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次的治療失敗了呢?！?/br>
    呂伊皓扶著隱隱作痛的腦袋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董越旉帶著笑說的。

    少女皺著眉沒說話。

    董越旉摸著她的腦袋：“還是說你想到什么了？”

    少女避開了他的手道：“我頭疼?！?/br>
    董越旉把她抱起來：“這也是一種副作用，你休息一晚就好了?！?/br>
    呂伊皓沒說話，沉默地被推回了病房，這一晚諾亞并不在，也沒人在意少年在哪。

    第二天，也就是病假的第三天，呂伊皓看到了萬淵回。

    對方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看著終端的消息，他身上穿著逮捕呂伊皓那天的長風衣，看來他已經洗干凈了。

    呂伊皓醒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萬淵回，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干脆偷偷摸摸從床地上掏出被諾亞打穿床墊的彈簧，然后努力捋直了一點捏在手里，出聲喊萬淵回。

    “我沒辦法動彈，你能不能喂我點水喝？”

    萬淵回沒多想，起身就幫她倒了點水，扶著她靠起來喝水。

    接著一股劇痛就從他的手背處蔓延，他弄翻了誰，一下子弄濕了呂伊皓的前襟，但少女卻絲毫不在意，她咬著牙惡狠狠瞪著他。

    “我都愿意給你錢了，你為什么還要和那個狗屁黑醫合起來折磨我？”

    少女的手勁不算大，而且也許是太生氣了，她甚至在發抖。

    刺破皮膚的疼痛散去，刺入血rou的感覺就沒那么疼了，萬淵回捏著她的手慢慢加力，在她咬牙忍住痛哼到忍不住眼中泛淚，最后終于松手撒開了已經染上血的彈簧。

    萬淵回把受傷的手抽了回來，血已經順著皮膚的紋路蔓延到了大半個手背，血腥味若有若無纏上了他的鼻尖，他的眼睛又轉回到少女臉上。

    此時的她臉上有憤怒，更有恐懼，好看的臉上還掛著淚：“我恨你！”

    這句話萬淵回聽過不知道多少遍。

    攢了一晚上怒氣而化出勇氣就在呂伊皓喊出這三個字后消失了，她想掙脫萬淵回的手，掙了幾下卻壓根做不到，她氣的錘了下床，眼睛里的淚越發決堤。

    ——該死。

    就在呂伊皓拿手擦眼淚的時候，董越旉走了進來。

    “情侶吵架？”

    他話音剛落，他偏頭躲過了一個砸過來的玻璃杯。

    “滾！”

    呂伊皓發出了憤怒的尖叫，董越旉卻也只是看了眼萬淵回和他留著血的手。

    “脾氣真夠大的?！?/br>
    夢露護士在董越旉的指示下，繞過幾人，在呂伊皓的抗爭不合作中給她套上了一件約束衣，最后還在脖子上給她扎了一針鎮定劑。

    呂伊皓的反抗和憤怒最后全都化成了一股輕飄飄的煙隨風而去了。

    “你干了什么？”

    萬淵回接過消毒棉清理傷口的時候問道。

    董越旉笑得燦爛：“實驗?！?/br>
    萬淵回多少猜到了點，他閉上眼嘆了口氣：“別把她弄瘋了?！?/br>
    董越旉反問：“你難道不好奇么？她能在‘檢查’中醒來，這極少有人能做到?！?/br>
    萬淵回看了眼臉上還掛著淚珠的呂伊皓：“我以為你不在意真相?！?/br>
    董越旉搖搖頭：“真相？我這是求知欲。她的改造很完美，完美到我忽略了原生的部分。想想也是，她不可能是隨機被選中的?！?/br>
    說著董越旉走到呂伊皓身邊，伸手抹掉了她臉上的眼淚：“早知道她這么有意思，就應該讓你賣給我了?！?/br>
    萬淵回在后面抱胸：“我不搞人口販賣。但你可以等她醒來后問問她，她愿不愿意讓你買?！?/br>
    呂伊皓肯定是不樂意的，她醒來后惡狠狠瞪著董越旉，還像條瘋狗一樣掙扎著要咬靠在墻上的萬淵回，喊著要讓他們倆等著。

    萬淵回揉了揉耳朵，出聲道：“我其實是來告訴你最新調查結果的?！?/br>
    呂伊皓頓住了，她上一秒剛用腦殼偷襲了董越旉，后者正眼淚汪汪地捂著下巴，也回頭看向了萬淵回。

    萬淵回抬起受傷的手對呂伊皓說：“可你刺傷了我?！?/br>
    呂伊皓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那你們不也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br>
    萬淵回走過來，一圈錘在董越旉背上，后者如同一朵飄零的花瓣用受傷的表情看向萬淵回。

    “不要說得我好像是共犯?！?/br>
    呂伊皓沒有那么容易就相信一個敲詐她那么多錢的人：“有什么區別……再說了，我都給你錢了，這件事你還要調查才不像你的作風吧?！?/br>
    萬淵回已經走到了床邊，他俯視著少女：“作風？你很了解我？”

    呂伊皓感覺脖子涼颼颼的，但還是趁著憤怒的余溫、大膽地直抒胸臆了起來：“你貪財、暴力、還是個……色情狂?！?/br>
    說道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也越發找不到開口時的勇氣了。

    沉默。

    男人的沉默讓呂伊皓吞了口口水，她眨了眨眼，移開了視線，哼了一聲就要假裝無事發生地當回她的病人，結果——

    “??！你干嘛！放我下來！”

    萬淵回像是扛麻袋一樣，把少女放在了肩上，然后對著董越旉說：“借我用下沒監控的房間?！?/br>
    董越旉點頭讓開了道，就擺手送走了兩人。

    呂伊皓掙扎著被丟在了床上，萬淵回壓了過來，把她的兩手扣在了床頭的綁帶上。

    “色情狂？”

    他重復著呂伊皓對他的評價，然后壓著她，解開了她身上一個個約束帶，露出簡陋的病服，和掙扎中隱約可見的白皙肌膚。

    呂伊皓臉紅透了，氣勢倒是找了回來：“你現在就是??！變態放開我！”

    萬淵回對于呂伊皓在愚蠢這塊的認知沒有任何一個時刻能比得過現在，這番話甚至讓他懷疑起來她是不是有什么陰謀才故意說了蠢話來招惹他，不然他都無法解釋她為什么要這么刺激一個男人。

    “別動?！?/br>
    聽見這話的呂伊皓掙扎地更厲害了。

    萬淵回懶得多言，直接扯開了身下少女簡陋的病服，在她的掙扎中摸索著她的身體。

    依舊是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觸感，甚至連那種微涼的溫度都和記憶里差不多，男人感覺褲子有些緊，卻明白自己并不是來解決生理需求的。

    呂伊皓的叫聲逐漸在對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里小了下來，她咬著唇偏過頭，想掩蓋自己的身體在粗暴的對待里有了反應。

    男人的手掌又熱又干燥，明明動作不夠溫柔和撩撥，但在摸過她乳rou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輕顫。身體的記憶遠比她想象中要可怕，她的身體仿佛很想念對方的溫度，xue口也一張一縮地在渴求著被撞開。

    ——該死。

    就在呂伊皓理智和欲望天人交戰的時候，萬淵回收回了手。

    “你身上沒有?！?/br>
    抬頭說完，他看到少女正偏著頭，纖細的脖子都染了一層粉。

    “怎么了？”

    他伸手捏著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卻發現她雙頰緋紅，兩眼霧蒙蒙的，嘴唇也被咬的晶瑩帶著水潤。

    萬淵回一看就知道她發情了，他俯身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問：“到底誰是色情狂？”

    熱息撩撥著呂伊皓耳鬢的發絲，她從唇邊泄出一聲嘆息，被萬淵回捕捉到后笑了一聲。

    萬淵回直起身，呂伊皓看向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沒出聲喊住他。

    男人幫她把衣服重新拉攏，接著把終端點亮，投在了一片空白的墻上。

    是男人尸體的照片，呂伊皓再次看到這個和她淵源頗深卻沒壓根就不認識的男人感覺非常奇妙。

    萬淵回一張張波動照片，說：“容貌、虹膜、指紋、甚至連血液，DNA都無法查到這個男人的身份?！?/br>
    說著最后一張照片是一塊慘白皮膚的照片，不過上面有一點奇怪的痕跡，萬淵回指著那塊痕跡說：“他身上曬傷。除了核心區、5區和14區。別的地方沒有充足到產生曬斑的自然日照?！?/br>
    呂伊皓嗯了一聲，萬淵回垂頭看了她一眼：“現在有個機會可以去5區的自然光照區，你想去么？”

    呂伊皓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她問：“可我什么都不知道，過去了也不知道能找誰，這不相當于大海撈針么？”

    萬淵回的又一次試探落空，呂伊皓確實不像是故意隱藏了記憶，他回答道：“5區的光照區很小，而且并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而且——”

    說著他看著少女的臉“你的長相，就應該能吸引來認識你的人?！?/br>
    呂伊皓明白了，她這是要去當魚餌了。

    無論她到底殺沒殺人，萬淵回都對她這副身體關聯到的人產生了興趣。

    ——看來他也并不是單純為了錢。

    而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的呂伊皓，并不明白萬淵回究竟在好奇什么，她只是意識到，自己很難得到和平的生活，哪怕她已經甘愿當了妓女。

    但凡是有風險，就可能有意外收獲。

    她張口對萬淵回說：“這次的任務，有生命危險么？”

    萬淵回為她準到嚇人的直覺而越發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愚蠢還是聰明，他說：“會派人跟著你的?！?/br>
    呂伊皓繼續問他：“你們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萬淵回笑笑，撒謊道：“錢啊?！?/br>
    之后，呂伊皓再也沒去過奇怪的水療室，簡簡單單度過了剩下幾天后，胡礫出現，把她領走了。

    ----

    （作者：好想讓所有角色快點出場，啊啊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