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趣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平靜的日子,低調的生活。 紀成霖沒再召喚,甘楚就把自己埋進學生生活的殼里。 過去稱不上不屑一顧,卻也不想享受的燒腦課堂、社團活動、廉價聚餐,現在成了她的避風港。 “我餓爆了,急需叉燒飯救命!” “是誰上次在檐庭說再也不想吃飯堂的垃圾?” “哎呀~人家零花錢快沒了,能省一點是一點啦?!?/br> 甘楚身旁正在打鬧拌嘴的室友們,是來自各大繁華城市的中間階層——本地中產,南方三線富商,海島書香世家。 作為努力穩固階層不要掉落的富裕下一代,她們的外表得體,智商夠用,性格各異但友好,也懂得享受青春張揚的歲月。 她們會嘻嘻哈哈地挽著甚少住在寢室,行蹤神秘但溫婉柔順的甘楚去這去那。 反正,那些明眼人不需探究就能知曉的勾當,無需她們過問,更不會無端挑釁甚至冷嘲熱諷。 報道的第一日,甘楚是個拘謹的小鎮女孩,穿著一身輕奢新衣,漂亮得像只純白小鹿,眼神卻透著不安。 開學第二日晚上,她應邀外出,一夜未歸。 自那日后,甘楚從頭到腳換了一身衣裝。 或低調嫻雅,或隱露風情。 不至于全部都是頂奢定制,但再也不是當初入京城那不合身的平價成衣。 她偶爾回寢午休,大多時候連全天有課的中午都不見人影。 甘楚只在課堂上準時出現,如期遞交作業,保持不錯但也不出挑的專業成績。 但甘楚的床位,永遠保持潔凈。 顯然有人在她們外出時進來打理了,每次這樣的入侵后,她們的桌面都會擺上一份價位合理的拜訪禮物。 或是新出的沙龍香套裝,或是一份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午餐會邀請函。 她們的家境正好能接下這些無負擔的禮物,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既然甘楚背后的人足夠妥帖,權勢也明晃晃地壓著,她們當然識趣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做保持著不遠不近距離的好室友。 甘楚理解,也感恩她們的不戳破的默契。 只是當甘楚安靜地在隊伍中捧著餐盤等待,準備付賬時,她查看了一下電子餐卡余額。 那到頂的六位數,能讓她讀至博士后學位也沒辦法在低消費的校園內花完的錢,喚醒了甘楚對目前處境的意識。 若她只是普普通通地當個學生,拿著家里那點固定的、不至于緊巴巴但也不會闊綽的生活費,這張卡里不會有超過三百的余額。 她會精準計算各方面的開銷,用完餐費再充值。 未入京城,未被紀成霖挑走前,甘楚過往的日子實則再平常不過。 下課后吃十來塊錢的飯堂餐食、偶爾攢錢周末和朋友去吃頓火鍋、再到附近商場看部電影、隨便逛逛買點小飾物,就是挺好的一周。 可現在呢?甘楚盯著那行數字,手有點抖,像捏著一張來自地獄的審判傳票。 她什么時候開始變了? 她怎么就遏制不住內心膨脹的欲望,選擇主動踏入紀成霖的掌中了? 放棄所謂的平凡幸福,也放棄作為人的尊嚴,甘愿屈居他和他們身下,只為這虛幻的光鮮。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