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蝴蝶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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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你一程?” 既有人送,又何必多余走路,梁稚拉開車門坐了上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你開跑車上班?” 顧雋生笑著點點頭。 梁稚卻不再說什么了。 顧雋生發覺,梁小姐這個人,對很多事情都似乎缺乏一些熱情或者好奇心,他原本以為,她既然問他是不是開跑車上班,總歸是要對此行為作出評價,不管是覺得他“特立獨行”,還是覺得“故作姿態”……但她仿佛問了就是問了,并無別的目的。 她有種漫不經心的傲慢,旁人一般很難察覺。 顧雋生看她一眼,“后天周五,你下班有空嗎?” 梁稚直接說:“想請我吃飯???” “對。就當是我這半路皈依的獅城人,為你這位初來乍到的異鄉客做個東道?!?/br> “好啊?!彼渎浯蠓降?。 顧雋生笑了笑。心道還好這位過分美麗,又過分漫不經心的梁小姐,一開始就宣告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要在她這里吃多少的苦頭。 車在前方拐彎,行駛兩分鐘不到,梁稚便說:“前方公寓大門,麻煩靠邊停車?!?/br> “你住得這么近?”顧雋生哭笑不得,“我車都還沒跑熱?!?/br> “豈不是幫你省了油資?!绷褐衫_車門,“謝啦?!?/br> “明天見?!?/br> 梁稚比個“ok”的手勢。 梁稚回到公寓,洗了一個澡,頭發吹到半干,坐到客廳沙發上,將電話機拿了過來,撥往庇城的梁宅。 聽電話的是蘭姨,聽見她聲音,十分激動地甩出一連串問題,梁稚兩分敷衍地回答“一切都好”,把話題拋回去,問她家里怎么樣。 “有我跟老古照看,阿九你盡可以放心。只是你不在,家里實在太冷清了,我們也無聊得很……” 任由蘭姨念經,還不知道要怎么發散,梁稚手指繞著電話線,狀似隨口一問:“樓問津呢?他還去梁宅吃飯嗎?” “阿九你都不在,姑爺自然也不會來了。不過姑爺前幾天過來了一趟,說過幾天會讓寶星去一趟獅城給你送東西,問我有沒有什么要給你帶去的……” “幾天前?” “……好幾天了吧?!?/br> “他說的是讓寶星來嗎?” “是啊……” 梁稚抿住唇。 “你還缺什么東西嗎,阿九?” “不缺。如果樓問津再去,你就跟他說……” “說什么?” 梁稚卻不作聲了。 說什么呢? 說“我看你真是忙得很,怎么還沒把你忙死”,還是說“什么都讓寶星代勞,當初結婚,怎么不讓寶星頂替得了”。 “沒什么?!彼Φ袅四男┺D念間的幽恨,“……蘭姨你早些休息吧?!?/br> 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她在沙發上躺了下來,從茶幾上提過托特包,從里面掏出一支萬寶龍的鋼筆——那是她從樓問津的書房,偷偷順走的。 來獅城除了自我歷練之外,自然也是為了避開樓問津,若與他朝夕相處,遲早做不到自欺欺人。 如果徹底淪陷,她應該怎么辦,還有誰能替當日那個家中生變,求助無門,滿腹憤懣的自己討回公道? 她將鋼筆蓋子揭開,又蓋上,再揭開,再蓋上,不斷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響,好借以驅逐心里驟然的空寂。 周五傍晚,梁稚打卡離開辦公室,在一樓大廳里等了片刻,顧雋生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他腳步加快兩分,一面將工牌摘下,放入灰色西裝的口袋里,一面笑著道歉:“抱歉,臨走前被主管拉住聊了一會兒,耽誤了一點時間,讓你久等?!?/br> “沒事,我也剛下來不久?!?/br> 顧雋生的車停在附近的地面停車場,兩人便走出公司大樓,一道往那方走去。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急促鳴笛聲。 兩人一邊往旁邊避讓,一邊下意識回頭,梁稚往右側主駕上望了一眼,頓時一愣。 “梁小姐?”顧雋生見她忽然頓步,低頭看她。 “你稍等,我過去說句話?!?/br> 顧雋生幾分疑惑,瞧著梁稚朝那黑色的賓士車走去,走到了主駕車窗外,敲了敲窗。 窗戶落下,梁稚按捺自己驟然見到樓問津這一刻的心緒潮涌,克制不去打量他,“你來得不巧,我要去跟朋友吃飯?!?/br> “什么朋友?何不為我引薦引薦?”樓問津目光定在她臉上。 梁小姐長發扎作馬尾,著寬松米色短袖襯衫與深灰半身裙,一派都市職業女郎風格。 “恐怕不方便?!?/br> “怎么不方便?” 樓問津當即將汽車熄火,松解安全帶,打開車門,并揚了揚下巴,示意梁稚往后退一退,別叫車門撞到了。 梁稚只能后退。 樓問津下了車,輕摔上門,一把抓住梁稚的手,朝著顧雋生走去。 到了跟前,他朝顧雋生伸出手,“幸會。鄙人姓樓,不知怎么稱呼?” 顧雋生看了看梁稚,也就笑著與樓問津握了握手,“我姓顧,顧雋生。想必樓先生就是梁小姐的愛人?” 樓問津稍有驚訝,因為沒有料到梁稚會將已婚身份擺在明面上。他面上不顯,只點了點頭,“聽阿九說,正要與顧先生出去吃飯。阿九初來乍到,非常感謝顧先生照顧。你們找好了車沒有?” 顧雋生忙說:“正要和梁小姐一道去取車?!?/br> “那我不打擾了,祝二位用餐愉快?!闭f罷,樓問津松開了梁稚的手,輕輕地將她往前推了半步。 梁稚簡直愕然,她本以為,樓問津前來同顧雋生示威,這頓晚飯勢必會橫插一腳。 顧雋生也有些詫異,隨即笑說:“吃完飯我會護送梁小姐回家,請樓先生放心?!?/br> “自然放心?!?/br> 梁稚把頭轉過去,打量樓問津,神色如常,實在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意還是不在意。 “……我們也許會吃得很晚?!绷褐晒室庹f道。 “多晚我也等你?!?/br> 熱氣噌地涌上面頰,梁稚僵硬地轉過頭,不再看他。 他分明不是那個意思,又何必把話講得這樣不清不白。 簡直可惡。 第19章 晚飯結束, 顧雋生將梁稚送至公寓。 將要抵達時,顧雋生問她,這一餐可還吃得滿意。 梁稚點點頭:“店里的茶烏不錯?!?/br> 顧雋生笑說:“獅城還有許多美食可供挖掘, 下回得空, 我們可以去烏節大酒店的咖啡座吃茉莉花豆爽?!?/br> 梁稚“嗯”了一聲, 卻已有些意興闌珊了,她轉頭往外看去, 在夜色中去尋自己所住的那一棟公寓,想瞧一瞧那窗戶是否亮著,自是無果。 車??坑诠⒋箝T外, 梁稚道聲謝, 下了車。 她往里走, 未覺自己腳步愈走愈快。 公寓位于六層,走廊到底。 梁稚停在門口,試著輕敲了敲門,無人應門。這公寓便是樓問津叫人幫忙租的, 他理應有這里的鑰匙, 大抵這時候人不在屋內,或許出去覓食了也未可知。 梁稚從包里翻出鑰匙, 開門后卻見屋里亮著燈, 但環視一圈, 客廳里并不見人影。 她換了鞋進門, 繞了半圈,終于在書房里發現了樓問津。 高層公寓自然比不得梁宅寬敞, 雖然房間齊備, 卻都縮了尺寸,靠墻一張深棕色雙人牛皮沙發, 樓問津就躺在那上面,五英尺的長度,自然容不下他六英尺多的身高,因此他是背靠著靠墻那一側的扶手,再將腿搭在了另一側的扶手上。 這樣憋屈的姿勢,也不知他如何睡得著。 梁稚吃過樓問津裝睡的教訓,這一回分外謹慎,躡手躡腳地走到他面前去,躬身細看,才確定他真是睡著了。 他一只手枕在腦后,另只手拿著書,蓋在了胸前,書是她的經濟學教材。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沒有摘下,往下滑了寸許,她從眼鏡上方瞧見他低垂的睫毛,格外的長而濃密。 這樣可恨的一個人,卻生了這樣好看的皮囊,老天真是不長眼。 梁稚不知道應該拿他怎么辦,要是將他叫醒,少不得兩人又要劍拔弩張。 想了想,她便坐到了書桌旁的椅子上,從包里拿出還需溫習的文件資料。 總是心神不定,看兩行字,便要轉頭去看一眼沙發,生怕他突然醒來,害她陷入被動。 書桌上的鬧鐘,時針已經越過了八點半。 梁稚自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于是旋開鋼筆和墨水瓶,刻意制造了一點聲響,又輕咳了幾聲。 果真,沙發那里立即傳來窸窣聲,梁稚轉過頭去,恰好樓問津睜開眼。 樓問津目光聚焦,望定她,也沒作聲,片刻,才拿起蓋在胸口的書坐了起來,“和你的朋友吃得開心?”他剛醒,聲音里還帶一點啞。 “當然,開心得不得了?!?/br> 這樣的言語交鋒,在二人之間實屬稀松平常,因此樓問津毫無反應,放下書本,推一推眼鏡,站起身往外走去。 梁稚豎起耳朵,捕捉他的動靜,聽見他是往浴室去了,門關了起來,片刻里頭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 數分鐘后,浴室門打開,樓問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