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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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的面上同樣嬌艷欲滴。 步瞻抽回手,抱著她,重新翻了個面兒。 若她沒記錯,這展屏風正是季徵送給她的,其上那幅山水圖也正出自他季扶聲之手。畫卷無聲,姜泠卻仿若能聽見那泉水流動的咚咚之響。鶯兒在樹上啼叫著,不知疲倦般地喊了個沒完沒了。在這幅畫卷上,永遠沒有黑夜,只有精力無限的白天。 當第一縷金粉色落下來的時候,姜泠早已化成了那畫卷中的一灘水。 她的四肢百骸徹底失了力,柔柔地一團,就此癱在桌案之上,任憑步瞻怎么扶都扶不起來。 你你莫扶我了。 她紅著臉,聲音微促,我自己在上面歇一會兒。 姜泠的聲音斷斷續續的。 步瞻含笑,道了聲,好。 窗外已有霞光,姜泠知道,此時已是黃昏。 太陽還未落,窗外已然有昏昏之色,她的眼前也是烏沉沉的,很乏很困。 他們竟 如此折騰了一下午。 她甚至能看見自己身上那令人浮想聯翩的印痕。 步瞻看上去卻沒有多勞累,金粉色的光影落在男人白皙的面龐上,他簡單地調整了下呼吸,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腰身。 下來。 他的聲音溫緩,并未聽見多少呼吸與情緒的波動。聞言,姜泠搖了搖胳膊,軟聲道: 下不來。 她真的是下不來。 步瞻便張開雙臂,我抱著你下來。 她沒有穿鞋,身上只被他用一塊極薄的紗衣裹著,露出紗衣那端盈盈的身段。見狀,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緊接著,他將姜泠端正放在一側的軟椅上。 姜泠渾身沒了力氣。 步瞻將她放得端,她便也坐得正,直愣愣地乖乖坐在那里,眼看著男人側過身,從一旁又取出先前那塊干凈的手帕。 他重新回到銀盆邊,簡單擺了擺帕子。 而后又走回來,微垂下眼睫去擦拭桌案上的 水漬。 姜泠的臉騰地一紅。 不用步瞻解釋,她也很明白,桌子上那一灘水漬是什么。 她方才還未羞呢,現在卻已經怎么都抬不起頭來。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才低著聲同男人道:你你莫擦了,我來 步瞻轉過頭。 姜泠的臉比今天的晚霞還要紅。 見狀,男人不禁笑出聲,見她面上這般,對方不禁生起了調弄的心思。他挑了挑眉,笑道:怎么,現在開始羞了? 步瞻的話語中帶了幾分戲謔。 姜泠臉上更熱,將衣裳拉了拉,索性偏過頭去不理會他。 二人沒有喚下人。 待清理完這邊的一切后,天色已經微黑。 太陽落下山,連帶著那金粉色的霞光也撲入一片昏黑的夜色中,月亮還未來得及升上來,只在天際落下一層微白的影。 待姜泠發現放在另一張桌上的、本應當屬于中午的飯菜時,那些東西早已經涼透了。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她未直接將其倒掉,而是端著將其重新遞給了喜珊。 熱一熱,切莫浪費了。 喜珊點點頭,應是。 今天夜里很是舒爽。 到了仲夏,天氣一分分變得燥熱起來,本應躁動的熱風,今夜落在樹林里卻略顯涼爽。喜珊回了灶房,步瞻還在書房,如今這院中就剩下了姜泠一個人,她兀自站在庭院里,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晚風。 臉上的灼熱被一點點驅散。 微風拂來,帶起她雪白的衣袖。 許是被步瞻帶著,姜泠越來越喜歡雪白色的衫子,這一襲月白色落在身上,愈顯得她氣質清逸出塵。這些天在二人的齊心之下,四寶坊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有趕超京都的丹青樓之勢,姜泠想了想,決定去給京都寄一封信,將這邊的情況告知季扶聲。 再怎么說,他也是四寶坊的前東家,先前對四寶坊也傾注了不少心血。她想,有必要讓對方知道這邊的情況。 如此想著,她當機立決,欲轉回書房。 甫一推開房門,姜泠才發覺,步瞻不知何時已回到了內臥。 偌大的書房內空蕩蕩的,沒有人,只余一盞孤燈,泛著昏黃色的光暈。 她心中無疑,走進去,從一側取過紙筆。 待將素紙鋪展開時,姜泠忽爾又想起今日下午書房內的情景。 握筆的手輕輕一顫,她的面上又生起燙意。 花了許久,她終于將腦海中那些不正當的念頭打消,穩神靜心,于素紙上流溢出一串端正的簪花小楷。 見字如晤 不等姜泠寫完,忽然,一道瓷器碎裂聲傳入她的耳朵。 姜泠頓時頓筆。 聽這聲響,好像是自步瞻的內臥傳過來的。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因過度勞累而出現了幻覺是,啪地又是一聲,又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她的右眼皮隨之一跳,啪嗒一下,筆尖的濃墨化為水珠,滴落在素紙上,登即氤氳成極狼狽的一大片。