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吧！】沈凝煙在顧遠安回信后便關了他們的聊天窗，讓k大發來手游人設的三視圖，以及前兩章的劇情：【應該是若為退休故，兩者皆可拋，而且看場電影也誤不了事?！?/br>
    此時的沈凝煙并不知道自己會收到什么，語氣輕松道：【偶爾也要放松心情，才能更好地工作??！】

    【是嗎？】系統如果有實體，一定會抱胸表示懷疑。因為從寫文到成立公司，沈凝煙都稱不上順風順水，總會遇上些不太愉快的意外，導致她在截止期前累死累活地趕進度，其內卷的姿態讓系統都為之動容。

    k大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很快就將沈凝煙要的東西打包發來。不過在文件傳輸時，k大發來一條警告：【前兩章的劇情我沒看過，要是有特別離譜的地方，還請你嘴下留情?！?/br>
    【怎么，是你找熟人寫的?！可蚰裏熓趾闷娴貑柫司?，結果過了一兩分鐘，k大都沒回消息，讓沈凝煙心下一沉。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砍鲇趯大反常的好奇，沈凝煙決定先看看劇情，結果在開頭的三百字里看到“紅著眼兒”，“抿了抿粉嫩的嘴唇”，“露出一截奶糕似的藕臂”時，感覺不對地關了文檔，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系統，你幫我回憶一下剛才描寫的是哪個角色？我要把他踢出我的手游圖鑒?！?/br>
    【你不是握著鼠標嗎？自力更生懂不懂？不要讓我替你眼瞎?！?/br>
    面對系統的強硬拒絕，沈凝煙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后，才重新點開k大發來的文檔，結果在十幾分鐘里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心靈折磨。

    沈凝煙在看劇情時不停地握緊拳頭再松開，咬緊牙關的同時，腮幫子也被折騰地酸痛不已。

    【白生生的小腳丫，奶糕似的小臉，狗勾一樣的眼睛，白皙到一捏就會泛紅的肌膚，以及噠噠噠的腳步聲?！可蚰裏熛牒瓤谀滩鑹簤后@，但是在看到某個劇情人物打了個奶嗝后，有些翻胃地放下奶茶，決定在近期停一停奶制品：【還有，我這是古物擬人，古物擬人?！?/br>
    沈凝煙近乎絕望道：【一群老古董為何表現得像個智障？裝嫩是偶爾為之的情|趣，不是他們的日常。最重要的是，這是古物擬人？古物擬人??！寫劇情時的為啥要用“小兔子”，“小倉鼠”，“小奶貓”來形容他們？那我古物擬人的意義在哪兒？再看下去，我怕十個角色里，有七個都會吐奶。還有，奶嗝主角的受眾是睡前吃rou，不想動腦的人，你覺得有精神打游戲的會不想動腦嗎？除了跳過劇情的少數派，任何一個不按skip的人都會想把文案祭天?！?/br>
    最重要的是，面對這種游戲角色，玩家別說是有攻略欲望，估計會在進入劇情的十分鐘里痿得不能再痿，然后陷入“艸弱智犯法”的罪惡感中。

    除了獵奇黨，沒人會想攻略他們。

    即便是有，也被沈凝煙單方面地開除人籍，晉升為宇宙生物。

    【離譜，太離譜了?！咳滩涣说纳蚰裏熽P了文檔，給k大發去消息：“這是哪個智……天才寫的？我已經被她感動到窒息了?！?/br>
    第53章

    k大早就料到沈凝煙會打來電話, 但是在這一刻，她還是抱著一絲微弱的期待：“真有那么糟嗎？”

    “這么說吧！劇情里的男角色就算長了兩個吊也不如我陽剛，而女角色的真實智力不允許她小學……不, 應該說是幼兒園畢業?！鄙蚰裏熍闹^，恨不得物理消除剛才的記憶：“條件允許的話，我還想將這些角色打回去重做?！?/br>
    “為啥？”

    “因為他們已經臟了?！鄙蚰裏熎⒖? 防止自己情緒激動：“我不該在看完劇情后又掃了眼角色的三視圖，這個代入感??！”

    k大聽著沈凝煙嘆了口氣，滄桑得好像老了十幾歲。

    “強到我在看見立繪的那刻，耳旁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鄙蚰裏熀敛豢蜌獾溃骸拔乙歉以诩依锱艹鰢}噠噠的腳步聲，一定會在樓下的投訴前，迎接我媽的巴掌?！?/br>
    “還有, 這到底是游戲劇情??！還是育嬰文學?！鄙蚰裏熋碱^一皺, 覺得此事并不簡單：“言歸正傳，你從哪兒找的游戲文案？這種水平也能接活？”

    沈凝煙不想懷疑k大的審美, 但是一個腦子正常的運營絕不會用這種文案：“你老實告訴我，你看過自己發來的東西嗎？”

    “沒有?！泵牖氐膋大讓沈凝煙松了口氣, 結果對方接下來的話讓她心臟一停：“文案是煒哥的熟人，你也知道煒哥在群英的說話分量, 所以……”

    “懂了, 我截一段‘精彩劇情’發給劉煒寧，讓他看看熟人的真實水平?！鄙蚰裏熃^不相信以劉煒寧對這款手游的上心程度，會在看了熟人的大作后, 毅然決然地使用現有劇情：“還有，你也看看這份大作, 不能只有我和劉煒寧眼瞎?！?/br>
    “……我能拒絕嗎？”

    “你可是未來的運營主管??！”沈凝煙絕不允許只有她和劉煒寧受傷的世界達成：“我會choucha的，一定要仔細看完??！”

    “你是魔鬼嗎？”k大見識了沈凝煙的小肚雞腸, 然后在感天動地的同伴情下，邀請國光工作室的其他成員一起品鑒被沈凝煙斃掉的游戲劇情，導致在手游上架后，這群美工冷漠的像后媽。

    【好嘛！現在要重選文案?！可蚰裏煉炝穗娫?，完全沒有創作手書的欲望：【我可不想手游上架后，玩家三天兩頭地要文案給美工磕頭?！?/br>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開始重寫文案也不算太晚。

    【要不你親自上陣？】系統也算是“博覽群書”的存在，幾天前還跟沈凝煙吐槽零幾年的特工王妃，殺手皇后簡直是把人類的智商往地上摩擦，但是跟剛才的劇情相比，零幾年的瑪麗蘇文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瑪麗蘇女主小腦正常，不至于讓顱腔空了大半。

    【我也想接受你的提議，可是……】沈凝煙盯著屏幕上的三視圖，真的對這群美人愛不起來：【剛才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我得緩緩，不然沒法正視這群虛擬角色?！?/br>
    沈凝煙關了電腦，心累地準備洗洗睡了。

    不過在熄燈前，她也收到了劉煒寧的短信。

    【老板，我能解釋文案的事?！?/br>
    幾分鐘后。

    【算了，我解釋不了。還是找人重寫吧！】

    沈凝煙欣慰地笑了笑，立刻回道：【人是你請的，自然得由你去辭退?！?/br>
    文案的事讓群英的創始人團隊輾轉反側了一夜。

    尤其是第一個吃螃蟹的沈凝煙，在夢里，被紅著眼框，撅起小嘴的奶糕精們嚇得心跳加速，一邊喊著“你別過來??！”，一面毫不留情地甩出巴掌，結果打在墻壁上，把自己活活痛醒了。

    “嗚嗚……”這一刻的沈凝煙也像夢里的妖魔鬼怪那樣，眼眶微紅，小臉煞白。但是她的表情是扭曲的，跟美感搭不上邊的，并且在呻|吟的瞬間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吵到別人。

    ……

    ……

    “你還好嗎？”第二天上課時，副班被沈凝煙的臉色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遠渡重洋的貞子在倒時差。

    “沒事，還活著?！弊蛲砟敲匆霍[，睡不著的沈凝煙干脆去寫手游角色的人設大綱，恨不得讓現有的角色全都去修無情道：“副班，我問你件事?！?/br>
    “嗯！問吧！”

    “你喜歡什么樣的異性？”

    “怎么，你要給我介紹對象？”副班轉過頭，像是要重新打量沈凝煙：“如果是政哥哥或者夏洛克.福爾摩斯那種，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姐妹?！?/br>
    “別做夢了，我要是認識政哥哥或者夏洛克.福爾摩斯第二，還輪得到你?！鄙蚰裏煱籽垡环赝虏鄣溃骸拔抑皇呛闷婺贻p女性喜歡什么樣的美人……”

    宅男那邊，有著十年宅齡的技術組在，根本不用沈凝煙cao心。

    而宅女這邊……

    如果不是今早收到劉煒寧的短信，沈凝煙決不相信昨天看過的弱智劇情也有數量龐大的受眾。

    【我找的游戲文案有在女頻網站上的寫作經歷，而且還是萬收大佬?！縿槍幍拈_人速度很快，但是劇情廢稿的傳播速度更快。

    僅是一個晚上的功夫，不僅是國光工作室的成員，連技術組都知道劉煒寧請了個腦子有坑的文案，導致兢兢業業，年近三十的ceo差點社死：【她說這是當下流行的甜寵劇情，你們女生特別愛看?！?/br>
    沈凝煙在看到消息的那刻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然后有了她與副班的對話。

    “我覺得年輕的姑娘應該喜歡總裁，畢竟是久經不衰的大眾口味。從灰姑娘童話到豪門嬌妻，算上隔壁的財閥公子和歐美的吸血鬼，四舍五入就等于古今中外了?！备卑嗤屏讼卵坨R，居然很認真的回答這個令人生草的問題：“如果你想不出女生喜歡什么樣的美人，寫總裁就對了。搞不好連五六十歲的大媽都是你的掌中之物?！?/br>
    “是嗎？”沈凝煙半信半疑地問了句。

    結果回答的不是副班，而是系統：【你去翻下綠江上的小說，不說十本里有八本的性/幻想對象是總裁，但也占了網站的半壁江山?！?/br>
    【那其他網站呢？】

    【綠江拉低了總裁在網絡文學里的占比?！?/br>
    【好吧！先給手游的看板郎貼上總裁標簽?！?/br>
    第54章

    除了副班, 沈凝煙還找班里的其她女生了解情況，奈何物流班的人數少到連小教室的位子都占不滿，所以在熱心同班的建議下, 沈凝煙去校內的圖書館查找資料，在微機房外等了半天，才獲得一小時的上機時間。

    【你確定會有手游受眾的相關調查？而且還是個女性受眾描繪肖像的冷門調查？】系統替沈凝煙排查各大網站上的文獻, 順帶將排名靠前的外語文獻一一反應。

    【七十億人里總有幾個眼光獨到的天才?！可蚰裏煼鵁岫茸罡叩奈墨I，意味深長道：【你看我國父母對游戲的深惡痛絕，以及游戲廠商年年上升的利潤，就知道這種研究肯定不少?！?/br>
    而且除了游戲受眾的研究，沈凝煙還到處尋找網絡文學和紙媒受眾的相關研究。

    不同于國內紙媒徹底沒落，漫畫行業在短暫的崛起后一蹶不振, 國外的紙媒漫畫, 尤其是霓虹和漂亮國的紙媒漫畫發展了近一個世紀，并且搭上電視電影的順風車, 直至今日都極具影響力，由此誕生了不少研究。

    【除了霸道總裁, 在女性市場里比較吃香的就是鬼畜病嬌?！可蚰裏熡浀么┗貢r，家里的書架上擺著乙女游的衍生漫畫, 里頭的看板郎不是在對女主發瘋, 就是在準備發瘋的路上?？吹蒙蚰裏煙o比火大的同時，也拒絕承認這種低質量男性是病嬌，頂多算是狂犬病的晚期患者。

    【有沒有現實里的病嬌讓我參考一下?！可蚰裏熃o看板郎后的第一個ur定下人設, 但是想起昨天看過的劇情，她就對筆下的人物愛不起來。

    【現實里的病嬌不好找吧！有誰會大刺刺地宣稱自己是病嬌？又不是腦子有坑?！?/br>
    【那歷史上呢？】

    【莎樂美和圣約翰, 馮潤和魏文帝，細川忠興和明智玉子?！肯到y找了比較有名的三對, 病嬌文里的虐戀囚|禁都是他們玩剩下的。令人頭疼的是，有著河蟹之力的種花家是不會允許“16 ”乃至“18 ”的手游劇情里出現虐待|囚禁的橋段。

    所以要用怎樣的方式塑造一個討人喜歡的病嬌？

    沈凝煙在下機后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讓同行的顧遠安很是不滿：“沈凝煙，我們是在約會??！你能認真點嗎？”

    從見面到顧遠安買好奶茶，取完電影票，沈凝煙都是一副神游在外的表情，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看下手機，不是在回k大的消息，就是在找技術組的宅男要女角色的人設大綱?？傊疀]有正在約會的自覺。

    出于對新男友的尊重，沈凝煙收起手機，但是在接過奶茶時，表現得非常不滿：“約會需要有多認真？拿出備戰高考的干勁嗎？”

    男人就是麻煩。

    “要知道為了你的電影之約，我推了今晚的視頻會議?！逼鋵嵕褪呛腿河⒌膌sp們交流xp，補充角色文案。

    “掛了宣發的微信?！弊宬大加強外網發帖的頻率。

    “擱置運營上的關鍵問題?！蓖舜邉槍広s緊物色新的文案來解救她。

    “你說說，我要是沒有認真戀愛的念頭，至于做到這一步嗎？”誰不會賣慘??！顧遠安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情況，就不能懂事點，多體諒她些。

    沈凝煙的反問讓原本不滿的顧遠安為之一愣，隨即而來的便是心虛與自責。

    是??！他怎么能自私地指責沈凝煙對他毫不上心。雖然跟大三大四地學生相比，大一生沒有找工作和趕論文的壓力，但是沈凝煙是普通的大一生嗎？

    她在繁忙的學業與工作之余，還能擠出前來赴約的時間，就足以證明她對自己是不同的，是有將自己放到心上的。

    想通這些的顧遠安放柔了眼神，剛想和沈凝煙說句軟話，就被對方堵了回去：“顧遠安，你要理解我的不易?！?/br>
    沈凝煙用“我真的很辛苦”的眼神看著顧遠安，因為有工作上的不順心在，沈凝煙的委屈情緒升的很快，讓顧遠安非常內疚。

    “是我語氣太重了?！鳖欉h安覺得自己作為戀愛關系里的年長一方，應該主動體貼小他兩屆的沈凝煙，所以在沈凝煙表達不滿后，擺出一副“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的老好人姿態，讓沈凝煙有點堵心。

    【談戀愛是這么無聊的事嗎？】漆黑的影院里，沈凝煙跟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完全沒管屏幕上的虐戀情深：【我還以為能從顧遠安身上找到角色設計的靈感?！楷F在看來，純粹是沈凝煙想多了。

    【你覺得暖男有可能是病嬌嗎？】系統對顧遠安產生一丟丟的憐憫，覺得以沈凝煙在戀愛關系里的漫不經心，擱在一次元里就是會讓暖男黑化的存在：【知足吧！你上輩子哪有機會談到如此溫柔的學長?！?/br>
    沈凝煙不想理會腦回路清奇的系統。

    尤其是在顧遠安的問題上，系統反常的像是顧遠安的親媽，離譜得快與傳說中的太子媽有的一拼。

    “我去接個電話?！本驮谏蚰裏熑棠透娼邥r，電話鈴聲如天籟之音般救她于水火之中。

    “老板，你看了群里的消息沒？”劉煒寧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仿佛下一秒就要沖出去放煙花：“普天同慶，普大喜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