像壓根不像,還不能嘮叨抱怨兩句? 一次次打擊下,又有多少人能挺這個尷尬的時期,在一樁樁案子里領悟學會復合型如此高的能力? 別說學這個了,就告訴你地底下有一箱金子,但深度很深,需要挖十年才能挖出來,也沒幾個人能堅持挖十年都還不放棄。 被老前輩指著罵過,不少人都摸著鼻子訕訕笑著后退。 老前輩給狄昭昭打了個前期鋪墊,又冷哼一聲看著眼前的局面,最后對幾個畫像的人發話道:“找人問問,看能不能把幾個卷宗拿來咱們也看看,都趁著受害人辨認的時間好好想想,自己大致會畫成什么樣,等會兒對比看看,看看自己有沒有問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br> 于是幾名畫像的人都拿到了卷宗,相互看了看,再遠遠看狄昭昭還原出來的人像,都不免猶豫起來。 案子卷宗里確實有人像相關信息,但情況復雜。有的缺得太嚴重,有的又太過繁冗,甚至還有相互沖突的奇葩情況。 沒法親自詢問,只能看筆錄,也是舊案的一大難點。光是從一堆筆錄里拆分和辨別出有效信息,就是一個不小的任務。 即使是對著狄昭昭捏出的人像看,也有許多細節理解不了,只感覺一陣頭疼,好像偶感風寒、身體和腦袋一起發燙。 而這時。 被大理寺請來的四戶人家,也還有點懵。 懵懵的被找到,火急火燎的被帶來大理寺,路上也沒能打聽出情況,又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像是路邊泥塑小人玩具的人偶,唯一的不同就是看起來有點真實,丑得真實。 沒有路邊泥塑攤上的好看。 四戶人家家境明顯不同,有的身材挺拔,衣服干凈得體,有的則有些臟污,身上都是細灰和汗珠,看起來像是在扛大包時匆匆趕過來似的。 但即使家境差異很大,但此刻身上都籠罩著一層虛弱,眼底都透著深深的疲憊。 狄昭昭微微一笑,放緩了語速,溫和安撫:“不用緊張,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大理寺參與此次大案要案攻堅會的寺丞狄昭,這次把大家請來,是因為找到了一點線索……” 他娓娓道來,語速不快不慢,讓四戶人家緊張的情緒都平緩了不少。 不過最重要的,顯然不是語速語調之流,而是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若不是心中抱有莫大的希望,誰會不辭萬里來到京城? 在聽到眼前這個官員就是狄昭昭后,四家人呼吸都急促了一些,還有人緊張得下意識抓住家人的手臂,用力得有些微微發顫。 當聽到“找到了一點線索”后,心好像一下被狠狠拋到高處,情緒一下直沖天靈。 緊張、忐忑、期待、恐懼……許多洶涌的情緒匯聚在胸腔。 當狄昭昭說出那句“大家看看對眼前這個泥人有沒有印象?” 二十多雙眼睛,都齊刷刷看過去,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好消息,又打心眼里害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狄昭昭沒有說這是兇手,再讓人認。只說“一點線索”“有沒有印象”,就是不想產生一點誤導。 許多時候,人腦本就沒有那么準確,還有從眾心理,任何引導性的、暗示性的話語,都可能會將案件帶向另一個方向。 狄昭昭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他即使看到了人臉的那個,也只還原了50-60%的相似度,這個程度足夠辨認人,又不至于超出他實際的捏人像水平。 “老爺,我想起來了??!” 攙扶著一對顯得老態的夫婦的管事模樣的人,忽然腦子里閃過回憶,眼睛驚得瞪成虎目,不敢置信地指著眼前的泥人:“我見過他??!” 那對夫婦詫異的轉頭看他,見他表情激動,連忙驚喜泣聲問:“你見過?在哪兒見的??” “我在咱家門口那條街見到的,一個挑擔的貨郎??!”他語氣有些急,“不止我一個人見過,看門的田守,買菜的小桃都見過,還是田守同我說‘咱這條街來了個挑貨郎,要買東西方便得很?!?/br> 狄昭昭表情不變,低頭側身同差役,輕聲說:“記一下筆錄?!?/br> 他表情不變,不代表大伙表情還能穩住。 “這明顯是踩點??!” “這是直接逮到兇手了吧?狄昭這本事,都不是名不虛傳了,傳言是不是有點太謙虛了?” 能在這的人都不是傻子,人家狄昭看卷宗是為了找兇手,捏疑犯面貌的。 天王老子來了!把卷宗看破了!都不可能通過卷宗里的信息,捏出一個受害者家門口曾經出現過的貨郎,還是新出現的??! 這點還沒想通,就聽到外面又傳來聲音,“我也想起來了!這有點像我遠房侄兒身邊的得力護衛,大人您哪里來的他的相貌?” 他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有點抵觸相信真相。 …… 當四組人里,有足足三家認出了面前的泥人,偷偷看過來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是怎么捏出來的?” 腦子里只剩下這個唯一的想法。 狄昭昭簡單交代完四件案子的后續,或大理寺跟進、或交還給本地處理,隨后就走向衙署公房。 這也是攻堅會的形式之一,案子前后所有工作全部移交,參會者只負責處理和攻破最難且關鍵的部分。 見狄昭昭要進來,原本起身活動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瞬間像是吃了太上老君煉制的靈丹妙藥,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跑得那叫一個麻溜,嗖的一下就躥回了自己的位置。 埋頭哼哧哼哧苦干起來。 再不奮起直追,之后哪里還比得過? 狄昭昭氣也透過了,事情也處理交代好了,打算回去繼續干活,卻被人一下拉住了胳膊。 是仲岳。 剛剛還和他抗爭、拉鋸著派來京城學習的人留下干多久活的仲岳,表情完全變了,拉住狄昭昭的胳膊,笑著立馬改口:“就聽你的,一年半!” 他自來熟的搭上狄昭昭肩膀,用親密的語氣商量:“老弟啊,咱什么關系?剛才都是跟你開玩笑的,可別當真。我給你先打個保票,人你可勁兒用,但一定幫我好好教教??!” 狄昭昭:“……” 他鄙視的睨了這家伙一眼,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 仲岳全當做沒看見,樂呵呵地準備再開口,忽然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