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2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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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看向他,問道:“若真這么覺得,那您何必還留著?” “不過是這么多年的習慣作祟罷了?!卑装l老頭苦笑著搖搖頭,起身,“罷了,帶你去看看?!?/br> 他邊帶路邊說道:“當年搬家前,我妻女本是讓我處理掉的,我不死心,還是拿了個大箱子,偷偷留存下來了?!?/br> 箱子表面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用鑰匙打開鎖,掀開一看,里面分層裝著許多不同女兒家的東西,有撕破的衣裳,有不同的首飾,有小面梳妝鏡…… 狄昭昭執意想看,也是思索過了,如今都能住青磚大瓦房,當年做捕頭,應當更富裕些,指不定就有些歷經時光的貴重首飾。 而若真的保留下來,值錢的老物件,是最不容易被丟棄的。 正如狄昭昭所想,他又一次看到了“咻”的一下冒出來的碎畫。 那是一個抹額,紅瑪瑙流蘇抹額,能想象出女孩盛裝時戴上這樣一個抹額,會有多漂亮。 它見證了一個女孩如花般的歲月。 如今,它如同自己的鮮紅欲滴的顏色一樣,無畏的發出吶喊和哀鳴。 這是一幅前所未有的、完整度幾乎趨近五分之四的碎畫。 狄昭昭烏眸顫動,他看到了兇手的暴行。 也看清了兇手的面容。 第133章 海捕文書 “爹, 家里來客人了?”從門口走進來一對夫妻,其中女子邊放下手里的繡籃,邊朝里頭笑望道。 狄昭昭看過去, 是個看起來溫柔秀氣的女人,提著的繡籃里,放著些繡品、針線,隱約能看出是佳品。 “嗯,衙門來的人?!?/br> 徐蕊邊進屋邊勸說道:“這次又是為什么?您可別再用掃帚把人給趕出去了,人家找來也是……” 說到一半,她看到了院子里的明捕頭。 她笑容微微收斂,又有點遲疑地看向自家父親。 白發老頭朝她點頭:“是為了采花大盜那個案子而來?!鳖D了頓, 他說, “有線索了,是畫像,冷姑娘已經指認過了?!?/br> 徐蕊表情一下繃緊, 聲音有點顫抖著問:“是他嗎?” 旁邊的男人也丟下手里的木架子, 快步上前來, 先是擔憂的扶住妻子,又急忙轉頭看岳父:“真的畫出來了?是誰畫出來的?那人是什么模樣?” 他著急想看, 眼睛都有點紅。 得知是面前這個青嫩的小少年所得,包善有點不敢相信:“他才多大?” 狄昭昭:? 他!總有一天!會和祖父一樣威嚴的! 讓人看了就害怕! 白發老頭一看狄昭昭眉眼, 連忙起來訓人道:“技法不問年高, 你當年不也學了幾年, 就比畫了幾十年的老師父都像了嗎?” 不過他也一樣迫不及待,想看看狄昭昭捏出的泥人面, 于是訓完女婿, 又轉頭跟狄昭昭說:“不若拿出來讓我等一觀?看看我家閨女認不認得出來?!?/br> 一時間, 目光都落在狄昭昭身上,落在他帶來的那些箱盒中。 狄昭昭搖頭:“暫時先不看,這幾年過去,記憶本來就模糊,要是先看了冷姑娘指認的這個,說不定會混淆記憶?!?/br> 他看到了兇手的面容,和冷姑娘那個似像非像,是風格明顯不同的一套妝容。 也想得通,幾年時間過去,喜歡的妝面風格,上妝易容的技巧,都有進步或者改變才是正常的。 他雖然已經看清了兇手的面容,但那也是上妝易容后的,而且也不能憑空拿出來,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該捏的泥人,該做的詢問,還是不能偷懶省略。 “說的有理,”白發老頭先贊了一聲,又趕緊道,“那不如現在就開始?” 旁邊包善也連忙湊過來幫忙,帶著明捕頭,從屋里忙前忙后的拿桌椅板凳,同時偷偷跟明捕頭這個昔日師弟打聽:“他當真能畫出來?” 明捕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是沒有師父聰明,但我又不傻?!?/br> 他瞅過去:“你學著點,看看人家是怎么捏出來的?!?/br> “捏?”包善有點疑惑。 明捕頭低聲同他說:“你可別看他面嫩就小瞧他,你可知道他是殺穿了南山府打響的名氣?別說有人給他描述容貌了,即使只給他一顆頭骨,他都能把面相還原六七成?!?/br> “竟有此事?”包善的聲音都控制不住的提高。 明捕頭連忙捂住他的嘴:“噓!你小聲點??!” “我騙你做什么?你離開衙門這些年,怕是不關注江湖上的事了吧?連這都不知道?!泵鞑额^道。 包善訕笑:“這不是要討生活,每天要做事,畫壇里的事我都關注不完,哪里還有功夫去打聽衙門里的事?!?/br>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明捕頭,好奇道:“給我講講?!?/br> 明捕頭其實也了解得不多,大部分都是衙門里傳的,他挑著給包善講了,包善聽得眼中異色連連,最后驚得嘴巴張大:“你這是在講話本吧?” “滾,不信就算了?!泵鞑额^一手肘把他懟開,哪里有面對狄昭昭時的溫和好說話? 包善一點也不生氣,看到狄昭昭那邊架子搭起來,準備開始了,他立馬拋下明捕頭,飛快跑過去在狄昭昭身邊占了個好位置。 然后被徐蕊趕走了。 狄昭昭并未阻止這一切,直到這個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說:“那我們開始吧?” 徐蕊點點頭,露出點痛苦和苦澀的表情來:“當年,我和娘趁著爹外出抓捕,回了外婆家一趟,那天……” 狄昭昭并沒有說什么,也努力不讓自己臉上浮現出任何表情,即使是憤怒也沒有。 他靜靜地聽著,偶爾提問。 手里一點點捏著人面。 他慢慢發現為什么包善當年畫不出兇手的面容了,徐蕊的表述太零碎了,好像在痛苦中封閉、遺忘了那段記憶。 與小暖不同,小暖有jiejie護著,在經歷厄運后,有jiejie為她撐起了一片天,jiejie跟她說:“這有什么!” 但徐蕊不同,看起來她好像更堅強,但在當年,所有知曉了真相的家人都是暴跳如雷的,每個人都非常激烈,咬牙切齒地要抓到那個兇手。 而且,當年這事沒有聲張,全都默契的隱而不發,說明整個家里,也覺得這是丟臉的丑事,萬萬不可以讓外人知曉了。 丟臉的丑事——已經在當年刻入了徐蕊心里。 狄昭昭感受著她顫抖語氣下洶涌的情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即使有父親照看,丈夫也不離棄,徐蕊也依舊留下了這樣的創傷和陰影,那其余同樣隱瞞,不敢將采花大盜得逞之事喧諸于口的人家呢? 那些姑娘的人生又當如何? 狄昭昭抿唇,清亮的圓眼睛里都顯露出幾分銳氣,手上的動作都更用力了幾分。 狄昭昭又不留痕跡地追問了一些細節,心中對這個兇手的形象和心理,都補充得更完善了一些。 這次比冷姑娘那邊更快一些,畢竟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兇手的模樣。 “好了?!钡艺颜殉T外招呼隨侍,拿水和濕帕子洗了手。 隨著門打開,呼啦啦一群人也進來,搶在最前面的,就是白發老頭和他女婿。 他們第一眼去看徐蕊,然后又趕緊去看狄昭昭面前的泥人相。 他們其實已經聽徐蕊講過很多遍了,這時候一看泥人,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張臉,是真的和女兒/媳婦口中描述得很像。 呼吸瞬間都有些急促起來。 “閨女,你過來看看?!卑装l老頭聲音都有點顫抖,“是他嗎?是他欺負你嗎?” 包善有些呆呆地看著那個捏好的泥人臉,在許多自己想不通的地方來回看,最后也看向徐蕊。 和狄昭昭對坐的徐蕊,有點忐忑地起身,走過來一看,眼淚一下就涌出來,雙手捂著臉哽咽:“是他?!?/br> 頭發已經花白的父親頓時老淚縱橫,只重復著:“是他就好,是他就好……” 他一定會斬了那畜生,為他閨女報仇。 包善也上前抱住媳婦,眼眶發紅。 狄昭昭給明捕頭使了個眼色。 他走出來到院子里。又重新架起家伙事,拿出一份新的捏泥人材料。明捕頭也一起跟著出來。 把房間留給徐蕊一家。 相比包善爺婿兩人的激動,明捕頭就鎮定多了,他看著狄昭昭把頭一個在冷姑娘那兒捏出的臉拿出來,忍不住問:“怎么看起來不大像?” 若真說不像,又好像有點像,各處都神似。 但若拿出去問,這是不是一個人,怕是都會說:“分明是兩個女人?!?/br> 狄昭昭道:“他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擅長妝面和易容,我甚至猜他天天都要畫女人妝面?!?/br> 看了看兩張臉,補充道:“他甚至會用粉面,修飾自己的臉型,鼻子,太陽xue?!?/br> 如果不是學了《模擬畫像》他可能都猜不到,為什么此人在兩個姑娘口中,一會兒是高鼻梁,一會兒是鼻梁不高。 一會兒是大眼睛,一會兒是小眼睛。 明捕頭還是沒聽明白:“修飾自己的臉型?” 狄昭昭想了想,把箱子角落里的炭筆和塞在蓋頂鋪平的紙拿出一張。 他先是簡單畫了個鼻子,“你說這個鼻梁高不高?” 明捕頭一看:“……”他明白為什么狄世子不畫人了。 他有點艱難地說:“不高?” 狄昭昭滿意的點點頭,又開始在鼻梁兩側加陰影,雖然他學素描失敗了,沒什么天賦的樣子,但是高光、陰影這些還是有些心得的。 炭筆沿著鼻梁掃一掃,又用指腹抹了抹,“你再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