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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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碾了碾手中殘留的潮濕藥漬,想往宋吟嘴里送,宋吟卻偏過了頭,他頓了下,放下勺子,“不想喝?也是,你這個人好像不缺水,人都昏過去了,還在持續不斷地一直噴呢……” 第92章 四人宿舍(完) 天氣似乎隨著人的心情在改變,空中的烏云飄聚在一處,淅淅瀝瀝地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宋吟一連在蘇家祖宅住了三天,睡衣洗漱用具需要的東西全部沒帶過來,都是蘇祖之給他的,他不知道學校此刻正沸沸騰騰地傳他被開除了學籍的事,因為蘇祖之不準他看手機。 他聯系不到任何人,無言之中被蘇祖之限制了出去的自由。 他每天最大的行動空間就是在這間臥室,除此之外哪都不能去,宋吟知道,蘇祖之這是在實行他的報復。 摧毀人的心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他關起來,不和人交流,慢慢地,就會發瘋。 蘇祖之不讓他出房間見傭人。 不讓他笑,也不讓他大聲說話。 甚至不讓他穿褲子。 每天必須吃藥,不論給他白粥還是雜糧都必須得吃干凈。 宋吟被這種種千奇百怪的限制弄得沒了精神氣,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只有蘇祖之進來見他的時候才會動一動。 床榻亂得不像人樣,被褥皺褶一大堆,宋吟睡得也是東倒西歪,聽到門響時他側躺著揉了揉后頸,眉心不太耐煩地皺了皺,他都不必親自坐起來看,便知道來的人一定是蘇祖之。 也確實是,蘇祖之不讓任何人進來,他自己一個人拿著碗苦藥,一個字沒說,將碗放到桌子上面,發出聲響讓宋吟起來,他知道宋吟沒睡著。 宋吟又皺了一下眉,他做不到和蘇祖之作對,他承受不起那樣的后果,所以在蘇祖之最后一點耐心磨盡之前,他磨磨蹭蹭地掀開了一點被子。 蘇祖之看碗里的最后一滴藥被宋吟喝完,復又笑起來,“今天倒是聽話,沒有尋死覓活,是鬧了兩天長了記性,知道哪怕你真的死在我面前也沒用?” 宋吟不想去回應蘇祖之的話,他把腿上的被子也剝開,慢吞吞撐著千瘡百孔的身體往浴室走,推開門的時候他低頭咳嗽了兩聲,舔了舔嘴角的苦漬,伸手去關門。 沒關上。 宋吟稍作怔愣便想起來這扇門原本就是壞的,他只能虛虛地掩上,想快點解決。 浴室被悶了一下午,發悶的氣味緩慢侵入著皮膚,宋吟站了一會,忽然重重咬住了唇,這幾天極少露出的眼睛里出現了極其不敢相信的神色,手掌都輕微顫了顫。 蘇祖之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他居高俯視宋吟無措的樣子,淡笑道:“怎么,沒有知覺了?” 宋吟雙肩抖起來。 人一旦被戳中不愿承認的難堪心事,便會呈現出一定的攻擊力,宋吟扭過身用力去推蘇祖之的雙肩,“你給我滾——” 蘇祖之被他推后退了兩步,但他神色仍是平靜的,笑容也可憎,“好,我滾,你自便,不過有一句話還是要提醒你,這種現象多了不要隱瞞?!?/br> 宋吟沒了理智,他口不擇言道:“你滾!” 蘇祖之毫不留戀地走了。 宋吟又在浴室停留了三分鐘,最后逃似的推門離開,重又陷入被窩里。 蘇祖之收集齊了小魔靈,已經不再需要去下等校區,但他還要監督各處的制衣進度,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待在祖宅,只有到宋吟飯點的時候才會出現。 有一天他在外無法及時趕回,便打電話叫傭人上樓送餐盤,放到門前敲兩下門就走,等到傍晚蘇祖之再次打電話詢問,卻得到了門口餐盤沒有被動過的消息。 他坐在椅子上,聽到這消息時胸腔忽然發熱,仿佛手腳被泡進了一盆沸水里,蘇祖之在長時間的沉默后問道:“一口沒吃?” 那邊的傭人哪敢虛報,連連說是真的,“一口沒動,門也沒出過,我們上去敲過好幾回都沒有反應,少爺,您看這……” 蘇祖之在異常的身體發熱中抬手拉開了鏈子,敞了敞那萬年來從不掀開的衣服,他捏著手機回想這近似發瘋的三天,最開始的憎恨和惱火已經沒有了,現在更多的是一種慢慢報復的痛快。 好不容易把仇人抓回來,輕飄飄死了,實在難以解掉他心頭的恨。 他要慢慢報復宋吟,不能太快,太快了有什么意思? 他一定要將宋吟從內到外報復個徹底。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宋吟有一副完好的身子,否則沒等他報復痛快,人就先倒了。 傭人等的時長久了,斗膽再開口問了一句該怎么處理。 蘇祖之站起身往外走,“我現在回來?!?/br> 宋吟不是故意不吃飯,他的確是沒有胃口,腸胃好像壞了,聞到飯菜的味道就想吐,他心想反正蘇祖之想報復他,他不吃飯反而承了蘇祖之的意。 于是他沒起身開門拿餐盤,蓋上被子睡了過去。 房門在他睡熟半小時后打開,宋吟最近精神不太好,覺輕,門一開他就醒了,但他沒有睜眼,蘇祖之蹲下將餐盤撿起來走進房里放到了桌子上,兩手空下后,他俯視地看向床上睡得一動不動的人。 看了許久,蘇祖之忽然伸手提起了宋吟的一條右腿,宋吟還是沒睜眼,他無動于衷地埋在枕頭里,像是死了過去。 蘇祖之被他那副態度惹惱,手指往后挪了挪,宋吟終于有了反應,他激顫地握緊了枕頭,蘇祖之笑了笑,笑得毫無感情,“又開始尋死?不吃飯,不喝藥,想死就直接告訴我,我讓他們以后都別送,看看你多久能死?!?/br> 被窩里原本很寬敞,多了一個人壓下來便變得很擁擠,宋吟整張臉埋在松軟的枕頭上,窒息中聽到蘇祖之放完了狠話,后又問他:“為什么不吃飯?” 宋吟艱難地張開唇,他這回聽話了,知道不吭聲后果會更嚴重,所以老實回道:“沒有胃口?!?/br> 蘇祖之猛地用力,“我想你有些地方搞錯了,我關你在這里不是讓你享福的,我每天定時定點喂你,是讓你留著這條命讓我報復,并不是要伺候你?!?/br> 宋吟撐起一點力氣扭過臉,那雙眼里的光全都是散的,剛在枕頭上悶了會,兩邊的臉頰全部漫上了病態的紅。 他哪會不知道蘇祖之每天給他飯吃的意圖,但他不想吃,難道還要硬吃嗎? 宋吟緊緊咬著唇,這些天蘇祖之將怒火宣泄在他身上,真正有孽緣的卻另有其人,他只是代替受了過,委屈還是有的,可他只要說出一個不滿,那恐怕會讓蘇祖之報復得更慘。 所以他什么都不敢說。 蘇祖之把宋吟拉出被窩,俯身在他耳邊淡淡道:“你欠了我,又落在了我的手上,最好什么都聽我的,讓你吃的時候你就吃?!?/br> 宋吟順從地看向桌子上已經涼了的粥,“那我現在吃?!?/br> 蘇祖之把他重新拉回到懷中,他邊動著手指,邊笑,“既然剛才不想吃,那就不逼你了,飯菜可以等會再吃,我們先聊一聊,你來祖宅三天了,我們還沒有好好聊過?!?/br> 宋吟一手撐著床榻,一手緊緊捏著手底下絲滑的褥子,他失了魂一般一點一點顫著睫毛,意識混沌浮散之間,被蘇祖之活生生弄回了神,“聊什么?” 他們哪有什么可聊的,兩人坐在一塊,彼此面對面都只能看到恨意,看不到能好好相處的苗頭了。 蘇祖之一身衣服好整以暇地穿戴在身上,眉眼從容笑著,“就聊,你的心路歷程怎么樣?一開始禍害蘇秋亊,后面又怎么把主意打到了我這里?” 宋吟呼了幾口氣,也學他笑起來:“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蘇祖之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了一點,他說:“隨你?!?/br> “一開始靠近蘇秋亊是因為他人傻錢多,他主動說要給我錢,后來他太黏人,我膩了,”宋吟腦子混沌,吐字也不太清楚,“在他之后,你搬了進來?!?/br> 宋吟翻了個身,和蘇祖之臉對臉,目光對著目光,聲音緩慢地把話補充完:“我看著你的樣子,心想,如果能勾搭上你的話一定會很過癮?!?/br> 蘇祖之一只腳還踩在地板上,他居高看著無一不混亂的宋吟,慢慢地,品出了一點怒火,“過癮?” 外面的雨勢變大,蘇祖之在這無言的怒火中抽出了手,他俯視著無力摔回枕頭里的宋吟,一把將還在哽咽中的人拉了起來。 宋吟被拉開的一字馬非常直,蘇祖之低頭抬起宋吟的臉蛋,毫不留情道:“過癮是你說的,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吧?!?/br> 胡聶最近右眼皮總是不定時跳,他猜這是因為樓上那間房里的人,因為蘇祖之不讓任何人靠近,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誰。 他作為一個下人,本來也不該管蘇祖之在和誰放縱,但蘇祖之最近實在有些…… 胡聶在腦中想了想形容詞,想到了一個字能貼切地形容。 瘋。 蘇家祖上一代就占據著附近這片風水寶地,先人制定下家規要求每一個小輩都嚴于律己,在外怎么胡來都行,但絕對不能玷污祖宅。 胡聶最初看到這條家規時,心中猜測最先破戒的會是那不省心的祖宗蘇御橋,可誰想到,居然是那一向對外有風度的蘇祖之。 那天蘇祖之穿戴好衣服下來吃飯,胡聶本著要看好蘇家每一個人的心情,估摸著度問了問蘇祖之樓上那個人的身份。 蘇祖之當時只回了他兩個字,仇人。 胡聶回去反反復復地琢磨。 什么仇人能有這樣的待遇,能讓蘇祖之關在房間里日夜荒度,蘇家的人吃什么,竟然也要拿等同的一份給上面的人吃。 胡聶一大把年紀了,這個時候居然又一次體會到抓心撓肝想知道別人小秘密的心情,加上這幾天總也心慌氣短,他決心一定要見一見樓上那人的真面目。 不管是誰,見到了心里總有個數。 于是胡聶一整天有多半時間都在祖宅客廳中晃,要么裝模作樣地澆花,要么拿塊抹布這擦擦那擦擦,每當傭人把餐盤放到門口離去時,胡聶都會第一時間往上看。 不過里面的人興許被蘇祖之威脅過,每次開門都相當小心,拿餐盤時也從不露面,胡聶甚至沒看到過那個人的一片衣角。 胡聶心想這樣不行,等到下回傭人上樓,他親自拿過了餐盤上去敲門,他沒有像其他傭人一樣放下便離開,而是等著里面的人開門。 他今天勢必要知道里面是何方神怪,哪怕蘇祖之事后會責罰他。 胡聶敲門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他那過了時跟不上時代的思想居然還想過里面是個男生的可能性,經過一晚的建設,倘若里面那人真不是個女孩,他也不會驚訝。 嘎吱一聲,房門悄悄被一條細直的胳膊打開,胡聶游刃有余地看過去,手里的餐盤差點沒拿穩。 胡聶后面不知是怎么用兩條沒有知覺的腿走下了樓的,等他的游魂重新附了體,手里已經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出大事了。 胡聶看得懂小年輕,他知道蘇御橋對那男生很情動,也知道那男生和小秋關系匪淺,所以他就是想破頭皮也沒想到蘇祖之口中的仇人會是宋吟。 天吶,這些天房里每晚發出嗚咽的人是宋吟,怎么會這樣呢? 胡聶被電話接通一瞬間的嗡聲叫回思緒,他聽見電話那頭叫了他一聲胡叔,心情復雜地應了一聲:“小秋啊,你知不知道上回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生,現在在什么地方?” …… 蘇御橋和蘇秋亊一起收到了胡聶的電話,當天晚上是七點半,兩人一前一后淌著雨水進了祖宅。 蘇御橋一進門就要上樓,被胡聶攔了下來:“冷靜一點,你大哥馬上要回來了,他不準任何人上去?!?/br> 蘇御橋瞬間扭頭,目光中迸出了匪夷所思的光芒,“這些天宋吟一直被關在這里,被退學也是大哥的手筆?” 三天前宋吟被勒令退學的時候,蘇御橋以為是宋吟得罪了人大晚上跑去了宋吟宿舍想幫忙解決,可宋吟床鋪上的東西被全部清掉放到了門衛處,他沒見到人,像個傻子一樣拿出手機到處打電話。 如果不是胡聶今天打這通電話,他到死也猜不到宋吟就在他們家的祖宅。 大哥,宋吟得罪的人居然是他大哥。 蘇御橋仿佛被人扇了十幾個火辣辣的耳光。 胡聶按著他的肩膀道:“是的,但先不要沖動?!?/br> 蘇御橋手掌微微發抖,他看著上面死氣沉沉的一扇門,一口guntang的呼吸從口中滾了出來,腦子里有恐怖的想法,“他們這幾天……都在房里干什么了???” 胡聶頓了下,委婉道:“總之事情是不太好,我叫你們來,是逃不了一罰了,但你們最好能勸勸你們大哥,這么關著人不是個辦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