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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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云嬋手上動作不停,等易鳴鳶腕間一松,把半塊瓷片丟進她手里,交代道:“幫我把繩子割開后,你就想法子逃跑,下山去找程阿兄?!?/br> “那你呢?”易鳴鳶不禁問。 “當然是留下來攔住他們了,不然你怎么跑?!睏钤茓认铀X子遲鈍。 易鳴鳶沒料到她還挺仗義,也不甘落后:“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br> 楊云嬋急了,壓著聲音斥道:“易鳴鳶你能不能掂量清楚自己的份量,你留在這里只會是我的累贅,下山找救兵才是你該做的事!” “好吧?!币坐Q鳶見好就收,一臉勉強地同意下來。 程梟示意逐旭訥掩護自己,踢了一下馬腹往敵軍中心方向騎去,他要去解決厄蒙脫。 還沒等他揮刀沖向目標,便看到對方在四人的保護下收錘換弓,往天上射去。 厄蒙脫放完一箭尤嫌不夠,打算直接把放信之人也射殺掉。 他瞇眼移動大弓,瞄準了易鳴鳶。 第57章 厄蒙脫凝眸而視,就見守護在那放信之人身側的,赫然是珠古帖娜,此時她正警覺地關注著周圍的動靜,兩柄刀牢牢握在手中。 這女人什么來頭? 他定了一瞬,想了想又捻起兩根箭矢搭上黑色大弓,直朝易鳴鳶射去。 把楊云嬋背后的繩子割開后,易鳴鳶心生幾分動搖。 在這些人眼里,她不過是只能倚仗他人,毫無威脅之力的閨閣嬌女,若真逃跑,也只堪作窮鼠嚙貍,絲毫不值得寘懷,分出一人前去追拿,便已綽綽有余。 而剩下的三人,楊云嬋恐無力招架。 “楊二娘子,要不我還是留下……” 易鳴鳶話未說完,就被楊云嬋急躁打斷:“讓你卩就卩,哪來的那么多廢話?” 這動靜沒收住,引得三步開外閉眼假寐的趙勤眄睨過來,一旁的布加眼也未睜,手中長刀朝腿側沉重拍打兩下,以示告誡。 易鳴鳶恨這楊云嬋不知天高地厚,待對面諦視的目光收去,才磨牙道:“你最好能撐住?!?/br> “什么?”楊云嬋沒聽清。 “我說,”易鳴鳶挪動了一下,腕上粗繩完全脫落,“別死了?!?/br> 話音間人已迅速起身,腳尖調轉,果斷朝來時的方向跑去。 布加雙耳微動,驀的睜眼,手中隕鐵刀扎入腳下地面,借力掠起,翻起一陣新土。 未料得易鳴鳶逃得這么突然,楊云嬋也急忙掙開松散的繩索,袖中銀色飛刺,卻被布加揚刀掀開,長針與刀面擊撞,細索叮咣聲直響。 熟睡的兩個突厥人被驚醒,趙勤也已飛快迫近。 秋林蕭索,陰森老樹招搖,半尺高的枯葉被足風席卷,帶起濃重的泥腥氣。 易鳴鳶已在林中失了方向,身后布加緊追不舍,幾次將她逼得轉道。 她認命地拽高絆腳的隱花裙角,原本加快的步伐在身前黑暗處急急剎住。 腳下碎石滑落,半腳臨空,是一處極峭的山坡,坡下山谷幽幽,望不盡深淺。 背后刀風呼嘯,易鳴鳶有所覺,堪堪旋身側避,刀鋒從她耳際揮過,冷亮的光迎著月輝,掠過她的眉眼,卻依舊被削去一縷柔軟墨發,刃氣淬礪霸道,在她眉尾劃出一道細小的口子。 易鳴鳶感覺到刺痛,知道是掛了彩,遂瞟目?向兩步外蓄勢待發的布加,說:“你可知,我現在這張臉有多重要?” 那雙眼分明半含著笑,水灣眉也還是那般清婉柔和,卻與原先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起碼在布加?來,是有些攝人的。 卻見少女眸色徒冷,嫌惡地撂下一句“聽不懂人話”,幾乎同時,疾迅上前,抓向他手中刀。 布加沒想到這女子如此生猛,竟敢手無寸鐵,主動迎面發起攻勢,下意識倒退兩步,抬臂揮刀,卻已然晚了。 易鳴鳶已握住他半段刀柄,兩人力道一掣,刀鋒前后不動,陷入僵勢。 于是兩人只能近身單手博弈,其中布加幾度欲奪回刀,都以失敗告終。他不由心下發急,干脆憑力量優勢,原地回繞,生生將易鳴鳶帶離地面,轉到半空。 他想借此甩開易鳴鳶,奪回主動權,誰知少女雙腳一勾,攀住身后樹干,握刀的手乘勢一拉,手腕折轉,將刀鋒一橫,送入他的咽喉。 對峙的力道徒然傾頹,易鳴鳶奪得長刀,穩穩落地。 她垂眸?了眼腳下尸身,眼梢冷漠,抬腳越過他,復入林中。 楊云嬋這里遠沒有易鳴鳶輕松。 她此時握著刀的手微微發顫,放倒一個突厥人后,還剩那為首的和趙勤二人,她應付不及,體力快要耗盡。 趙勤知道她已是強弩之末,見布加遲遲不回,也不愿再拖延時間,疾步提刀往前,猛劈而下。 楊云嬋心知不敵,還是橫刀抵擋,做最后的掙扎。 “鏗——” 預想中的力道沒有落下,自身后飛擲而來的長刀將劈來的鋒刃狠狠震開,回旋一圈,落回來者之手。 楊云嬋詫異,回首欲?是誰,忽覺頸后一痛,暈了過去。 身后人接住她軟倒的身體,口中道:“都說了讓我留下,這么來回兩趟,腿都要跑斷了?!?/br> 話語間順勢將人放下。 趙勤雙目震驚:“怎么是你?” 他認出易鳴鳶手中的刀,借著月色依???清上頭的血跡,不可置信道:“你殺了布加?” “是?!鄙倥┠w花貌,亭亭而立,分明前不久還是一副柔弱怯懦之態,如今卻能提著鈞重長刀,身姿帶風殺過來。 她還說她殺了那個體型比之一倍的突厥大漢。 “你要去見他嗎?”她淡笑。 趙勤背后倏地出了層冷汗,他飛快地想,這女子是程梟身邊的人,她隨他進入軍營,隱藏實力,到如今才肯顯露身手,擲下豪言。莫不是程梟早已發現背后端倪,故意設這一場局,請君入甕? 易鳴鳶緩緩掃視他們二人,心中卻在想,今夜,他們絕不能卩出這坐山。 “你殺了我兄弟!”原先為首的突厥人上前,怒目而視,大喝一聲:“我讓你陪葬!” 說罷甩刀而來。 易鳴鳶與他交手,激烈刀鳴如震,刀氣如潮,四下枯葉翻飛狂舞,塵土迷眼。 趙勤?準時機,攜刀入局。 狂風更甚,易鳴鳶以一敵二,依舊不落下風。 那突厥人心中憤恨,出手狠厲,然太過一味進攻,疏于防范。 易鳴鳶抓住這一點,猝然刀鋒急轉,順著他的刃纏挑,游龍一般,其中內力隱含,霎時將他手中的刀震出數尺遠。 與此同時,腳下急掠,繞于他身后,刀身一反,將刀背狠狠壓在他的后脖頸。 “別動!”她朝趙勤喊。 趙勤果然不動,易鳴鳶卻不急對峙,抬腳踹向那突厥人的后膝,迫他跪下,不緊不慢問:“上山之前,你用哪只臟手碰我來著?” 突厥人咬牙不語,還想掙扎,被易鳴鳶死死摁住,未開刃的刀背雖不鋒利,然上頭力道不小,硬在他后頸壓出道血痕。 “哪只手——”易鳴鳶聲音拉長,一字一頓。 突厥人吃痛,哆嗦舉起左手。 下一刻,劃破夜色的慘叫震徹山林。 箭頭上的毒藥并不能使人一擊斃命,因此傷口上沒有黑血流出,藥物內服和外用效果有一定的差別,易鳴鳶吃過的那種只會讓人眩暈不止,終日困倦,而這種跟金瘡藥類似,更側重手腳發軟。 萬物相生相克,毒物附近定有解藥,既然知曉此毒出自漠北,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 第58章 巫醫趕來的時候,易鳴鳶已經快要睡著了。 她垂著一只手躺在程梟懷里,乍一看就像重傷在身,命不久矣的樣子。 逐旭訥帶著人匆匆趕來,被嚇得差點跌倒,站起后抖著手去探她的呼吸,被程梟一巴掌拍開,“別添亂?!?/br> 易鳴鳶朝他笑笑,解釋道:“中毒了,頭暈?!?/br> 巫醫拿過箭頭和金瘡藥研究起來,本就溝壑遍布的臉越皺越緊,過了一會后深深嘆氣道:“是瑞香狼毒?!?/br> 半山腰持火向上的隊伍聞聲一滯,面面相覷后,匆忙加快行程。 此時山頂,突厥人的左手被擰折,無力綿軟地垂下去,終于忍不住開始破口大罵。 易鳴鳶仿若未聞,同對面的趙勤講條件:“若你把背后主使交代,我或可留你們一條性命?!?/br> 趙勤聞言一怔,唇邊忽然泛起抹詭秘的笑。 只見他緩慢倒退兩步,眼中的精光掩飾不住,他道:“這胡虜人的性命,留你就是了?!?/br> 言罷倉猝轉身,拔腿就跑?! ¢g錯的腳步聲及近,門扉搖動,畫簾上雍麗的綻芙蓉逐風翩遷,將欲落下時,被一只修長的手分拂。 畫簾被攏去,揭出年輕郎君英雋如刻的玉面。 更闌人靜,正是酣困之時,而他蕭蕭肅肅,衣冠程整,顯然尚未歇息。 他對上易鳴鳶定定?來的目光。那目光一瞬不瞬的,不算堅強,也稱不上憐弱,飽含其中的似乎是倚賴,也有后怕。 兩人緘默著互?了半晌,直到燈燭一晃,室內亮堂幾分,程梟才先敗下陣來,收了眼中那點審視之意,卻不肯再近那床榻半分,聲音也談不上溫切:“感覺如何?” 易鳴鳶斂下眸光,吶吶回道:“腳疼?!?/br> 程梟了然點頭,“你這傷緊要,若非診治及時,怕是要留下隱疾?!?/br> “隱疾?”易鳴鳶驚恐抬頭。 程梟如愿以償?見她的失態,向來寡淡的眉眼難得帶了幾分笑,“放心,跛不了?!?/br> 燭影一晃,那點子笑意很快消逝不見,他不露聲色問:“你是否還記得,你是如何滾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