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無限回檔了當然要做救世主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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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里閃過賈衛無比扭曲的尸體,她心一橫,俯身爬了進去。 得去,要不然那些人,永遠死的不明不白。 第20章 水比想象當中的還要涼,深度大概在小腿肚子的位置。 陶未慶幸自己腳上穿的是清潔工的雨靴,能有效防水,不至于直接用皮膚接觸下水道骯臟至極的污水。 但邵陰就沒這么好運了,戰術靴沒有那么高,他的褲子依然濕了一部分。 可他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動作迅速地打開了頭盔上的戰術燈和自動凈化空氣功能。 陶未沒那么高級的裝備,只能給自己多套了兩層口罩和手套。 他們按照“導航”給予的指引,慢慢在下水道內涉水前進。 因為黑街的落后,這里的排水系統也很少有人過來進行維護,所以水面上漂著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有。 不僅有各式各樣的垃圾、破衣服、臟兮兮的鞋或死蟲子尸體,陶未甚至還親眼看到了一坨屎。 陶未:…… 如果光這些就算了,可他們還需要時刻注意腳下。 由于老舊且缺乏維護,下水道的兩側邊道并不平整,幾乎幾步就有可能踩進一個坑里去。 如果是淺坑還好,就怕有斷口,他們就會摔進流水口。 這么臟的水,如果摔進去淹沒鼻腔和眼睛,很容易造成真菌感染或更嚴重的疾病。 “說真的,你對這只所謂的寄生種,也沒了解到那么透徹吧?”再轉過一個彎后,邵陰突然開了口。 他悶悶沉沉的聲音在下水道里引起一段回聲,驚的陶未立刻停住。 確認周遭沒有任何奇怪的響動后,她才面無表情抬頭,“我以為受過專業訓練的邵先生至少應該明白一件最基本的事——在別人的地盤保持安靜,有助于我們活命?!?/br> 黑頭盔停了兩秒,轉身繼續前進,但他卻堅持把剩下的話說完,“剛剛在下水道口,你害怕了。你連爬下水道都害怕,為什么還要義無反顧去找一個曾殺死上千人、潛逃八年的異常體?” 我怎么知道?一開始我以為我只是在玩游戲。 只是….一旦涉及到人命,還是很多人命,這游戲就沒那么好退出了。 陶未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執著的原因。 想做點好事?也許是吧。 真想當個救世主?別扯了,她只是小小的游戲策劃。 可…..神奇的頭盔就這么落在了她手里,讓她有了那么一點….一丁點比普通人強些的能力。 那她就沒辦法真的完全不管,安心旁觀。 這就像你親眼目睹了一場兇殺案,兇手當著你的面跑遠了,在你擁有不死之身的情況下,你追不追? 如果你不追,那兇手未來可能會殺掉你的家人或朋友呢? 所以現在陶未的心情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 她只是試一試,反正她能將這個世界無限回檔啊,那不浪一下就太可惜了。 “很抱歉,我無法和你討論我的目的?!碧瘴幢荛_一塊臟兮兮的木板后,低聲說道,“只要邵先生明白,我們前進的方向暫時是一致的就可以了。而且最后強調一遍,我對你想要的異核完全沒有任何興趣,你不需要如此警惕?!?/br> 當然,如果最后異核就是她通關的戰利品,那她也根本不會讓出去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坑這個男人了,他會習慣的吧? 黑暗中,邵陰透過頭盔看了身后一眼。 女人混身上下都是臟兮兮的,但一雙眼睛亮著奇異的光。 那光芒和她干癟瘦弱的身體完全不符,像是….像是…. 邵陰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才找出一個詭異的形容方式。 ——像是在棉花里塞了一塊堅硬的合金鋼。 他一邊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女人根本不足為懼,十個她捆在一起也沒有辦法動他一下。 但那雙過于明亮的眼睛,總讓邵陰莫名其妙想起橙陽小區的那次失敗。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詭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一伙兒的,但他明確知道,他不能再失敗了。 所以一旦找到了寄生種的本體—— 這女人得死。 為了不暴露他的身份和行動,也為了讓任務安全進行下去,就先讓這女人充當一下導航吧。 兩人在水中緩慢前進了五六分鐘,前方突然出現一段急流。 急流的源頭,是一截高高的、頂到下水道頂部的淤泥墻。 這些淤泥明顯已經堆在這里很長時間了,里面混雜了大量頭發、碎布料或殘破的建筑廢料。 也許有人圖省事,直接將廢料、垃圾和街道上的泥堆進了這個下水道口。 這些東西被下水道里的爬梯攔住,在日復一日的雨水沖刷下,混雜在了一起,逐漸形成了一方高墻,牢牢堵在下水道口下方,幾乎埋住了整條爬梯。 而這堵墻中只留出一個半人高的空隙,急流也是從這個空隙出來的。 “這里就是那個堵死的下水道口?!?/br> 邵陰看了看已經逐漸癲狂的、拼命朝墻后的方向撞擊的霉菌蹙眉,“恐怕我們得過去?!?/br> 陶未臉色也很不好。 現在剛下完雨,那半人高的口子一直在往外流出水,明顯墻后已經被污水堆滿了。除非穿戴上潛水設備,否則他們絕對不可能就這樣一路游過去。 “轉彎前有另一個下水道口,還記得么?”邵陰想了想,回頭和她說道,“你去那里,爬上爬梯,記得爬高一點,等水流平穩了再下來?!?/br> 陶未立刻知道這人要干什么了,她本想說點什么,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直接轉身去找爬梯了。 等確認她已經站穩,邵陰這才貼緊下水道一側的墻壁,舉起槍,朝那堵墻猛烈開火。 裝有消音器的沖鋒槍發出無數道沉悶的聲音,爆裂的彈雨瞬間打爛了大半塊泥墻。 淤堵的水流只憂郁了零點幾秒的時間,便狂亂地沖破了桎梏。 邵陰被作戰服裹束的胳膊下瞬間暴起一根根猶如樹根般的條紋,他用那駭人的力量狠狠將軍刀插進墻壁。 刀入墻的剎那,污水呼嘯而至! 將整段下水道幾乎全部填滿的污水無情沖刷而過,陶未心驚膽戰地把自己貼在最高處,濃烈的臭味幾乎要把她熏暈。 大量垃圾被水流裹挾著沖了出來,即便陶未已經盡量將自己貼到了緊靠下水道口的位置,可依然有不少木板或者碎磚撞到她的腰。 她死死咬住牙關,保持呼吸,盡量讓自己堅持的久一點,掉進水里就完了。 她寧愿被一萬只蟲子咬死,也不愿意在這么惡心的臟水里淹死。 好在之前的雨勢不是很大,淤堵的污水也不是很多。 只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水位便開始飛速下降,垃圾們也被沖向了更遠的下水通道里。 平穩后,陶未爬了下去,這回水位幾乎沒到了及膝的位置。 她“嘖”了一聲,認命地去找邵陰。 邵先生更慘,作戰服從上到下濕了個徹底。 陶未見到他時,他正煩躁地甩著頭盔上的水。 變形面具被大量污水沖過,泡脹的像個饅頭,五官都錯亂了,看著比會動的干尸還嚇人。 邵陰干脆一把扯掉面具,露出他原本的臉來。 那其實是一張長的非常不錯的臉,鼻翼很高,側臉的線條冷冽卻完美,漆黑的瞳仁猶如深潭下涌動的暗流。 就算面頰上不可避免沾了些臟污,可仍然是耀眼的,是會讓人——無關性別的人停下來駐足的英俊。 但一想到這張臉曾近距離殺死過自己,陶未的心就硬的跟石頭一樣。 聽見聲音,邵陰抬眸,冷冷看了過來。 大抵被臭到爆炸的水兜頭沖了整整十幾秒,所以邵先生的表情像結了千年寒冰。 “如果這一趟沒有找到異常體本體,”他冷冷地說道,“尹小姐,會有人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的?!?/br> 陶未上下掃了他一眼,咧嘴一笑,“當然?!?/br> 頭盔進了水,已經快腌入味兒了,肯定無法繼續佩戴。 但上面的戰術燈還能用,所以必須拎著。 邵陰看也沒看身后的人,確認霉菌的撞擊方向后,便抬腿直接朝碎裂的泥土墻后走了過去。 陶未趕緊跟上。 后面的路更加難走。 長時間的淤堵導致很多垃圾沉在了下水道底部,讓路變得極度凹凸不平。 陶未沒有那么強的身體素質,一開始還好,越到深處她越無法保持平衡,最后不得不扶著墻壁才能讓自己不至于摔倒。 更重要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越來越黑了。 下水道口散盡來的光亮無限變暗,幾近封閉的通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兩人唯一擁有的光源就是邵陰手中的戰術燈,可這燈體積小,范圍自然而然也不會有多大,充其量只能照到邵陰腳下一小部分的位置。 跟在身后的人幾乎快成了睜眼瞎。 一開始陶未還能借著水面的反射看清些東西,但到最后,那水面愈發黑暗,像一汪無窮無盡的黑色海洋。 看一眼,都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更重要的是他們一直行走在水中,腿部劃動時會產生“嘩啦嘩啦”的聲音。 那聲音經過道壁的反彈,很像有什么東西跟在了他們身后,正慢慢涉水靠近。 那是一種極度的壓抑,精神不好的走不出一百米就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