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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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一等便等到了十一點半,梁小姐一身酒氣,頭發披散,妝也半花。 梁稚動作頓了一頓,抬眼向沙發上的人看去,他方才這一句質問,語氣簡直冰冷得嚇人。 她卻冷笑了一聲,“你又跟蹤我?” 樓問津并不為自己辯駁,他站起身,走到梁稚身邊去,語氣還算冷靜:“你知不知道那位顧雋生為什么舉家搬離庇城?他害得副市長女兒身敗名裂,遭人報復,庇城待不下去,才逃到了獅城?!?/br> “那又怎樣?我也是身敗名裂之人,我還有什么可怕的?”梁稚歪了歪頭,看向他,嘲諷一笑,“哦,你是在擔心妻子私會旁人,要害得你名聲不好聽?” 樓問津面色沉冷:“我要是在意名聲,根本不會同意你跟沈惟慈一同來獅城?!?/br> 梁稚稍有些茫然,不明白話題怎的突然扯到了沈惟慈身上,可無所謂,能叫樓問津氣到神志不清,是誰都沒關系,“沒錯,我就是為了沈惟慈來的獅城,你不在的日子,我跟他雙宿雙飛……還有顧雋生,他舞技非常的棒……” 樓問津目光冷郁,仿佛淬了冰雪,“樓太太,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 他總在提醒她身份的時候,稱呼她“樓太太”,格外傲慢,格外讓人憤怒。 “不必你提醒,我清楚得很!你還想知道細節嗎,樓問津?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指責我?”梁稚憤恨地望住他,“你結婚第二天就跟著梁恩仲出去花天酒地;說是同我度蜜月,到香港第一晚便不見人影,第二天早上才回來,衣服亂成那個樣子……” 樓問津聞言一愣,那本是如覆霜雪的神色,驟然緩和了兩分,他不由伸手,想去捉她的手臂,“事情并非……” “你不要狡辯!”梁稚身體一側,避開他的接觸,“還有,我送你的寶石袖扣,你如果不喜歡,大可以還給我,或者干脆扔掉,你憑什么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送給別人?!” 樓問津又是一怔,“那是扎奇婭工作失誤。東西我早就拿回來了……”他說著,抬起手臂,讓她看,那寶石袖扣,此刻就好端端地綴在他的襯衫袖口上。 “你少在這里推卸責任!”梁稚盯住那紅紫色的石頭,一時更加憤怒,“所以,你今天就是戴著我送你的袖扣,去見的別人是嗎?” 她怒火焚心,直接伸手抓過他的手臂,就要把那袖扣扯下來。 “阿九……”樓問津去攬她的肩膀。 “你不配這樣叫我!”她猛地一掙,手肘后撤,撞倒了桌旁的一摞書,那書又帶著琉璃臺燈跌了下去。 “啪”的一聲,室內驟然一片黑暗。 兩人同時地安靜了一瞬。 “我去見了誰,你在意嗎,阿九?” 黑暗里,樓問津的聲音像是一柄直抵命門的尖刃。 梁稚像被潑了一盆涼水,登時冷靜下來:瞧她剛才都說了些什么?他一定得意得不得了吧,她裝得云淡風輕,實則對他的去向如此了如指掌、耿耿于懷。 梁稚冷笑:“當然不在意。我不過是覺得,既然是夫妻,就該一視同仁,憑什么只能你來要求我恪守道德……” 話沒說完,便被一把摟住,黑暗里,一只冰涼的手用力地按住了她的下巴,吻緊隨而來,分外兇狠,仿佛懲罰。 梁稚立即掙扎,自然掙脫不得,想要后撤,可背后便是書桌。 她手臂在背后胡亂揮擺,在桌面上摸到了什么,意識到那是自己日常用來裁紙的巴朗刀,便毫無猶豫地拔了出來,舉起來便往樓問津頸邊貼去。 那冰冷觸感只讓樓問津動作停滯了一瞬,便又更深地吻了下去,梁稚呼吸被奪,極難開口,行將窒息之時,樓問津總算稍稍退開。 她將刀刃又貼近了一分,手指卻在發抖:“……你信不信我真的劃下去!” “你最好是殺了我,這樣我們都能解脫?!睒菃柦蚶渎曊f道。語氣里有一種罕見的決然。 話音落下,便摟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抱坐在桌沿上,她嚇得無意識低呼一聲,拿刀的手欲用力,卻顫抖得更加厲害。 黑暗里她聽見樓問津將眼鏡摘了下來,扔到了一旁。隨后,溫熱呼吸再度落到她的唇邊,移至頸側,又流連至她肩頭、鎖骨……好似今晚喝下的酒,在這一刻齊齊翻涌,讓她渾身發熱,頭昏目眩。 她只能徒然地將刀刃對準樓問津。 樓問津卻徑自動作不停,而當一片溫濕觸感烙在胸口的皮膚上,梁稚心口一跳,“樓問津,你停下來!” 樓問津以行動回答了“絕不”。 怎會那樣的巧合,她今天穿的就是那日樓問津擅闖臥室,她洗完澡,正在試的那一條長裙,上身是黑蝶振翅,領口綴著一朵白色山茶花。 現在,那蝴蝶和茶花,一并被他毫不猶豫地摘落了下來。 冷氣仿佛直接侵入了皮膚,叫梁稚嘴里輕“嘶”了一聲,她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因此只要低頭,就能看清他的一切行動??伤粚⒀劬o緊地閉住,心驚膽戰,又恐懼又期待。 樓問津似乎丟失了一貫的冷靜,所有動作都好像帶著將她心理防線摧毀的目的,因此分外潦草,也無意將這她這一刻的恐懼延長。 ——她是虛張聲勢,可樓問津卻仿佛真在一心求死。 這種決絕的意志震撼了她,讓她格外惶恐。 銜咬的一瞬,痛感驟然襲來。梁稚渾身一僵,拿刀的手驟然失去對力道的控制。 那薄刃劃破皮膚的觸感,何止毛骨悚然。 她嚇了一跳,顫栗睜眼,便看見他頸側皮膚,血珠成一線地沁了出來。 刀頓時拿不住了,哐當落地。 她手僵在那里,而樓問津卻抬起眼來,直勾勾地望著她,眼里只有一種凜然的死意。 他就這樣盯著她,抓過她顫抖的手,朝他頸側的傷口挨去。抓得極緊,不給她分毫掙脫的可能性。 溫熱的血沾了她滿手,呼吸里都是濃重的血腥氣。 他低下頭,把自己臉頰貼上了她沾血的手掌,這動作簡直有種叫人心驚的虔誠。 “樓……”梁稚嚇得眼淚奔涌,可樓問津仿佛絲毫不在意,就這般自她顫抖的指尖開始吻起,沿著腕骨、手臂、腰側……又回到了方才被打斷的節奏。 ……他瘋了。 而她好像也跟著一起瘋掉了,什么愛恨、孝道、尊嚴、傲骨……這一刻都已無所謂。 她霍然抬頭,一手抱住了樓問津的腦袋,一手往后撐住書桌桌面,身體后仰,如弓張滿。樓問津吻在她胸前,手掌沿著腰側的線條蜿蜒而下,滑落到小腿處,將裙擺掀上去,手指分開她緊緊并攏的膝蓋。 梁稚心臟劇烈跳動,幾有過速之虞,全身發燙,發絲粘黏在了臉頰上。一切也都是黏稠的,正如這幾乎化不開的赤道的夜晚。 樓問津手指不停,卻將頭抬了起來,在黑暗里找到她沉重的呼吸,再將吻落下,聲音沉啞地喊她“阿九”。 她被這稱呼驚到,伸手要去捂他的嘴,可他陡然使壞突襲,使她瞬間力氣盡失,只好雙臂摟過他的肩膀,把全副的重量都靠上去。 她肌膚直接挨住了樓問津微涼的襯衫的布料,整個人又顫栗了一下。這雙手環抱的姿勢自然阻礙了他手臂的動作,于是他暫且撤回了手指,抱住她的腰,將她從桌上抱了起來,后退一步,坐進了寬敞的書桌椅里。她跪坐在他雙腿之上,整個人伏在他肩膀上,裙擺圈囿的一方陰影,正好籠住他的手。 酒精理應已經失效,可她卻比方才更加天旋地轉,耳朵里嗡嗡作響,腦袋里長久一片空白。 深夜公寓安靜極了,因而哪怕只是壓抑到極點的呼吸聲、衣料的窸窣和隱約的水漬聲,都不啻驚雷。 樓問津頸側傷口并不算深,但鮮血順著流到了襯衫衣領之上,他胸口和領口一片,也都是她粘在手掌上的血蹭上去的痕跡。 血腥氣、汗氣與酒精氣息混雜,仿佛能激發人作為獸的某種捕獵本性,使得樓問津的一切慢條斯理、循序漸進,抑或是直切重點,都有了一種暴烈的征服的意味。 這征服的終點,是弓弦驀地掙斷,空氣里一陣震顫的余響。 梁稚支撐不住,整個人往下跌去,樓問津立即緊緊一摟,另只干凈的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吻住她的唇。 心臟久久未能平息,額頭上的汗液先行被冷氣蒸發,空氣里一股海水被暴曬過的微咸的氣味。 理智漸回,梁稚第一反應便是要從樓問津懷里掙脫。 但樓問津立即收緊手臂,低聲說:“阿九,你先聽我把話說完?!?/br> 一種退潮般的疲倦感,讓梁稚暫時放棄了抵抗。 樓問津伸手,捋了捋她凌亂的鬢發,低下頭來,“不管是梁恩仲邀約那次,還是在香港那次……阿九,我向你發誓,一直以來,我對你絕對忠誠,今后也是如此。寶石袖扣是扎奇婭錯拿給了寶菱,一發現我就拿了回來。章錦年是生意上的伙伴,今日的晚宴也是商務性質……” “……這些都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br> “我說的都是真話?!?/br> “那你再告訴我一句真話?!绷褐纱瓜缕v的眼簾,“你告訴我,為什么要把我爸害到這步田地?” 樓問津不回答了。 梁稚無力地冷笑了一聲,立即再度去推他,可仍舊沒有推開。 “我沒有什么好解釋,你盡可以恨我?!睒菃柦蚱浇虻卣f。 “我當然恨你?!?/br> “你本有機會殺了我,但你為什么沒有?” “因為我第一次用刀,還不熟練。你以為下次你還有這樣的好運氣嗎?” “原來還有下次?!睒菃柦蜉p笑了一聲。 梁稚眉頭一擰,揚手便將巴掌甩了過去,無甚力道,只落在了樓問津的下頷處,聽得有些清脆,但應當并不怎么疼。 第21章 趁著樓問津稍有怔忡, 梁稚手掌往他胸口一推,立馬起身退開了。 她摸著黑暗,倉皇走出書房, 走進浴室關上門, 轉身雙臂撐住洗手池的臺沿, 抬頭往鏡中去打量自己。 雙頰潮紅,還泛著情欲過后的余熱, 張開手,那血液已經干了,凝結在皮膚上, 一部分滲入了指甲縫里。 她將水龍頭擰開, 仔仔細細地沖洗雙手, 把指甲縫里暗紅色的血跡也摳出來。 洗干凈之后,接一捧冷水,低頭澆到臉上。 身上這條長裙,已經亂得不成樣子, 她拽下來隨意扔進角落的臟衣簍里, 脫下拖鞋,赤腳走入淋浴間。 這個澡梁稚洗了很久, 好似要將歡愉的余韻沖刷得干干凈凈。 進來著急, 忘了拿上浴衣, 她暫且裹上浴巾, 將頭發吹到五成干,邁出浴室的一瞬, 聽見廚房處傳來嘩啦水聲。 梁稚連碗都不會洗, 自來獅城都是外食,廚房自然只是擺設。 她猶豫一瞬, 走到廚房門口,卻見樓問津正站在流理臺前,在水槽的水龍頭下洗手。 梁稚往他臉上看去,他白皙如玉的面頰上,是方才她手掌貼上去留下的血跡,已然干涸。雪白的領子也沾了一圈血痕,很是駭然。 最后,目光才落到了他的頸側,那一線傷口已經凝固。 樓問津低頭,澆水洗臉。 梁稚硬邦邦地開口:“浴室我已經用完了,你可以去洗個澡?!?/br> “不必,我馬上就走了?!睒菃柦虻穆曇舾糁晜鱽?。 “……去哪里?” “行李都在酒店?!?/br> 梁稚板起臉,“你少給我使苦rou計,我才不吃這一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