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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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和和睦睦,美滿一家人。 不過剛吃完飯,夫妻二人就把溫樓留在家中,一前一后出了門。 他們村的人能活下來,全靠僧人把解毒的辦法告訴了他們,不然他們還不知道要怎么受罪。 所以,村長讓大家吃過飯就來他家里集合,好好地感謝他們的救命恩人。 村民們都把不能熬夜的小孩和老人留在了家中,提上一袋鹵好的雞鴨鵝或者上山采摘到的果子,一起去了村長家。 他們準備把這些送給僧人,以此來表達他們的感謝。 溫憫敲門的時候做好了沒人來開的準備,但他沒想到剛敲沒兩下,面前的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溫樓。 溫樓顯然沒想到門外的人是溫憫,開門前還興高采烈的,門一打開,看見溫憫那張臉后,表情瞬間就變得很臭。 不及門半邊高的少年抬起下巴,不滿地望向溫憫,質問道:“你來干嘛?”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推溫憫一把,不過在最后關頭,他咂了下嘴,不知為何將手放下了……嘴里還殘留著薄薄的rou感,順著血水一起滑到胃里。 那感覺真的…… 特別惡心。 所以他不想碰到溫憫。 令他費解的是,明明他剛吃過溫憫的rou,這家伙居然還能找上門來,臉上也沒表現出一絲憤怒,好像完全不在乎一般,這真是太好笑了。 半開的門外,溫憫面龐上呈現出一種大理石般的質感,他半垂眼,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張紙,當著溫樓的面開始寫字。 他寫得那么快,都沒有給溫樓不耐煩的機會,下一秒,就把寫著一行字的紙攤到了溫樓面前。 不管多少次,溫樓都覺得溫憫這副不能說話,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想法的樣子,是那么可笑、又可憐。 他環繞著手臂,斜靠在門框一側,往上面瞥了眼。 【宋吟被接到了哪個城市,告訴我具體地址?!?/br> 門里的人愣了愣:“宋吟?” 溫樓長期生活在夫婦二人給他打造的溫室里,沒出去勞作過,只知道溫憫和一個人一起生活,但并沒有見過本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嘴角掠過一點傲慢的笑容:“哦,就是你家里那個人啊,我倒是知道他被誰接走了,聽爸媽說了一嘴,但我憑什么告訴你?” 【你想讓我做什么?!?/br> 溫憫的表情很平靜,倒不如說他這次來敲門就做好了注定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準備,所以溫樓的刁難沒有讓他的情緒產生變動。 溫樓有些不爽:“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不想讓你做什么,說實話,你連站在我家門口我都嫌臟,你能快點滾嗎?” 他語氣很差,惡意毫不遮掩,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外面的雨忽然愈發急促得猛砸下來,在密集的雨聲之中,一道悶雷陡然炸開。 四面八方圍攏過來慘白的光,霎時照亮了溫憫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那張面龐被照得沒有絲毫人氣,兩顆幽沉的眼珠也有些陰森,有那么一刻,他身上竟然迸發出了某種讓人畏懼的非人感。 溫樓心里一跳,總覺得溫憫今天有一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不過他可不想在自己討厭的人面前露出一點害怕的情緒。 溫樓硬撐著表情,驅趕蒼蠅一樣擺了擺手:“快滾!” 說著,溫樓就要把門關上,但在他把門關上之前,溫憫就及時把手擋在了門縫里。 【告訴我在哪里,說完我就走?!?/br> 雨下起來有些瘋狂了,聽著那要命的雨聲,溫樓心中莫名有些焦躁起來,他怒沖沖看著溫憫,一把甩開了溫憫的胳膊。 接著,他諷刺道:“我真是奇怪了,別人都去城里了,你非要找過去干什么?你就這么自私,不想讓人家過好日子,必須要跟著你一起過苦日子才行?” 溫憫沉默一秒,安靜寫字。 【我不會讓他和我回去?!?/br> 【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在哪里,如果有機會,我會搬到他附近?!?/br> 【我,不會打擾他?!?/br> “哈,”溫樓笑起來,似乎是真覺得溫憫很搞笑,他用一種輕蔑的目光把溫憫從頭掃到腳,說道:“你怎么會有機會?就憑你這殘疾身軀?” “還是你要沒日沒夜捕魚,然后賣了攢幾張錢跑到城里去?我勸你別有這些想法,別人說不定早就想甩開你了,你還眼巴巴湊過去招人煩?!?/br> “夠了,我還要打游戲機呢,別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你該回哪去回哪去?!?/br> 溫樓耐性告罄,說著,他又想起什么:“還有,我警告你,別再給我爸爸mama送一些奇怪的東西了?!?/br> “這樣看我干什么?我媽把你那袋文冠果都給了我,我當然知道,說真的我有點無語,你這樣是在討好我mama嗎?” 溫樓轉身走進屋子,從桌上拿起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后,又重新走回到門口,“別再往我家里送一些垃圾,我mama還怕你在里面下毒呢!” 話音剛落,袋子被溫樓扔到了溫憫身上,一顆顆飽滿的文冠果從袋子里飛出來,咕嚕嚕地滾到了濕漉漉的地面,還有幾個砸在了溫憫的大腿上。 地面一片狼藉。 溫憫垂下眼,定定地看了會那些文冠果,眼皮輕微地動了下,不過他沒有彎腰去撿,甚至下一秒他就把目光從那些果子上移開了。 他固執地重復一句話。 【告訴我在哪里?!?/br> 溫樓見他這么難纏,也有點發毛了:“神經病?!?/br> 他一腳把掉在腳邊上的一顆文冠果踢出門外,呸了一聲,就要上手關門,然而溫憫的紙條比他關門的動作更快一步到來。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去告訴鄰居,他家的游戲機是你偷的?!?/br> “…………” 溫樓在兩秒的呆愣后,不可置信地看向溫憫,他大吼:“你敢??” 溫憫轉身就走。 “溫憫,你站??!” “你給我站??!” 似乎是不敢相信溫憫居然真的敢去告狀,溫樓氣得臉都發青了,眼角一片通紅,眼見溫憫越走越遠,他下意識就想追出去。 但最后他還是沒找死,急匆匆回屋里拿了一把傘,還給自己裹了件外套才追出去。 溫家夫婦雖然說不上窮,但是絕對沒有閑錢去買一部游戲機的,溫樓手上的那一部是他在某天晚上趁鄰居不在家,偷偷溜進去偷來的東西。 那晚正好被出去捕魚的溫憫看見了,溫樓當時很慌張,威脅他不準說出去。 其實不用他威脅,溫憫也懶得說,因為村里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而且溫樓可以隨時把游戲機丟到村里任何地方,以此來撇清不是自己偷的。 所以他不會去做那些沒有用的事情。 不過溫樓沒有想到那些。 他似乎是太急了,害怕溫憫會敗壞他的名聲,以至于什么都沒多想,跑著追過去一把拽住了溫憫的衣服:“溫憫,我說讓你站住,聽不見嗎?” “你是個聾子嗎!” 溫樓出奇的憤怒,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被泥點弄臟的褲腳,想打死溫憫的心都有了。 他今天晚上本來該躺在床上美滋滋玩游戲機的,如果不是溫憫,他哪用冒著大雨跑出來?這個該死的畜生,死啞巴! 看看他現在,居然還假裝聽不到自己說話,一直往村長家的方向走。 今晚不僅雨下的大,連風也吹得很猛,撐著的傘被吹歪,溫樓被飛進來的雨兜頭淋了個正著,他罵了句臟話,心里很煩,但又有些害怕。 他跑快一步,攔在溫憫面前,忽然改變語氣道:“我剛才是騙你的,我也不知道宋吟被送到了哪里,這又不關我的事,我哪會知道?!?/br> 溫憫抬起頭,往溫樓臉上掃了一眼,正好捕捉到溫樓眼中閃過的心虛。 他沒理會溫樓,繞了個方向,繼續往村長家方向走。 他知道今晚所有村民都在村長家里。 溫樓急了:“你是不信我?” 他見溫憫腳步不停,甚至還加快了速度,咬緊牙關,大聲吼道:“死啞巴,我在跟你說話,你為什么一直往前走?給我站?。?!” 溫憫還是在繼續往前走。 溫樓見他這么軟硬不吃,氣得腦子嗡嗡,耳朵里塞滿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跟著跑了幾步,正要說什么,下一秒,臉上突然閃過了一些頓悟,他猛地停了下來,再也不往前走了。 “好啊,好,你繼續走吧,”溫樓沖著前面的背影吼,“我干嘛要在這里和你浪費時間呢?我直接回去把游戲機扔到鄰居家院子的角落不就行了嗎,他只會以為自己不小心掉在那里了?!?/br> “你去告吧!死啞巴,看看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聽見這道聲音,溫憫終于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沉默地望向溫樓。 溫樓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還好他反應過來的不算晚。 看著溫憫沒有表情的臉,溫樓心情格外愉悅,甚至產生一種將溫憫狠狠踩在了腳下的高人一等感,看吧,溫憫永遠拿捏不了他。 溫樓得意洋洋,他瞪了一眼溫憫,準備轉身回去處理游戲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男聲突然穿過雨幕焦急地傳了過來:“喂,那邊那兩個小孩,趕緊從那里離開——” 因為雨聲太大,一開始溫樓和溫憫并沒有聽見那聲音,直到男人越走越近,他們才聽見那聲警告。 “什么啊,”溫樓嘀嘀咕咕,“離開?離開哪?” 溫憫頓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旁邊。 在他和溫樓的兩米之外,有一棟被拆了一半的房子,昏暗的雨夜中房子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被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在他們眼中不停放大。 ……放大? 溫憫瞳孔微縮,他立刻伸出手抓住溫樓的胳膊,扯著溫樓一起往外跑! 但還是遲了,在趕來男人驚恐的視線中,拆遷房像是一只速度飛快的豹子,朝他們張開了尖銳獠牙——只聽“轟隆”一聲,無數沉重的預制板伴隨著悶雷聲從空中掉落。 溫憫感到后背上壓下來一座泰山,直接將他壓趴到了地上,胸口似乎也被一根鋼管直接穿透而過。 疼,太疼了。 今天他簡直把一輩子的疼全部受過了一遍。 或許是產生了抗性,溫憫只是悶哼了一聲,就沒有再叫。 反倒是旁邊的溫樓,他被壓下去的第一時間就尖叫了一聲,雙手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