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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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喜上眉梢,職業病發作,想請兩人進去喝茶問清家中情況有沒婚娶,蘭濯池猜中她想法,提前一步打斷:“還有要事就不進去做客了,來是想問上一句,你可還記得賣你這本書的小販在什么地方?!?/br> 一本破舊得快散了的書遞到面前,媒婆瞇縫著眼看了看,當即一臉晦氣擺擺手:“這不是那本講鬼故事的書嗎,哎呀當時看著小侄子嚇得好幾日不敢一個人睡,快拿走快拿走……你說小販,這我也記不清了呀,讓我想想……” 幾人站在門口不作一詞,給足她時間和環境回想。 忽地她一抬頭:“我想起來了,這本書是我當初路過這個林子的時候,遇見一個男的,他賣給我的,就要了一文錢?!?/br> 男的……八成概率是攥寫話本的那個人,媒婆遇上了正好要搬走的主人公。 宋吟出聲問:“那小販有沒有說他的去向?” 問完宋吟便覺得這個問題沒用,兩個不相識的萍水相逢的人怎么會向對方透露自己接下來要去哪? 但沒曾想媒婆還真知道:“那天我買了那小販的話本,那小販就和我聊了兩句,他說他快要活不起了,沒地方住也賺不到什么錢,正好朝廷在征兵,他要去參軍了?!?/br> 宋吟知道這回事,先皇在位時他朝就和大冶水火不相容,前些年打了一仗,因為大冶時運不濟,又是遇上大旱又是遇上水災,最后敗給先皇,丟了兩個重要的州。 大冶回去修養了好幾年,又要攻打進來。于膠憐怕敗,大肆征兵,征到了許多無處可去的人,雖然有可能會死,但有軍餉發,好過和野狗搶吃的。 看來他要找到那小販還需要去一趟軍營。 臨走前宋吟忍不住又問媒婆:“每天住在林子里不會害怕嗎?萬一晚上碰見什么……” 媒婆豁達地笑:“我每天很早就睡了,夜里也從不會醒,人正不怕影子歪,沒做過壞事,不怕那些東西?!?/br> …… 宋吟準備去軍營找小販,但去那里至少需要三日時間。 他和陸卿塵蘭濯池坐了整整一天的馬車,在一個小州停了下來,隨便住進一家客棧。 中午時只在路上買了些饅頭和燒餅坐在馬車上就著顛簸吃,現在好不容易歇下來,宋吟早就饑腸轆轆,叫來小二點了好幾道菜。 仿佛外面吹來了一陣風,把行走的金元寶吹進了客棧,小二一臉遇見貴客的表情沖去后廚,沒多久就端著幾盤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走出來,還送了他們一疊涼菜。 宋吟一手端上碗,悶頭吃起來,餓極了也是一小口一小口。 蘭濯池和陸卿塵比他晚吃好一會,最后卻提前他吃完,坐在邊上等他,他還有大半碗沒吃完,離結束還早得很,就叫他們先開三間房上去休息,他一個人慢慢吃。 這間客棧的人還挺多,宋吟吃了半柱香時間,四周的座位走了人又重新坐下新的,基本上是座無虛席。 宋吟把最后一點湯喝進胃里,站起身準備走人,剛從座椅中走出來,不小心撞上旁邊一人。那人手里還拿著湯,被宋吟一撞,湯灑出一點弄濕了衣襟前一小塊。 被撞的人是個模樣清秀的男人,束著發嘴唇色澤粉淡,眸也若寒星,走在街上也是會有許多人看的氣質。 宋吟連聲說對不起,對方兩手都端著盤,也沒有要責怪他:“不要緊,沒濺上多少,我里面穿得厚,也沒燙到?!?/br> 宋吟一雙眼眨著,目露擔憂和歉意,他攔住男人低頭匆忙在腰間找帕巾,想給男人擦干凈。 蘭濯池開了三間房之后先上去把于膠憐的房間燒上了炭火盆,又回自己房中放下東西,事都做完了打算下樓看看于膠憐那小鳥胃有沒有吃完。 客棧有兩層,下到一樓要路過兩個樓梯,蘭濯池下到第二個,只稍稍分過去一點眼神,就看見了于膠憐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 于膠憐嘴巴張合不知道說什么,急得兩邊臉微紅,眼睛抬了又放,一副見到了感興趣的人羞澀無比的模樣。 蘭濯池的目光一點一點陰下去,有雷雨在里面翻攪,在禹州sao不夠,跑到這小地方也管不住手腳。 還發誓,發的誓給自己聽? 蘭濯池反應過來時已經捉住了于膠憐的手臂,在外人面前他臉上沒什么情緒,仿佛只是來叫人。 宋吟還沒給男人帕巾,被捉住下意識就說了個等會。 會字剛發出一個音節,一只寬大修長的手揮過來,蓋著渾圓高高翹起來的布料猛地一抖動,宋吟肩膀都縮了縮,隨后就感覺屁股麻麻地痛,他愣愣看過去。 對面的男人已經意識到不對端著盤子走遠,只留兩人在這,剛才那一幕其實并沒有太多人看到。 因為每張座椅都離得有些距離,如果放低聲音說話,也不會有人聽見。 蘭濯池對上于膠憐的眼睛,深吐息抬手按了按眼尾,他用一種氣息不正常的聲音問:“陛下,我之前說如果我看到你和其他男人走得近,我會怎么樣?” 宋吟一怔,余光看到那個被他撞到的男人回到了座位上在偷偷往過瞄,聯系蘭濯池種種反常他馬上反應過來蘭濯池誤會了什么,他趕緊開口:“我……” 蘭濯池打斷:“我會怎么樣?” 宋吟有些囁嚅又有些不好開口地說:“把我的胸扇腫?!?/br> 蘭濯池喉間微嗤,這不是記得很清楚? “你自找的?!?/br> 蘭濯池忍耐著低聲說了一句,胳膊和脖子上起了一根根青筋,衣料覆蓋下的每一處肩頸都是緊繃的,他一手撈起屁股還麻的于膠憐,朝二樓房間走去。 第114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19) 宋吟被一只胳膊夾在腰間上了二層客棧,他臉上浮出了詫異,他以為蘭濯池那么說是嚇他玩的,原來是來真的??? 不會吧,假的吧。 宋吟現在挨過巴掌的地方還麻麻地疼,他見后面正在埋頭大吃的食客已經慢慢遠離了視線,樓梯上也一個人都沒有,完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處境。 他真有點傻了,想抬頭瞪蘭濯池,但他目前是一個被撈著肚子夾在身側的姿勢,一雙胳膊一雙腿都往地上垂著,別說抬起腦袋,他連說話都有點困難。 蘭濯池說要把他扇腫,他是相信的,蘭濯池一個人經營那么大的義莊,一天天做撈尸生意,就這么踏踏實實走到了今天,手勁大到說不定能把一棵樹舉起來。 轉眼就到二層,宋吟想通自己要進了房間那就真沒好果子吃了,他手腳并用地在蘭濯池的臂彎里撲騰,一只手一會擦過蘭濯池的臉,一會擦過蘭濯池的脖子。 蘭濯池臉色難看,他手臂夾緊,將鬧騰的人一把扣住。 宋吟見他們路過一間房,門上的紗窗映出一個影子,他憑借對方的身形和一些特征認出來是陸卿塵,手腳努力伸長撲騰,把陸卿塵的房間踹開了。 蘭濯池:“……” 陸卿塵沒有鎖門,他將屋里的東西都打點好,正準備過來關上門閂,面前的那一扇實木忽然自發地往兩邊打開。 他及時向后退一步沒有被禍及,站在門口,面色沒有波瀾地和門外的兩人對視。 蘭濯池撈著人額角凸出了青筋,他心里燃起兩把火,一把是因為于膠憐管不住本性,另一把是因為于膠憐騙了他還不打算老實受罰的態度,兩把火一起燒成熊熊烈火。 他垂下眼皮,手掌再次往那兩片rou上揮。 于膠憐卻在前一刻趁他松懈時從他胳膊和腰側的夾層中跳了下來,站穩后喘了兩口氣,又擦了一下臉,抬頭露出翹鼻子大眼睛瞪他。 還好意思瞪,他冷聲:“陛下瞪什么,是氣自己正好被我抓到,沒來得及發展新情夫?” 于膠憐還瞪:“你不把別人的話聽完就判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剛才只是不小心撞灑了那個食客的湯,我在找帕巾,你別那么敏感?!?/br> 我敏感,我敏感不是因為你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怎么相信你,我只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于膠憐開始解釋。 蘭濯池聽于膠憐從吃飯時開始講起,講到自己吃完后如何挪開椅子往后退,又是如何撞上那個食客的,一步步都講得十分詳細。 陸卿塵聽著,蘭濯池也聽著,誰都沒出聲打斷,直到于膠憐自己講得停下來,口干舌燥盯著蘭濯池準備從他臉上找出一點誤會別人的歉疚。 但是沒有,蘭濯池臉上的陰寒只是變換成了另一種微妙的陰寒,他兩只修長手指再次插到于膠憐后衣領,將人往旁邊拉了一小段。 宋吟吃飽了就犯困,他迷迷瞪瞪被蘭濯池拉到墻壁上,像做錯事的小朋友咕噥:“還要干什么?我都說了是你誤會了?!?/br> 陸卿塵還站在門口的后面一步,從始至終沒有動過,蘭濯池和他隔著一個夸張的、稍微離遠一點都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和自己在說話的距離,他從身側拿出一條帕巾遞給陸卿塵。 言傳身教給于膠憐,不小心撞到人這么做就完全可以,不用一詞就指摘于膠憐離男人離得太近。 宋吟愣愣看著蘭濯池指尖的一塊帕巾,反應過來后翻了個白眼,他不對蘭濯池這一場教學發表意見,轉身就推門進了旁邊的一間房。 …… 第二日三人不到辰時就下樓和店小二結清了銀錢,他們出了客棧坐上馬車,繼續往軍營那邊趕。 馬車的輪子咕嚕嚕碾過土地,遠離了熱鬧街市的范圍,駛進一片偌大的林子,在黃土上面印出一道道車轅。 中午他們又隨便去了家酒肆吃了些東西就繼續趕路,晚上找了家路邊的客棧繼續休息,這一晚睡醒之后再趕一個白天的路程,晚上他們就能到軍營。 宋吟心系著皇宮的情況,在客棧里也睡不太香,原本定的辰時起,他卻比原定時間還要早起半柱香時間,其他兩人本身就起得早,不用宋吟等,他們很早就吃過早膳坐上了馬車。 路過一個個小鎮和車水馬龍,宋吟在傍晚時間看到了本朝的軍營大帳。 宋吟扒在馬車車窗上往外望,看到軍營門口有兩個身著甲胄的士兵看守,他低頭摸了摸衣袍里的玉璽,皺著眉嘟囔:“我不太想暴露身份,要被人傳到朝廷里,我不知道怎么解釋?!?/br> 嘟囔的聲音不大,都被馬車里的另外兩人聽見了。 陸卿塵被不要轉頭看的警告裹挾,他充耳未聞,目光直直盯著外面的朝廷要地,卻耐不過于膠憐屁股挪過去坐在他身邊:“左相,你想想辦法?!?/br> 陸卿塵深深呼吸,他挪了一下視線,對上于膠憐睜起來很圓的眼睛,膝蓋上方的手指動了動:“從軍營后面也能進去?!?/br> 宋吟立刻下了馬車,他繞到馬車前面給了車夫兩錠銀子,讓人過兩日這個時辰再來這里一趟,車夫收下銀子咧開一口白牙說得嘞,心花怒放地揮著馬鞭走遠,全然不管他們為什么要來這種血氣騰騰的地方。 陸卿塵以前來過一次軍營,是受人所托,對方想叫他捎一點東西進去給參軍的兒子,他應下了,不想在正門出示令牌,便找到軍營后面有條看管松懈的小路。 宋吟跟著陸卿塵繞到軍營后面,輕輕松松進到了里面。 他撥開一條垂下來的樹枝,站穩之后拍了拍頭頂上的草屑,他見前面都是些一個土包一個土包似的營帳,營帳里有亮光,時不時傳出粗獷的笑聲。 宋吟馬上想轉身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不成想剛轉了下腳步,他就和一個土匪樣子的糙老爺們直嗖嗖地撞上目光。 【你面前的是本朝大將軍,率領鏢旗軍打過數十次勝仗,他在先皇在世時就和寧睢遠是先皇的得力左膀右臂?!?/br> 宋吟:“……” 大將軍:“……” 在大將軍做出“把他們抓起來”口型的前一刻,宋吟慌手慌腳拿出隨身帶著的玉璽,最后還是亮出了身份。 被征來當兵的人大多只有一個結局,在戰場上舍身赴死,死在別朝的刀槍或者鐵騎之下,給他們發放軍餉的是大將軍,每天和他們相伴的也是大將軍,他們是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見到皇上的。 所以沒有人認出于膠憐。 大將軍倒是見過,但是烏天黑地的他沒太看清臉,也不覺得皇上會跑來這種地方,沒朝那邊想。直到玉璽亮出,他辨出了于膠憐的模樣,當即就要拱手下跪。 宋吟簡直被古代這種動不動下跪的習慣嚇到了,他連忙出聲制止,差點就要上手去扶,余光看到蘭濯池輕撩起來的眼皮才冷靜下來。 大將軍這鐵骨錚錚的漢子站起來之后又寬又壯又高,留著兩邊絡腮胡,鼓囊囊的胸膛肌rou把甲胄都撐得鼓起來,他夸張地低著頭,看著面前很好抱的小皇帝,粗聲問:“陛下為何大老遠跑到軍營來?” 宋吟往大將軍身后瞄了一眼,大將軍立刻會意叫身后的士兵去別處巡邏,叫他們把嘴管嚴著點。等其他士兵走遠,宋吟才表明來意:“我來是想找一個人,他名字叫秦子昭,大將軍有沒有印象?” 大將軍念著這三個字:“秦子昭……秦子昭……臣沒有印象?!?/br> 小皇帝眉眼rou眼可見耷拉下來:“沒有嗎?” 大將軍粗聲粗氣:“陛下別見怪,軍營里將士眾多,除了臣身邊的幾個,臣許多都認不全,陛下給臣一些時間,臣現在就去問?!?/br> 小皇帝臉色又好了些:“辛苦將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