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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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真是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笑話。 ***“糟了,我的糕點!” 解決完厄蒙脫,易鳴鳶總算想起了被自己忘掉的點心。 她邊走邊把壓肩膀的盔甲脫掉,費力地放到程梟手上,“我得往瑪麥塔那里跑一趟,還有賓德爾雅的孩子們,都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呢?!?/br> 十幾斤重的甲胄在程梟手上像沒有重量一樣,他輕松抓住竄逃的人,忿忿不平道:“我也沒嘗過,你對那丫頭比對我還好?!?/br> “哪里沒給你嘗過,那個韭花醬,還有鴿子湯……”說到這里,易鳴鳶底氣不足地撓了撓臉,“你放開我的領子,勒啊?!?/br> 程梟指尖松開,把臂彎上的東西拋給部下,言簡意賅地說:“一起?!?/br> 逐旭訥還沒怎么吃過中原的美食呢,他聽到動靜趕忙湊了上來,一手搭上程梟的肩膀,一手轉著手上的大刀,嬉皮笑臉道:“是啊咱們一起去吧!” 本就沒多少的口糧眼見要被這個饕餮分去一大半,程梟拿開他的手,“沒做你的份?!?/br> 程梟悶笑著問:“怎么幫?” “抱我,”易鳴鳶抻長了手臂,若不是現在的地面不允許,她甚至想再跺一下腳,“快點呀,我快被埋進沙子里了?!?/br> 她這話說得理所應當,全無重逢時在馬下扭扭捏捏的樣子。 程梟但笑不語,心道阿鳶一貫是很會撒嬌的,他彎腰讓她掛在自己身上。 “那就抱穩了?!?/br> 第75章 易鳴鳶牢牢掛在程梟脖子上,順利到達了坡頂。 她松開手臂輕躍而下,穩穩落地,仔細聽完滑沙的要領后,她迫不及待地拿過他手上的牛皮墊子,“我先來試試!” 程梟按下她的動作,“你的手不方便,我們一起?!?/br> “巫醫給我吃了藥丸,現在能動了,”易鳴鳶舉起左手抓握,巫醫的那顆綠色藥丸是錦葵磨碎后搓成的小球,吃下后不久她的手便活動自如了,“你看?!?/br> 莫非服休單于不能人道?這倒是個有意思的消息。 “別說了,我今晚試試,但不保證成功?!币坐Q鳶擋開她的手指,面色不虞。 乘云在旁邊打了兩個響鼻,漂亮的鬃毛被它粗狂地甩了幾下,辮子都被甩松了點,易鳴鳶重新給它緊了緊,狀似不經意地說起來,“你那里應該還剩一只鴿子,給我吧?!?/br> 黎妍和她坦白左秋奕一共給了她五只鴿子,只能送出不能送回,剛見到“大單于”的時候用掉一只,路上告知行蹤兩只,到了雅拉干又是一只。 程梟一個也不想娶,對他來說放一個從未接觸過的女子在家里是一件充滿了不確定性的事情。 他志在朝野,而嬌弱的女孩子需要小心呵護,這勢必會耗費他許多的時間,他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會是一個稱職的夫君。 “萬一公主是聽說了你的才貌呢?”遲解慍感覺今天的子澈語速快了許多,不似之前泰山崩于前還面不改色的沉穩。 他有些困惑,問道:“雖說我朝嫁娶都會晚些吧,可我怎么覺得你對這種事一點都不上心呢?咱們幾個里除了和裕年歲還小,其他幾個不是定了親,就是已娶,你看富英毅,前年就抱了閨女,和裕知道你這么想又該說你了?!?/br> 仲嘉良總嚷嚷程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總有天上掉大餅到他頭上。 要是自己在沒有心上人的情況下能有機會能娶公主,一準迫不及待,哪里會像程梟一樣在這里說這個不好,說那個不對。 和他們兩個待久了,遲解慍也被仲嘉良帶得話多了些,他把程梟他們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所以都是有話直說的。 “我又不是青春永駐的仙人,只看樣貌能有幾時好?只有目標一致,共同進退的關系才能長遠?!背虠n脫口而出。 心中有一團模糊的影子時隱時現,也許是因為春暖花開了吧,有醉生夢死的癡糜催動一些不該存在的情緒,程梟深吸一口氣。 那不是他有資格沾惹的人?!肮?,你別動,當心簪子戳著,可疼呢?!蔽嘀χ~鏡給易鳴鳶的發髻上妝點,珍珠釵與翠枝短簪交相輝映,交錯在她如云的黑發間生韻添輝。 “好,盡數交給你了,我的梳頭散人?!币坐Q鳶坐直上半身,方便梧枝cao作,對著鏡子檢查起自己的妝面是否服帖。 梧枝從一旁準備的花切中取出一朵嫩黃嬌艷的,填補進后腦勺留出的位置中,“上次赴宴,公主可沒有那么聽話讓奴婢在頭上插花呢?!?/br> “怎么,三皇姐來多了,你竟也學得她那樣的牙尖嘴利了?”易鳴鳶反問,沒有解釋為什么與上次的行徑差出許多。 半晌過后,她欲蓋彌彰地小聲說了一句:“我只是不想丟了皇家的顏面罷了,那大家都是盛裝,難道要本公主灰頭土臉的去嗎?” 梧枝正了正花朵的朝向,勾了勾唇不說話。 公主年紀太小了,看上去連萌發的少女懷思都不懂是什么,這次瓊林宴[1]是專門為新科進士而設,陛下帶著已成年的皇子公主們一同列席,探花郎也會在,且還是靠前的位置。 到了宴席上,菜色|誘人,看著就知道入口會是多么的鮮香味美,但眾人都不能動筷子,原因只在于上頭那幾位還沒來。 座次都是按科舉成績排的,仲嘉良是二甲第八名,離程梟有一些距離,他眼神在上面用幕簾遮著的幾個座席上掃過,對程梟示意:聽說三年前的瓊林宴就陛下出場了一會,現在上面怎么有四個位置? 程梟對他不看場合的沒正形早有體會,無奈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安分點,再如實搖了搖頭告訴他自己也不知道。 結果就看到仲嘉良轉頭朝遲解慍做鬼臉去了。 沒等他眉頭鎖起來,一旁的卞玉澤舉著酒杯叫他:“我比探花郎虛長兩歲,就稱一聲程弟可以嗎?” 兩排座位,榜眼谷祺瑞坐在右首,程梟在左邊卞玉澤的下方,兩人挨得很近。 程梟看著卞玉澤眉目含情,言笑宴宴的樣子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只貍貓給盯上了,拿起桌上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斟酌著回答:“自然可以,狀元郎不必如此客氣?!?/br> “聽聞這次幾位公主也會來,建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花容月貌,不知這次可有機會一睹芳顏啊?!北逵駶陕犓璧囊宦暊钤梢材樕蛔?。 他盯著程梟不放,這次能順利榮登狀元之位還有幾分唏噓,他并不是天資聰穎的人,得了朝中一位權重者的指點和自己通宵達旦的學習才走到今天,對著程梟這樣似乎天生適合上朝堂的人懷著幾分審視。 昨天晚上他的老師,也就是殿試前告訴他陛下這兩年重視邊防,加強屯兵訓練,讓他專攻這個方向策論的那位把他叫過去,說自己迎娶公主的機會被程梟給搶走了。 于是卞玉澤的審視中,又帶上了幾絲敵意。 “不敢奢望?!背虠n不擅飲酒,冷冽的美酒瓊漿入口,辛辣苦澀滋味讓人難以接受,淺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卞玉澤感覺跟眼前的人攀談真是困難無比,程梟嘴嚴得像三棒子打下去都不喊一句疼的人,他心里指不定是在得意,還說什么不敢奢望。 他不知道其實程梟根本沒有得到什么隱蔽的消息或者私下被陛下召見,唯一知曉的細枝末節還是經由宮中傳出來的烏龍,現在只覺得程梟這人深不可測。 誰知他們這里觥籌交錯的,引起了他人的關注,能走到這一步的進士們也都不是死讀書的榆木腦袋,有狀元郎開了這個頭,也都掛上笑容揚聲互道恭喜,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現在正是結交的好時候。 “程弟日后奔了好前程,為兄只盼你不要一味沉溺在公主的溫柔鄉中,還是要早些做出政績來?!背弥曇羿须s,卞玉澤話里帶著弦外之音。 “公主?卞兄是哪里得來的消息,不說公主看不看得上程某,哪怕上面真有這個意思,程某也不愿其入我家門受苦?!背虠n眼中流露出疑惑的鳶晰,看上去好似先前當真不知情,而且不是個貪圖捷徑的人。 卞玉澤這下料定程梟不像自己一樣背后站著誰了,他原本猜想程梟也是有了黨派,在這里套他的話,要是他提前知曉陛下有意將公主許配,那就一定是有人提前相告。 可惜他在那里算了半天,沒想過朝中大臣嘴巴雖然嚴,不會隨便說出去,拿公主的名聲開玩笑,但總是隔墻有耳的皇宮大內可就不一定了。 那可是無數根舌頭,無數張嘴巴,就這樣傳啊傳,到了遲解慍那里的時候,就成了個啼笑皆非的謬誤。 “他們在聊什么?梧枝,你找個臉生的小太監,去把探花郎后頭伺候茶水的宮人給我找來?!币坐Q鳶離筵席幾步遠的時候就看到程梟與卞玉澤湊在一起說話。 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眼神一凜。 這所謂的狀元郎可不是個什么好東西,前世做了好些蠢事,是個自認聰明的貨色,只一張嘴會說得很,總是冠冕堂皇地忽悠人,也不知道程梟這時候有沒有長前世后幾年在朝堂上長袖善舞的心眼。 “回公主殿下的話,奴婢離狀元郎尚遠些,有些話是低聲說的所以聽不分明,只聽見二人一開始稱兄道弟,后面又聊起了公主可能會來赴宴,后來,后來探花郎說……”宮女支支吾吾。 “他說什么?”易鳴鳶擔心他們聊出點感情來,那就不好辦了。 程梟視線沒有落在遙遠熟悉的山頂,而是選擇用灼熱的目光盯著她的側顏,靜靜地聽她絮語。 易鳴鳶大張雙臂,在柔軟的沙粒中擺動著四肢,以天為蓋,地為席,肆意地躺在這個舉目盡是黃沙的高坡下,任憑細沙擠進她的發絲和領口,“程梟,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才不會在地上亂滾’?” 她支起半邊身體,轉頭看向身邊躺著的男人,“今天我突然發現,在沙子上打滾特別有意思,很……帶勁兒!” 面紗被輕易地扔去天邊,程梟把她的后脖頸扣住,不加掩飾的欲|望頃刻燎原,一切感觀都落在密不可分的唇瓣和身軀上。 他們倒在黃沙中,在漸漸幽暗的落日余暉下糾纏擁吻。 第76章 帶著薄繭的手掌試探著摸上柔嫩的肌膚,引起一陣酥麻和顫栗。 起初是淺嘗輒止,沿著手腕一路向內,易鳴鳶小口吸著氣,間隙中警惕地環顧周圍,“這里會有人經過嗎?野獸呢?我們會不會被咬死?” “沒有,都沒有,”程梟堵住她不斷發問的嘴巴,“專心點?!?/br> 這一處原是給士兵訓練的地方,多年前還是有草葉覆蓋的,后來林場消減,風沙漸大,石塊和木樁全都被沙礫淹沒,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易鳴鳶到達程梟的營帳外時方才知曉,不是程梟要見她,而是他轉醒后剛用完藥,就不顧阻攔要來尋她,照?的醫卒勸不住,唯恐他如今這副虛弱之軀下一刻就會再度暈過去,趕緊差人把她給喚了過來。 現下她立在厚實的帳簾之外,寒月高掛枝梢,朦朧的清輝灑在兩步外半化的積雪上,夜風刮過,冷得出奇。 明明適才還主動請求過來?他,如今一步之遙,易鳴鳶卻突然失了與他見面的勇氣。 歸根結底,還是心虛。 程梟這樣急不可待的想見她,是否因為當時并未完全喪失意識,眼下醒來思索明白其中關竅,便要立即與她對峙,或者說興師問罪? 總不能是程梟單純想見她,才會如此的吧? 她心中百轉千回,遲遲不愿進帳,守在營帳前的士兵見她一動不動,將要出聲詢問情況,帳簾動了。 帳內瀉出一地橘黃燭光,染過少女單薄的兩肩與略顯愁郁的玉顏,她愕然抬首,逆著光對上青年籠在陰影下的眉眼。 許是他面上的光影太暗淡,易鳴鳶還未分辨清楚他的神情,就被他輕輕牽過那只受傷的腕,引進了帳內。 她心懷忐忑,低著頭默不作聲,直到手中被塞進什么冰冷物甚,定睛一?,是只小巧的白釉瓷藥瓶。 “不會留疤的?!彼闹父鼓﹃^她腕上的絹帛,安慰道:“我會用最好的藥?!?/br> 易鳴鳶遲鈍望向程梟飽含歉意的雙眼,一時失言。 他以為……她在擔心這些? 若說是那些千金嬌女,自然無比在意,她作為女子,從前也是一樣。 只是后來她發現,有人遠比她自己更“在意”這些。 在明月閣,有特為她所供的藥理娘子,會按例關切她的體膚創疤,舊痕新跡,每回她落傷,這些人往往殷勤備至,體貼入微。 初時易鳴鳶以為這是義父對她的偏愛,后來才明白過來,這哪里是什么恩情厚義,分明是易雪霄在仔細擦拭好自己的一把,極具迷惑性的尖刀。 如今也有人為此關切,卻不是因為她是一把好用的刀,而是只把她當做一個怕疼、愛美的小娘子。 青年凌厲的眉骨線條,在溫暖的燈火下柔和下來,易鳴鳶對著他春潭般漾著淺光的黑眸,心中微動。 她捏緊手中的藥瓶,回給他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多程?!?/br> 程梟沒有多提此事,他慢慢松開握在少女腕上的手,聲線聽不出情緒:“等你的傷養好后,我送你回隴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