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真少爺開始養生以后、可愛的怪物們[快穿]、當朱砂痣掰彎了白月光[雙重生]、攀折(abo np)、歸鄉者的荊棘王冠(abo、np)、幸福悖論(1v3)、不乖(校園h 1v1 偽骨科)、偶像失格(NP)、流亡島[強制愛1v1]、插翅難逃【強制】
而在早期,于膠憐還沒有被篡位時,陸卿塵也是這三個丞相中最早起了異心的人,他很早就對于膠憐陽奉陰違了,這天于膠憐失蹤,陸卿塵雖然也有出來找人,但其實并沒有找太仔細,只是做了個表面功夫。 但安清對此保留疑惑,他剛剛從頭看到尾,陸卿塵并不像敷衍的樣子,似乎真的在找人,而且全程臉色也不太好,眉心一直有皺著的痕跡。 那是沒找見人情緒驟然低下的表情。 不過,那怎么可能呢? 也許是故意裝出來的,那么多暗衛在,他不裝真一點,有哪個碎嘴子跑去皇帝那里告狀了怎么辦? 安清認為自己想的有道理,他不再關注這一點,他把頭上斗笠壓住半張臉,準備走出草垛接近陸卿塵。 他雖然上一回成功溜進了皇宮,但也只是運氣好,不可能回回都能躲過森嚴的戒備,他要想進宮,就得有個正當的身份。 他可以在陸卿塵面前說一些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讓陸卿塵認為他是能知曉未來的巫師,把他帶進宮里去。 到時候他就可以在宮里偽裝成于膠憐的樣子,做盡惡事,加快于膠憐的滅亡。 安清越想越抑制不住激動,他在現世待久了,早就想嘗嘗做皇帝是什么滋味,他已經等不及了。 安清將拳頭放到唇邊咳嗽了一聲,他壓住唇邊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抬腳朝陸卿塵那邊走,這時前去買蓑衣斗笠的侍衛也回了陸卿塵身邊。 一行人正欲走,安清跑上去攔住陸卿塵,他站定身子,還沒開口說自己準備的一套說辭,陸卿塵目光都沒掠向他,繞過他就走。 安清在原地被雷擊中一樣呆愣許久,反應過來連忙又轉身跑過去再次攔住陸卿塵,趁其他侍衛沒注意,他低聲快速說:“陸丞相,我可以幫你做你想做的事,包括掰倒于膠……” 陸卿塵終于掠過來了一眼,只是那一眼陰冷無比,嫌他擋路浪費時間一般,掃完就再次走了,安清懷疑他都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 急什么啊,他話都沒有說完,跑什么跑?就那么急嗎? 有什么事那么著急?! 安清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走遠的陸卿塵的背影,氣得想跺腳,他咬住下唇干燥得翹起一點的死皮,頭腦一陣接一陣發黑,最后還罵了一句臟話。 養心殿。 宋吟自己打了熱水倒進銅盆里,洗完臉之后舒舒服服上了床榻抱起湯婆子,還沒開始閉眼醞釀睡意,大門忽然被敲響。 敲了一聲之后沒過多久又敲第二下,壓抑著急切。 宋吟睜開眼睛坐到床邊,他對自己一睡下就有人來的屬性已經習慣了,目光空洞地朝外面道:“進來?!?/br> 話音一落大門緊接著就被人從外面推開,進來了四個人。 宋吟呆愣地看著門口三個丞相外加一個寡嫂,被這有些壯大的陣仗嚇到了,他雙腿微微有些哆嗦地站起來,扯下一旁的衣袍披上,將床邊的鞋也穿好。 剛弄出一副能見人的樣子,門口的蘭濯池就朝他走過來,拎住他一條胳膊,將他整個人轉了三百六十五度,宋吟暈乎乎地被他轉圈檢查,有些弄不懂什么情況。 蘭濯池轉完,一只手按住宋吟的肩膀把人固定住,他自上方朝宋吟腦袋頂看過去,臉上微微散出了涼意:“今天去哪里了,怎么回來的?” 宋吟剛從床上起來本就暈,被蘭濯池一轉眼睛里都冒星星了,他恍恍惚惚地抬頭一看,沒看到蘭濯池的臉,只看到蘭濯池的脖子,有一條條細長的青筋。 他晃了晃腦袋,還記著自己是皇帝:“你管朕去哪里,你又不是朕的什么人?!?/br> 蘭濯池是想問問于膠憐今天是被誰擄走的,讓人委屈朝自己抱怨兩句他就去給人報仇,可這人卻直接和他劃清楚界限。 好一個不是什么人。 蘭濯池喘出一口一路急走過來不上不下的氣,他紅著眼眶,用最后一口氣冷笑出聲:“好,陛下好好記著今天都說過什么話?!?/br> 宋吟嘀咕:“你怎么那么大聲?” 蘭濯池不笑了,他真想上手掐住這人的臉:“陛下不如問問你自己?!?/br> 宋吟囁嚅著剛要說他怎么知道,就在這時,大殿外忽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月黑風高,這一聲簡直催得人尿褲子,宋吟目光微凜,繞過蘭濯池身邊走到了殿外。 四人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養心殿。 叫聲離養心殿是有些距離的,是因為太大聲了才傳到這邊,宋吟一顆心緊縮,循著聲音往外面走,最后走到一個太監的住所。 而在這個時候,宋吟和提著藥箱正要出宮,卻聽到聲音同樣被驚擾過來的喬既白遇上了。 宋吟看了看喬既白沒說話,他耳朵微側,聽到屋里繼續傳出含著哭腔的叫聲,聲音和剛才他聽到的對得上,宋吟屏住呼吸推開門,驟然聽到“咚”的一聲。 里面正在哭喊的太監聽到聲音,涕泗橫流地回頭一看。 “陛,陛下?”太監一愣,過了幾個瞬息,他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突然跪下,跪趴著爬過去抓住宋吟的褲腳,聲音凄厲地哭道,“你救救奴才,他不知道怎么了,一直爬屋檐往下跳,奴才怎么說都不肯停下來……!” 宋吟朝太監指的地方看過去,看到和他同住的另一個太監頭破血流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搖晃地朝一個方向走,看樣子是要繼續爬屋檐。 喬既白原本皺著眉頭看地上的血坑,鼻尖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緊接著小腹上就貼上了人,他低頭一看,是于膠憐因為驚嚇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貼到了他身上。 明明隔著兩層衣服,于膠憐身上的觸感卻還是那么清晰,像蒸布上一個個發酵嘭起的饅頭。 喬既白聽到自己心跳失序地一跳。 跳過一次后,又瘋狂上下躍動。 喬既白皺著眉伸出手,將于膠憐推開了一點。 推開之后他的心跳慢慢恢復平靜。 喬既白將自己剛才的癥狀歸結于是他最近身體不好。 他沒有任何不對。 第107章 逃到林里的可憐皇帝(12) 太監雖然摔過幾回,把腦子摔成了漿糊,但不影響兩條腿,他用血rou模糊的雙手搭在屋檐上,一用力就到了上面,那具裹著血衣的身子一晃一晃地踩著瓦片,尋覓了一處絕好的地方,身體一倒就往下跳。 他用那樣的姿勢跳,必然是額頭先著地。 只聽咚的一聲,那邊的地上溢開了血,幾個瞬息之后血泊的面積就被加寬了。 扒著宋吟小腿的太監嚇成了一條蚯蚓,急急忙忙往宋吟身上蛹,宋吟也受到驚嚇地眨了一下眼。 他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誰,剛剛才被喬既白往前推開,現在又要往后退去。 門口的局面是這樣的。 宋吟在最前面,大門中間是喬既白和蘭濯池,而他的三個丞相被擋在了門外,連腿都沒有邁進來,不過他們身形優越,依舊看到了屋內的荒唐。 蘭濯池不怕血,他一個義莊的,更不怕鬼,他看了那邪門的太監一眼,目光就被旁邊不停往喬既白身上撞的于膠憐吸引過去。 明明門口有兩個人,于膠憐害怕卻偏偏只往喬既白身上撞,他一個健全的活生生的靠樁反而被當成了擺設,蘭濯池一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連衣服帶rou一起捉住,捉著于膠憐的胳膊往過一拉:“陛下,又不是三歲小娃娃了,明知道后腦勺沒有長眼睛,怎么還一個勁往后面撞?就那么……” 就那么喜歡那御醫,直到這個時候還用屁股去sao擾人? 也不怕被圓頭戳到里面去。 宋吟不知道身邊的寡嫂在腦中怎么編排了他,他看見里面仿佛被邪祟入了體的太監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往屋檐上走,慌亂之下,他拉了一下蘭濯池的袖口。 連拉兩下后,他說:“蘭濯池,你去按住他,別讓他上屋檐?!?/br> 哦,現在又知道使喚他了。 一刻鐘前癟著嘴嘀咕說你又不是朕的什么人,現在怎么口不如心,叫他做事比當初在他面前繞著圈勾搭他還熟練? 蘭濯池冷嗤一聲,連動都不動。 他事不關己站在門口,余光看見宋吟朝他看來催促的一眼,目含急切,他冷著神色喉結一動,退讓一步,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那你說,你不喜歡什么喬御醫,只看得上我?!?/br> 宋吟無語蘭濯池這個時候還在說沒用的,他舔舔嘴唇:“快點??!” 人急了。 蘭濯池本來還想擺高姿態,非要從于膠憐口中聽到想聽的,這才考慮要不要去做,可于膠憐又叫了他一聲,他腳底連著地面的那一根絲就被斬斷。 他抬步朝屋檐那邊走,不出幾步就到了邪門太監身邊,一手扣住對方瘦弱的肩膀。 蘭濯池在義莊又搬棺材又抬尸體,一根根極具觀賞性的修長手指爆發力很強,他幾乎第一時間拉停了太監,甚至沒有被對方不停往前莽的力氣弄動一下腳步。 那剛吩咐他做事的小皇帝小跑著過來,他看著還在發狂想要掙脫開蘭濯池的太監,喘了兩口氣:“蘭濯池,還好有你?!?/br> 蘭濯池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笑,現在知道說還好有他,知道他的好了,前幾天自己拉下臉的時候怎么眼睛里又沒這些了? 蘭濯池不想理會于膠憐遲來的好聽話,他被太監掙脫得煩躁,一手合攏劈在太監的后頸,將人劈軟之后放開了手,任由太監的身體摔落在地。 他瞇著眼看于膠憐慘白的小臉,神情丁點沒變:“陛下,你說我這算不算立下功?阻止了你的奴才尋死,沒有讓你的皇宮被血染,也沒有讓你晚上哭哭唧唧做噩夢,這么大的功勞,陛下應該給我獎賞……我還想好要什么,先欠著,以后要?!?/br> 宋吟聽他自說自話給自己討了個賞,翻了個白眼,但沒有說什么,蘭濯池一個前夫死后獨守義莊的寡嫂能這么游刃有余制止住發狂的成年人,不太好惹。 反正只是一個獎賞,想要就要了。 大晚上的,太監凄厲的喊聲不僅叫來了皇上,把整座皇城都驚動了,一時之間大片宮殿都亮起燈。 宋吟將一伙奴才叫去清理血跡,又挑了幾個體格粗野的侍衛守在這里,防止太監蘇醒之后繼續尋死,做完這一切他將幾個丞相譴回了府。 他本來也趕了蘭濯池,但蘭濯池說自己太累等想走再走,還以道德挾持宋吟,問他是不是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宋吟翻了第二個白眼,沒再理他。 今晚發出叫聲的另一個太監還在原地,他現在已經不喊了,出竅的魂找到了回去的路,他想起剛才是怎么拽著皇上的,又想尿褲子了。 宋吟站在原地搓了搓冰冷的手,呼吸還有些顫,他后悔把沈少聿提早叫回去了,在悔恨中他出聲問:“和你同住的太監叫什么?你把他這一天做的事都告訴朕?!?/br> 兩股正發抖的太監聽到他的問話,連忙順著回想:“回陛下,他叫張全,張全今日和往常一樣天沒亮就起了,去太監涼亭報道,向領班領完任務就進了皇宮,奴才和他不在一個地方,不知道他一天的所作所為?!?/br> “奴才宵禁時才回來和張全碰上,因為太累,張全沒說兩句話就要上床去歇著,奴才不困,就沒進屋,坐在院子里著吃花生米,沒多久張全就跑出來上了屋檐,再后來……” 再后來宋吟不用他說也看到了。 宋吟垂眼思忖,這和吳家人敘述的相差無幾,都是進屋睡著好好的,突然就跑進來尋死覓活,只是吳老三提早就知道人蛇族的存在并開始調查,張全一個不能出宮的太監又怎么會有這癥狀? 眼皮忽然一動,宋吟抬起眸:“朕想知道張全的生辰八字?!?/br> “生辰八字?”太監聞言撓了撓嘴角,他干咽一口唾沫,“陛下,奴才和張全關系不太好,是搭伙在一個屋檐湊活著住的關系,平時也聊不了幾句,像八字這些奴才和張全互不透露的,陛下不如到內務府要,內務府有所有太監的信息,只要陛下一去就能找到張全的八字?!?/br> 宋吟沒說去不去:“回去歇著吧?!?/br> 轉頭宋吟就到了內務府。 深更半夜小皇帝不睡覺跑來要一個太監的八字,總管嚇得兩只鞋都穿成反的,他翻翻找找,最快速度找到了宋吟想要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遞給宋吟。 宋吟攤開一張紙看,看到最末,他眼里發黑。 張全和吳老三的八字是一樣的。 宋吟得到這么大的進展,魂卻飛出去一點,魂不守舍地回了養心殿。 他要歇下了,蘭濯池自然沒有再留的道理,一個人回到義莊。第二天一早,蘭濯池差小徒弟送了一張紙條到宮中。 這張紙條兜兜轉轉到了宋吟手中,得知是蘭濯池送來的,他不太想看,放到一邊用完膳才磨磨蹭蹭打開,從頭看到尾后,宋吟一口氣險些斷在了喉嚨里。 蘭濯池經營的義莊是百里之內最有知名度的,哪家哪戶死了人,都要把尸體寄放在蘭濯池這里,而義莊最近生意不錯,隔三岔五就能收到新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